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火焰大盤十分強勢,明明是火術,卻一點技能延遲都沒有,說下來就下來,那道院的院長連躲開的機會都沒有,已感覺到上頭滾燙滾燙的,一抬頭,雙手握降器格擋.....
地面炸出一個火坑,有人期待過他們的院長能在那千鈞一發之時躲避開來,可當他們看到院長在坑里捂著胸口吐血,又都嚇得一哄而散,生怕一群人再被一個火焰大餅給燒成灰——這可是上人,卻敗了。
但好像差距也不是那么大。
起碼他們的院長只是受了小傷,自身氣力并未多虛弱。
院長的確感覺這個女人比自己強了一絲絲,他敗在粗疏大意了,但至少對方不是任他拿捏的。
不遠處的崔涼用不著自己的暗衛上人提醒也知道顧曳放水——對道院的人寬容?倒不是,只是偽裝實力,畢竟幕后的人還沒出來,打草驚蛇也不好。
他覺得這樣奸詐狡猾沒毛病。
甚好。
上官琮作為主人家自是需要處理的,他琢磨著其中有誤會。
“陳上人,若非哪里錯了?這位夜灼姑娘可是實打實的人,妖怪哪里會用這樣的術法啊,你們道院這是....”
剛剛管家匆匆來報說道院的人洶洶來了,他第一反應就是之前城中的降師失蹤案有解了,而兇手就藏在百丈溪里,否則道院怎么會這么大陣勢,可對方一來就問你這兒有沒有一個姓夜的、長得極其貌美跟狐妖似的妖女。
你這么形容真真是讓我一秒鐘就想起了人物角色啊。
上官琮想起了顧曳,有些狐疑,這可是崔涼帶來的人,應該不會有問題吧,可道院的人強勢啊,陳上人也洞察到百丈樓那邊的動靜,于是就......
現在這樣了。
上官琮覺得很尷尬,暗叫不妙,所以主動出來打圓場。
陳上人背靠道院大樹,也不會怕了誰,此時對著顧曳說:“城中李家趙家公子今天午后被發現死于城郊,衣衫不整,且被吸干了精氣,身上有一縷妖氣,疑似被女妖蠱惑謀害,經過調查,這兩個人曾跟你一同飲酒,且你用美貌勾引,這兩人后尾隨你而去......”
聽起來有理有據的。
聶隘看了看顧曳,瞇起眼。
歐陽林等人覺得有些難以置信,真的是她?
顧曳:“你們道院的人一而再提起美貌兩字,進而揪著我不放,腦子不夠眼力來湊,我可以勉強當下嫌疑人。”
眾人:.......
容我理解下這話里的深意。
“起初,我就是聽著他們兩人扯到你們道院守株待兔結果吃一肚子灰覺得很是下飯,就過去喝了兩杯酒,聽了一會小故事,聽完還扔了點錢打賞那兩小公子陪酒,至于他們后來尾隨我被我殺了還留下一縷妖氣什么的。”
顧曳微笑:“你要是能把那妖氣抽出來證明是我的,或者從我身上逼出妖氣來證明我是妖,我跪下來叫你爹爹都行。長得好看的人就是啥也不干站那兒也能勾天勾地,我總得對你們這種不太聰明的人寬容一點。”
你一開口其實就能秒天秒地你知道嗎?
道院的人氣詐了,可院長都打不過,好像也沒法發作對方——降道規矩啊,打不過別瞎嗶嗶。
那就不嗶嗶了。
抽妖氣?!!
道院的人其實已經動搖了,其實很兩難,抽了的話,萬一證明不是呢?不抽的話,也就等于默認自己搞錯了。
就在道院為難的時候,崔涼來解圍,出手也豪氣,一揮手,樓中嘩啦破窗而出,一張床,確實是一張床,但翻了個身,床底下面貼著一張貓皮。
“雖然有礙你我的交情,但上官,我的朋友才來你這里第一次過夜,當夜床底下就被貼了這張貓皮,而且有貓詭之術,她實力不弱,因此追蹤而出.....竟這么巧,有人利用兩個死人就讓她成了眾之矢的,如果我說我現在懷疑那只妖就藏在上官家或者道院里.....”
他的目光瞥過上官琮跟陳上人,兩人臉色都大變,或者說大怒。
他語氣轉了下,淡淡道:“也只是懷疑而已,好過真刀真劍逼到人前吧,這都生氣,那我朋友不得大開殺戒?”
顧曳站在翹檐上,微笑:“哪能啊,說的我那么血腥似的,一般我不殺人,但肯定會動手。”
她說動手就動手,手腕一劃。
嘩啦!
