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南多瘴,而且那邊多異族人,習慣跟我們都不一樣,善惡也不知,小心為上。筆?趣?閣W。iquge。fo”夭夭看書多,替顧曳買了許多東西防范,顧曳卻也有自己的主張,買了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也不知是想干什么。
不過倒是把從魚大頭那兒坑來的七千兩給揮霍光了,但顧曳一路都在吐槽。
“那崔涼底下的老奸商太特么黑了,他那兒有一些材料擺在他店里忒貴,我好幾次看到都下不了手買,原來在這里只需要十分之一的原價,坑死個人!”
一邊吐槽一邊瘋狂買,多是一些礦石跟獸骨,因這里還挨著南荒,很多野獸其實出自南荒,帶著南荒里面獨有的荒靈性,自是鍛造降器的好材料。
顧曳買的是這些材料,但路上也讓夭夭買了一些布料。
買完,顧曳租賃了一個鐵匠鋪。
夭夭已經猜到顧曳要制作新降器了,但他之前從李大雄來信炫耀中已經知道顧曳開啟了這個非凡技能,卻是第一次見。
顧曳嘴上沒皮沒臉的,可做起事來很有范兒,尤其是擼了袖子低頭畫圖紙的時候,握筆劃動中,紙上就多了靈動的線條,沒一會就多了一把匕首。
“是吳三爺給你的那把?”夭夭記得顧曳之前手里頭還是有不少東西的,被那似風拿走了紅顏玉尺跟子母飛焱弩,但化龍玉玦留著了,還有匕首。
這匕首不是降器,估計也是似風看不上。
但也是奇怪,這似風既要收去顧曳身上的“依仗”,為何不收干凈,偏偏要留下一些。
他不信對方不知化龍玉玦跟這匕首的存在。
“是啊,這匕首雖不是降器,但降師也是血肉之軀,最重要的是——它可以改造。”
改造?夭夭有些懵:“凡人兵器還可以改造成降器嗎?”
“當然能啊,沒聽說過不代表不能,降器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東西,除卻靈器以上的極品,其余的也就比凡人兵器多了材料、降紋跟鍛造法子的區別,搞一搞還是可以的。”
她說的輕松愜意,眉宇之間有恣意的自信。
夭夭坐在桌邊對著顧曳畫好的衣服圖紙做衣服,“可目前似乎并沒有人有心去改造凡人降器,怕是很難。”
顧曳眨眼:“我是一般人?”
夭夭笑了:“不是”
兩人相視一笑,然后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其實夭夭素來是極信任顧曳的,否則也不會顧曳說要讓她做兩套衣服,他就真的做了。
只是這衣服看起來是有點奇怪。
顧曳汗流滿面完事兒的時候,額頭被擦了汗,抬頭便看到夭夭遞來一杯茶。
“你好了?”顧曳驚訝,夭夭點頭,“好了,不過順手做了一些小東西,耽擱了一些,你也好了么?”
他看到烘爐板上已經擺了兩把匕首。
一把是融掉了再造的,一把是重新鍛造的。
造型一致,但顏色跟氣息卻不同。
“這是?”
“原本那一把匕首其實材質十分特殊,攻擊速度很快,而且堅韌得很,有一次我拿紅顏試了下,打不斷。”
打不斷,這意思也就是她用降力催使可以打折鐵棍的的紅顏,卻打不斷這匕首,足以證明這匕首用的材料絕對很厲害。
只是顧曳還琢磨不出它的屬性。
“可你之前融掉它似乎也不用多久,堅韌度跟熔掉它的時間不牽扯嗎?”
“一般是有關的,所以說它很奇怪,這樣的堅韌度,加上鋒利程度,熔點應該很高的,可它比一般材質的礦石熔點還要低了很多,融掉很容易,所以我鍛造才這么快,不過我把它的材料分出來了,各自一半,所以個頭也小了,你發現沒。”
夭夭自然發現了,“你還往里面加材料了?”
“起初分出了一點點材料做了下研究,試了十幾種礦石,都無法融入,但我想這礦石大概是有些特殊的,有些霸道,既然如此就不用礦石,便選用了獸骨,三十斤獸骨熬出了那么一小團獸骨汁液再加粘合性極強的甘草汁融入....效果不錯,你試試它們。”
夭夭拿起一把匕首,拔出鞘,刃身光度有些內斂,只是刀口鋒芒流轉,那流轉的光似乎趨向于灰色。
很奇怪的匕首。
他將匕首往桌子上一劃....嘩啦,桌子一大塊落地了。
他驚愕,看向顧曳,顧曳卻是皺眉:“我們得走了。”
“走?”
“不然等下這桌子要賠錢.....我們沒錢了。”
于是兩人收拾東西,偷偷摸摸翻墻跑了。
兩匹馬剛出縣城就聽到身后有人呼喚,顧曳一回頭,看到徐山帶著那陳康跟魚大頭騎馬追來。
顧曳瞥了陳康一眼,“你們來做什么?”
