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一想到待人冷漠寡淡的沈青玥會跟那些年輕英俊的后生翻云覆雨什么的.....
“找死!”許魘炸了!
顧曳等的就是這個!
“來啊!”
許魘探手,鬼道宗第一鬼矛枯裂彪刺!
這世上果然不是只有顧曳一個人是天才,許魘是天才,又是宗主,自有巨大的資源可以使用,那雍剎傀儡被他所得,短短幾個月修煉也讓他實力突飛猛進,如今竟是已經堪當左蒼生那個級數了。
顧曳沒動,拔出了紅顏。
鏗!!!枯裂刺在了紅顏之上,天空炸開波動。一 地面上李大雄轉了下靈盾,嘿嘿一笑:“來吧,小子們!”
雖然說此時面臨的敵人更多,更可怕,他們就在鬼道宗大門口。
兩個人硬闖鬼道宗?說出去會被多數人當做神經病?
可李大雄覺得他跟自家猴子站在一起戰斗的時候,好像什么都不怕了。
會贏!他們從來沒敗過!
咚!靈盾暴力抗攻的時候,上頭許魘將枯裂一轉,地面便是劃出了百米深縱橫的芒刺。
這第一鬼矛枯裂的鋒芒比李大雄的靈劍變態多了,而論鋒芒力也比身為尺子的紅顏厲害。
但紅顏是攻防兼備,顧曳用得順手,鏗鏘鏗鏘在天上斗了三個回合,愣是把彼此的氣息都提到了巔峰。
天上地下無風卻涌動起來,飛沙走石,真正的飛沙走勢。
如此大的威壓讓整個漠北境內的強者都察覺到了。
“是鬼道宗....竟讓許魘動氣,是誰這么大能耐。”
“看看去?”
“鬼才去,那許魘手段頗為厲害,前些時候叛亂的鬼道宗門人祖墳都被挖透了,一家子全殺,一個不留,這樣狠辣的人是不會放過旁觀者的。”
“也是.....”
一酒肆中,兩個修為不低的邪道之人卻是沒留意到隔壁桌一個吃肉的光頭。
他是光頭,是和尚?
吃肉的也多少花花和尚,邪道不缺這樣的人。
光頭佬的確不是一個好人,因他等下也要殺人。
吃完肉,喝完酒,他起身離開,一步一步,他往身上貼了兩道符。
這是目前市面上流通的最強大地遁符。
他入土消失了。
卻不知此時也有許多正道門人感應到,暗道恐是有一正道至強者殺到了鬼道宗。
“許魘已經被牽制住了,好像是顧曳,剛剛我得到消息,他們說是奎山的顧曳來了。”
“顧曳!她可是極強的....太好了!機不可失!”
“走吧!”
群起而攻之的一戰有時候并不需要多密集謹慎的謀略,假如有一個強者敢于殺到人家大門口,那便是一種豪情,這種豪情能蠱惑人心。
殺!!
正道的人從隱藏的漠北各地趕來,很快匯聚成一團巨大的力量!
咚咚咚!鬼道宗震起擂鼓,吹起號角!
鬼道宗的門人回歸,而其余邪道者觀望。
孔洞生被放過了,他混在人堆看著天上地上呼嘯而過的許多修士。
他覺得喉嚨有些疼。
那個女人竟真的殺到人家大門口去了。
明明嘴里說不過去的。
女人心,海底針。
轟!枯裂跟紅顏第十七次碰撞,許魘的氣力消耗了,顧曳也消耗了。
但都不算盡全力。
他們在蓄勢。
“你猜今日會死多少人呢?”許魘問顧曳。
顧曳:“不管死多數人,反正不能死我的人。”
“是嗎?那你知不知道你的人現在已經被我宗內乾坤攔住了。”
是的,葉焚香跟夭夭被攔住了。
從地牢殺出,卻在地牢口看到了一個老者守門,那老者牙齒是血紅的,像是剛剛吃過人肉,亦或者吸過人血。
“鬼道宗除退位的歷代宗主是鬼道宗最隱秘的力量,而許魘以下還有兩位副宗,野人譽跟田宗七,兩人都是乾坤。”
這個人是田宗七,因為田宗七素來最喜歡吃人肉,吃多了人肉,牙齒就紅了。
至于野人譽,這個人依舊走出了宗門,走向了李大雄。
問,葉焚香是田宗七對手嗎?
葉焚香回:不能。
問,夭夭加葉焚香是田宗七對手嗎?
夭夭是這樣回的——葉姑娘,你出去幫阿曳一把吧,我不希望她再用那魂器,傷身。
葉焚香對夭夭素來是有敬畏心的,因他的神秘莫測。
“那你呢?”