百丈樓一大扇窗戶被撕裂開,里面呼嚕一下涌出大團的血腥之氣,那血腥氣化作一團邪肆的東西朝著顧曳撲面而來,雖然是黑夜,底下的人都舉著火把,卻也看到顧曳撕開百丈樓頂樓一側后上面涌出的紅物。
若是不仔細,還真以為那是妖物化形了。
上官家的人本震怒顧曳此舉,但頃刻間看到這紅物,當時也是驚呆了。
“這.......父親!”上官水臉色大變,第一反應就是去叫自己的父親,可他的父親一臉深沉。
于此時,那撲出的紅物可怕,顧曳卻是一個后空翻,腳下一點那山壁上的花樹,花朵亂顫,那紅物已經撲來,但她躍下.....
躍到了道院那邊。
紅物跟著撲來。
道院的人大驚失色,陳上人只能硬著頭皮上去。
其余人當然也不會袖手旁觀,歐陽林等人也是實力頗深的上人,一番聯手把紅物給打散了。
竟只是血霧。
再看引出紅物的人.....此刻抓著一果子吃,一邊跟崔涼低聲說話。
顯然,她剛剛是故意的。
道院的人自知理虧,上官家的人也驚于樓中有這等妖物,一時寂靜。
“這百丈樓中.....上官琮,你一點都不知道?”聶隘看了那破口子的樓頂皺眉,上官琮臉色深沉,道:“我上官家屹立數百年,從不知樓中這般.....我每七日進入一次打理,從樓頂掃下來,可從未發現這妖物。”
陳上人跟上官家關系不錯,也知道上官家根基很深,圣人那邊也關注,一時也沒法蓋棺定論,只說:“恐是這妖物藏匿于其中,它....”
得到了某個妖女的嗤聲,他頓時臉紅了。
這女人可真刺頭。
“是妖物藏于其中,還是你們上官家有人作祟,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顧曳早不耐煩跟這些人扯皮了,若不是不想暴露太多,打草驚蛇,她一個人就能把這樓給端了。
不過進去之前,她瞇起眼,旁邊的崔涼就淡淡道:“襄州有妖,妖蠱惑人心,擄走了不少人,這些人要么已經死了,要么還活著。若是后者,恐藏匿于此地,我的猜測是這個妖也藏于我們之中,妖附身于人也是常見的事兒,未免它見狀乘機害人,便清點在此住宿的人....”
自是要清點的。
顧曳吃完果子的時候,人數已經清點完了,越王懶散,好像置身事外,只是在跟顧曳目光對視中秒懂了這個女人看自己的眼神:你個老妖怪肯定知道這里哪個人是妖吧。
知道又如何?不告訴你。
越王漠然看著顧曳,卻看到這女人朝他翻了個白眼,轉身跟崔涼笑著說話去了,說兩句就笑兩下。
以他漫長歲月的閱歷來看這個女人,可以確定她對崔涼的心態是——有錢,長得白嫩,若不是朋友未婚夫,可以上。
不知廉恥。
顧曳不知道自己被黑了,反正她很快就會再一次被黑。
連沉睡的蕊云郡主都被叫醒,跟上官清一起到來,她還云里霧里的,一聽有妖,第一反應就是瞪著顧曳。
“是不是你!肯定是你.....你這個妖女,勾三搭四吸人精氣,還想蠱惑我家涼哥哥”
顧曳撩了一眼回去。“哎呦,這么大動靜都能睡得跟豬一樣,我就羨慕郡主這種心寬的人,就是眼神不太好,旁邊就擺著你家涼哥哥,長得好看還細皮嫩肉,我真要吸他精氣,他還能站在這兒?早變肉干渣渣了,放點熱水就能變肉沫湯。”
崔涼:“......”
越王:“......
眾人:“......”
感謝你不吸之恩。
得,又有一個人被懟了,蕊云氣炸了,只能上官清無奈在其中調停安慰。
這個夜灼姑娘葷得很,良家姑娘哪一個是對手,只能安靜再安靜。
“不好,有三個人失蹤了。”
都是降師。
去看了床,好了嘛,下面都貼著貓皮,這下顧曳可算洗清嫌疑了。
敢情她也是被盯上的目標啊。
就是上官家的人越發難清嫌疑,也不肯背鍋,因此十分踴躍要進入樓中查看,但最后決定女眷們由大批道院弟子跟上官家的精干守護待在空地,視線清明且人多不至于被暗害,歐陽林等幾個實力高強的人進入樓中。
聶隘這種人是不肯等在外面的,不過他身邊也肯定有強大的降師暗衛保護,也用不著操心。
就是顧曳要先從屋頂往下看...
無妨,歐陽林等人覺得反正上頭已經破開了口子,那妖物也是從上頭出來的,自可以先從上面看。
幾人身影跳躍,三兩下就從破開窗口入了百丈樓。
樓頂范圍已經沒那么寬廣了,本該是祭放族器的地方,此時眾人第一眼看到的卻不是這些古樸貴重的族器而是族器后面墻壁披掛著的一具具血肉之軀。
生物剝皮后是什么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