徐山:“這個陳康說跟著顧爺您才安心,反正他交代的也交代了,我就帶他來追您了,不過您放心,我已經交代陳大,到時候也會提及嶺南的事情。”
顧曳之前囑咐過他的,徐山可不敢忘。
顧曳挑眉:“所以你們是想跟我們一起去?”
徐山:“我是當地父母官,職責所在!”
魚大頭:“顧爺您救我一命,我實在無以回報。”
陳康:“你不在,道院的人利用完我就會殺我。”
夭夭垂眸,他不太在意這個,只看顧曳怎么處理。
顧曳:“其實你們就是深深愛上了我,不肯看我涉險...我懂,可你們真的不需要這樣。”
不等三人解釋,她嘆氣:“你們太弱了,跟過來于我只是累贅.....”
夭夭看三人一臉麻痹的表情,頓時失笑,荒原之上,他一笑卻是讓三人一下子愣了神。
邪門了,這個明顯很不好看、又長得比男人還高的“媳婦”怎么一下子笑得跟妖孽似的。
不過顧曳最后還是答應三人跟著去了,主要原因是——真有危險的時候,不是可以扔出去當炮灰嗎?
夭夭:“.....”
徐洲當地道院分部得到下面附屬偏僻小縣城送來的黃帖,當時就很重視,因為這遞送渠道是特異開辟的——為啥小縣城很在意呢?因為道院之前就下達了命令,但凡接觸到關于冥婚牽扯邪祟的案件都可以遞送到徐洲道院,若是有怠慢的,后期會著重處理罪責。
這可怕各地縣城長官給嚇壞了,因此行政流程能多快就多快——重金雇傭了飛鷹傳信。
于是第二天這黃帖就到了道院分部,道院分部此時也有些慎重。
“淮南道那邊的疾風打人跟趙光還有清微山的清微上人都在我們河南道境內,雖明面上是說無關這冥婚輿師的事情,但在道院傳達下命令之后沒多久,他們就跨道域過來了,哪怕非主要目的,也絕對會過問。”
“三個上人跨域過問這件事,若是我們處理不好,這等影響你們是知道的。如今我們河南道的大人還在青州小明寺,趕回來也得要十天半個月,這輿師的事情也還不到讓他們回來的地步,是以,也只能靠我們自己來處理。”
這位老者說完,目光一掃大廳,最后落在最前列的那個青年身上。
“鄭越,這次就由你領隊前去調查吧。”
鄭越點頭,于是散會。
沒多久,一隊人馬從徐州城池城門出發,前往南荒境地.....
嶺南之地人比南荒也差不多了,地廣人稀,不過南荒是荒,嶺南卻是迷。
山迷,水怪,道路艱險,又沒有什么水路,顧曳幾人騎快馬兩天才到嶺南境內。
此時,距離他們的黑蟬蠱毒發作時間也差不多了,還好夭夭再次用加重的藥劑壓制了蠱毒。
但顧曳感覺到不太妙。
“可以壓制,但也意味著一旦達到壓制不了的程度,它的爆發會遠超過從前。”夭夭神色平淡,似乎不懼生死,顧曳卻知道夭夭不是不懼,而是知道他們不會死。
他相信自己。
顧曳坐在馬上,笑了下,問:“那大概還能壓制多少次,多少天?”
“兩次,分別三五天,但最后五天浮動很大,可能會因為體質等原因變化.....”
顧曳捏了捏韁繩,“也就說最多只有八天了....前頭那是什么地方?”
徐山好歹也是徐洲的,任何一個分派到當地做官的都要熟背大唐州縣地圖規劃,因此顧曳一問,他就回答了:“顧爺,那地兒是嶺南的小南鎮,我以前來過這兒。“
“你來過?也對,這里距離你那馬淀鎮也不遠,這地兒很多野味?”
徐山頓時悻悻:“瞧顧爺您說的,仿若我就只能圖著吃.....”
“所以就是野味多咯?”
額,就你聰明就你聰明!
徐山吃癟,只能說:“這小南鎮本就是我們徐洲有名的狩獵小鎮,雖然偏僻,但東臨北水,南臨前往徐洲州城的官道,發展反而比我那馬淀鎮好多了,而且最重要的是這條官道也是商道,許多押鏢隊跟商隊都打這兒過,加上群山峻嶺,山中多野味,因此很是熱門,每年都有許多武林好手來這兒切磋或者狩獵.....”
顧曳有些驚訝,原以為自己這一道要走荒路,沒想到碰著這么一熱門的地方。
“有冥婚風俗嗎?”
“沒有啊,嶺南這邊就不興這個...我之前還納悶您為何要來嶺南呢。”徐山一臉納悶,顧曳也沒解釋。
“行了,反正中午了,還沒吃飯,就去會一會這小南鎮。”
顧曳心中還有猶疑,夭夭的判斷肯定是沒錯的,但這嶺南區域又一副“單純”的樣子,她是懷疑呢,還是不懷疑?
自然是懷疑的,而且更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