“二十五年前的龍王閣曾有守衛的乾坤上人消失無蹤,可見這差事也不是完全安全的,雖說只有二十五年前出事過,可你這人有點邪性,我估摸著你十之八九會遇上。”
你大爺!
輪到顧曳覺得自己撐了。
兩人互相心塞的人正要在路口分別,卻見前頭有一個人影似曾相識。
不,應該說對于顧曳而言是兩個人影。
葉焚香。
還有一個是北雋。
北雋這土賊在干嘛?顧曳本來不太會搭理這人,雖然有過過節,可若是這人跟葉焚香牽扯上.....
北雋是唯一一個能跟李子胥相提并論的人,甚至年紀還比李子胥聽,在左蒼生這些人看來,他的可塑性是超過李子胥的,不過這個人傳說很乖張,道子選拔來到洛陽卻是低調的很。
此時也只跟葉焚香接觸了。
兩人似乎要分別,但還在說這什么,北雋的目光有些專注,葉焚香有些淡漠。
不過兩人還是察覺到了別人的注視,轉頭看去,自然看到了街道那頭的顧曳兩人。
葉焚香皺了下眉,跟北雋說了一句,轉身走向顧曳。
只是打招呼而已,對于她跟北雋接觸干什么,顧曳沒問,她也沒說,稍后一起回了顧曳的地方。
顧曳晚上得去守龍王閣樓,白天就去藏道樓。
葉焚香已經知道了龍王祭的事情,問了顧曳一個問題:你暴露了五把防御靈器的底牌,可準備了其他?畢竟如今鋪開的場面已經不小了。
顯然葉焚香有些察覺到了顧曳的一點心思 顧曳的回答是猥瑣的微笑。
——戒指里還有兩潭太乙金銀,就等藏道樓厚積薄發咯。
一天,第五樓看了一半,顧曳提升觀看的速度了,其實第五樓的書遠比不得下面的書多,對于領悟力恐怖的顧曳而言,雖然這些書的深奧程度指數遞增,反而越發揮悟性的優勢。
于是效率指數遞增。
顧曳捉摸著明天早上就能把第五樓結束,進入第六樓。
當夜顧曳自然又去守夜了,也依舊厚著臉皮去龍王圣女那兒洗澡。
喝茶的時候,龍王圣女基于禮貌陪同。
顧曳看了看她,“誒,我就是過來洗個澡而已,你不用陪著,搞得好像我是借身份逼你委身一樣。”
其實已經有點兒這個意思了。
你是乾坤上人,誰敢冷落你。
“不會,上人很是親和,不比其他強大之人逼人違背意愿,而且還是女強者。”龍王圣女這話倒是真心的,畢竟顧曳不是男的。
顧曳頗懂這些女子的無奈,而龍王圣女看的書都是相當深奧的,自然是一個有思想深度的美人。
不過她不介意幫對方提升一下思想寬度。
“女強者有時也會對絕世美女欲行不軌之事。”
龍王圣女跟其他美麗少女:“.....”
就怕空氣忽然一秒鐘尷尬。
“瞧你們這表情,想多了吧,我的意思是某些女強者見不得你們漂亮,會把你們毀容,當然我是不會的,因為我足夠美。”
龍王圣女終究是笑了,“怕是不會,我們這樣的祭師.....強者們多數不會放在心上。”
“這可不一定,已經有人來了。”
顧曳放下茶杯,身形一閃,彈腿踢在空氣上,砰,氣爆,簾子后面的虛無空氣顯出了一個男子。
被顧曳一腿踢飛出去。
但出了欄桿往外飛,顧曳卻不追出去,而是站在欄桿上,手指一劃,指尖的火流,往回飆,飆中了一個從另一側撲向龍王圣女的隱身黑影。
慘叫一聲,對方懼怕,往外竄去,直接跳入水中。
“待在里面別出去。”
顧曳從欄桿后躍,跳到龍王閣屋頂。
站在頂端看著偌大的龍王閣的青澗水草有微微的波動,但到底是水流波動還是水底下有人游行,誰也不知道。
屋中,龍王圣女還算鎮定,少女們顯然也有準備,將燈盞全部點起,于是一片通明。
這樣的光度之下,周邊清澈的水流里哪怕有許多的青澗草也有些看得分明了,顧曳站在屋頂只目光環視了一圈,并沒有再出手,因為對方已經走了。
隔壁龍王祠已經有戰斗祭師趕來,看向顧曳。
“上人,剛剛那是?”