“我?”夭夭輕輕笑了下,沒有嫵媚,沒有秀美,卻多了幾分從前未有的無情。
“殺人啊。”
他說殺人啊。
且不容葉焚香拒絕,斗大的藤蔓已經環住了她的腰身,嘩啦!葉焚被藤蔓騰飛送出這地牢頂部,不斷往上再穿梭。
如風。
葉焚香只來得及轉頭看去,看到了綻出血氣握著血刃的田宗七,卻看不見夭夭的表情。
田宗七看到了。
這個有著仙人之風華的人笑了下。
整個地牢里面都沒了聲息。
因為他們的咽喉都被一條條纖細的藤蔓無聲無息穿透。
這世上最潤物細無聲的殺戮。
外面也有最霸道的殺戮。
轟!柱子被打爛了好多根,顧曳的殘影飛梭長空,每一節點的飛梭都伴隨著跟許魘攻擊的碰撞,火光濺射,煞氣縱橫。
右手紅顏跟枯裂格擋的時候,左手起,火流旋轉,黑氣旋轉,掌對掌!
轟隆.....
巨大的黑火在天空綻放,黑色焰火嗎?
它們像是雨滴從高空細細密密落下,落在地上炙烤出一個個孔洞。
有呼嘯聲。
正道的人已經來了。
正道之氣是一面旗幟,顧曳就是引領它們旗幟的一個人。
紅顏舉起,旋轉,她看向許魘,“我倒是沒想到今日場面這么大,但想來你已經料到了。”
許魘深深看了她一眼,“這些人的生死你恐也是不在意的,那么就看著他們死好了。”
他將手中枯裂往地上一插,大喝:“出,殺!”
埋伏又見埋伏。
對鬼道宗的真正實力若是無法估計準確,就很難想象你在圍剿對方的時候,他們的另一波人馬從后面將你包餃子....
大概此時正道人馬面臨的就是這樣的尷尬。
鬼道宗的實力比他們預估的強出了兩倍。
這即將是一面倒的屠殺。
尤其是許魘終于召出了雍剎傀儡。
此時的雍剎傀儡也不知吞吸了多少許魘喂養的邪物,尸體已經完全漆黑如甲殼,就像是一座黑鐵雕像,但那個頭顱不知為何總給顧曳一種雍剎跟韓老大融合的感覺。
但也許是因為他們本就有同一種血脈。
顧曳看到他空洞漆黑的眼,忽澀了澀心臟。
她原以為自己鐵石心腸,卻從這個頭顱上感到了恐懼。
這種恐懼是沒由來的。
昂!雍剎傀儡咆哮的時候,長空扭轉旋渦,漠北荒漠沙塵卷起巨大的沙暴,眨眼就朝正道之人乃至于顧曳卷來。
最可怕的是漠北的荒古邪氣也被席卷起,注入他的軀體,也增強了許魘的氣息。
七階王級來得如此容易。
顧曳身上的裙子飛舞出烈烈聲,她瞇起眼,下頭李大雄喊:“哎呀猴子,這鬼人要放大招了,猴子,要撤了嗎?”
夭夭應該已經得手了吧。
怎不見葉焚香聲音?
就在李大雄剛嚎完.....
葉焚香出現了。
穿梭長空的藤蔓將她送上了屋頂。
她站在屋頂上,看著已經完全墮入邪道的....
那是她從年幼時就熟悉并烙入骸骨的人嗎?
是的,她未曾懷疑。
于是她伸出手,手腕上有分明的傷疤。
沒人知道這里曾經被挖掉一塊骨頭。
這塊骨頭被她自己挖出,親手做成了一把白骨笙笛。
唇碰到自己的骨頭。
這是一種術。
顧曳看到那骨笛的時候就臉色變了變,“骨血生曲?靠!葉焚香,早知道你是這路數,老紙打死也不會讓你來漠北!”
“停下!”
她怒極!李大雄也預感不好,骨血生歌是什么東西?但聽起來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東西。
但來不及了。
血從她身體游走,到了指尖,到了唇間,游走蒼白的白骨。
她曾挖出血淋淋的骨頭,蒼白著臉將它放在水里清晰干凈,然后親手將它打磨成笛子。
她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很是安靜,只是在想著那些過去。
她不曾遺忘,所以不覺得痛苦。
一如現在,她用骨血生了曲,這曲悠長綿軟,纏綿著靈魂,流洗了罪惡。
顧曳摸了下脖子上的白骨塔。
想到了不久前在洛陽跟葉焚香的對話。
其實表面上的對話是那樣的,暗意應該是這樣的。
顧曳:沒忘吧。
葉焚香:是啊,忘不掉。
顧曳:要去了?
葉焚香:不該去嗎?
顧曳:那就去吧。
葉焚香:嗯。
于是相視一笑。
有著最光明前途可沐浴驕陽的人終究獨身冒險來到已經非人的心上人眼前,用自己的血吹了一首曲子。
那首曲子叫蝶戀花。
這曲子甚好聽,顧曳心想,就是聽得人心碎。
該是要把堂堂鬼王的心聽碎了。
巨大的沙塵暴有些不穩,因為雍剎鬼王痛苦了。
抓著心臟。
是啊,腦袋被取代了,可心還在。
他痛苦嘶吼。
許魘沒想到自己費盡心力培養的雍剎鬼王再次敗在了葉焚香的手里。
失策,早知就該將她直接殺死,可能還不比現在來得局面更差!
心一橫,他猛然抓向葉焚香。
他抓到的是一把尺子。
“人家小兩口的事情人家自己辦,我的前小姨夫,咱們的帳可以認真算一算了。”
顧曳也要開始認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