“擅水術,就是乾坤上人也查不到水底,難怪有膽子來。”
顧曳這般說,龍王祠的人就恍然了,“是水流寇的人。”
水流寇是很有名的邪道組織,專門擄劫年輕女子孩童,來無影去無蹤,只因他們門派有超凡可怕的水下潛行之術,幾乎跟魚兒一般氣息,試想一個乾坤上人也沒法去捕捉水里的一條魚吧,何況水里那么多魚,氣息混雜。
大唐皇族還是道院都拿它束手無策,卻沒想對方竟盯上了龍王圣女。
也是,龍王圣女之絕美舉世罕見,也難怪膽大包天的水流寇上心。
“這些狗賊,十年前還想擄走九公主,被大長公主追殺千里端了老窩,逃竄了余部,竟沒想到又卷土重來了。”
龍王祠的人道出水流寇的來頭,顧曳卻是更在意那位大長公主,她也不是第一次知道這個人物,只聽說這是大唐皇族里身份最貴重的女性,不,應該說是身份僅次于圣人的人。
不分男女,因為她是圣人唯一的胞妹,也是先帝最為疼愛的子女,先帝很是睿智,素來不會盛寵皇子,哪怕是當年甚為太子的圣人也一樣,窮養兒富養女,皇家卻也有這樣的傳統,于是當年唯一嫡出的長公主就成了大唐最受寵的皇裔,不過說起來長公主也是相當之出息的,當年就素來有一傳言——幸好圣人所得是一胞妹,而非胞弟,否則這天下之主的位置還未可知。
這話還是圣人自己說的。
可想而知那位當年的長公主,如今的大長公主是如何厲害。
但顧曳之所以在意這個人,是因為天下都有一公認——大唐第一美人是誰?大長公主李滄海。
李滄海還是一個降道高手。
“奧,反正這一波我是攔下了,你們自己去查查吧,順便再去查一查老王爺走哪兒去了,是不是不小心掉進了茅坑里。”
顧曳隨口一句,龍王祠的人才恍惚察覺到——老王爺不見了!
顧曳回去睡覺,卻不知龍王祠、道院跟大理寺都炸我了。
水流寇、少女失蹤案跟龍王閣襲擊案被一并牽扯起來,一大清早的,三方都遣人來調查。
顧曳大清八早被吵醒,因為跟顧曳有私交,于是盧易之代表問她昨晚的事情,本來也就那么點短暫接觸,她回答得簡單,旁邊道院派來的白袁飛跟龍王祠的老祭師顏宗本還指望知道點些,如此也只能遺憾了。
結果就是他們都準備跟圣人還有院長通稟追查水流寇,將之一網打盡。
顧曳對此沒什么感覺,喝了口水,朝盧易之瞟了一眼,后者走到了他邊上,兩人站在水邊。
“你覺得是水流寇?”盧易之問她。
顧曳癟嘴,“水下能耐是了得,可傻子也知道我在,昨夜來踩點也就罷了,偏偏還真動手了,有這膽氣跟能力,白天動手的成功率遠高于晚上,倒像是故意暴露了來背鍋的,你懂我意思。”
盧易之點頭,“我也這么想,而且老王爺失蹤也自有些不正常,而且意義也是不小的,畢竟他是宗親。”
顧曳:“你覺得有些人會懷疑是我動的手,水流寇背不上這鍋,鍋就得輪到我背。”
盧易之一副“你既然有自知之明,我就不多說”的表情。
顧曳瞇起眼,嗤笑了聲。
“不就是憑著誰更有動機么.....說起動機,怎么就不懷疑最有可能的人呢。”
顧曳輕描淡寫,盧易之卻是苦笑。
天下人誰敢懷疑。
畢竟龍王圣女遇襲也算是正常,但一個宗室王爺失蹤那可就是超級大的事了,宗室那邊都有些動彈,議論紛紛,民間也有些不安靜。
本來是大部分涉及水流寇,可不知是誰起的頭,扯啊扯的果然扯到了顧曳身上。
對此已經早有預感的李大雄等人也是很無奈啊。
顧曳一下子聞名洛陽,頭上標上了膽大包天肆意妄為這幾個字眼,七皇子的母族聯絡了宗室的一些人,大肆在宗室提起要懲辦顧曳。
顧曳這個名字一下子在洛陽有些尷尬起來了。
可這種尷尬的時候,一個少女送來了吃的。
“我相信顧上人您不是害我皇叔的人,相信我,我會幫您的。”
她安慰顧曳,顧曳覺得會哭的孩子有糖吃,于是十分委屈頹廢得吃著美食,一邊嘆氣:“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怪只怪我平日里惹了太多人。”
“我覺得顧上人您是仗義執言,切莫認了這罪。”竹生很是認真安慰,然后走了。
她洗干凈了手,換上干凈的衣服,去了皇宮,拿出腰牌,守護宮門的人哪里敢攔她,跪下行禮后護送她進宮。
進宮后不去自己的宮殿,反去找了圣人。
圣人疼愛九公主,一看她來就笑了,卻也道:“怎的,是來給新認識不久的人求情?”
儼然對她的事情事無巨細都心知肚明似的。
“父王英明睿智,定不會冤枉好人的,無需阿笙說好話。”九公主單純得很,可也會說好聽的話,末了還是忍不住說:“可顧上人真的是跟皇叔失蹤無關的,因她那么厲害,皇叔根本不是她對手,明面上就可以打皇叔,何須私底下動手。”
額,這話沒毛病,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