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顧曳想的是自己把小姨媽找回后就帶著一家子英勇撤退風緊扯呼。
尤其是知道未知的什么勢力正在趕來的路上。
或許是顧曳的表情太過明顯,盧易之幽幽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已經上了他們的黑名單了,不管你逃哪兒去,他們反而會懷疑你帶著雍剎鬼王頭顱逃了。”
顧曳皺眉:“你這懷疑沒有任何邏輯性。”
盧易之微笑:“你的霉運也沒有任何邏輯性。”
好吧,你贏了。
顧曳懨懨的,“反正我就是上了這條船下不去了,那我們第一要務就是要找回小姨媽跟主持,有他們兩個最高戰力在,起碼能抵御對方。”
對的,對方費心把沈青玥兩人給弄走,不就是忌憚他們兩個的實力。
“說明對方的人馬最高不超過兩個乾坤上人。”
這么判斷的話......還是亞歷山大。
“那就找一找這個禁地到底在哪里,你們自己去查小明寺內的古老卷宗,看看有沒有什么記載的,至于我們....”
我們干嘛?盧易之還想著要跟顧曳去哪調查,卻看到這人舒展了下懶腰,“我們去睡覺。”
我們去.
盧易之僵了下表情,有些無奈。
兩人出門后,盧易之淡淡道:“你還真不把自己當女人啊。”
顧曳回頭看他:“瞎說是,明明是不把你當男人。”
“.......”盧易之跟上她的步子,卻見這人似笑非笑,“跟著我做什么?真想跑我那兒睡覺?”
一言不合就開車。
盧易之冷峻回答:“送你回家。”
呵,紳士風度還是有的啊。
顧曳不置可否,被他送到住處,看到夭夭正在院前等她。
夜幕之下,顧曳跟盧易之并肩而來,美艷者紅艷似火,冷清者俊美似水,在月下仿佛真的賞心悅目。
“夭夭,怎么還不睡。”顧曳看到夭夭一個人站在走廊下等他,身形孤單得很。
“等你回來再睡。”夭夭說著朝盧易之略頷首,并無其他情緒波動。
盧易之不是第一次見夭夭了,但總覺得多年后的夭夭跟以前的夭夭變化不小,以前那個夭夭嬌弱拘謹,外表絕美但眼底清澈可見。
如今....這美貌內斂了幾分,卻越發成熟,眼底卻也跟著深不見底了。
總覺得多了些什么,藏了些什么。
“奧,我猜你肯定也給我做了吃了也不發胖的宵夜。”顧曳眨眨眼,臉上有笑,拉著夭夭的衣袖就要讓他帶自己去吃夜宵,當然,也不回頭問盧易之。
后者看了夭夭一眼,搖頭,走了。
小廚房里,顧曳吃著宵夜,一邊把調查結果跟夭夭說著,夭夭在旁邊看著她吃,也聽著她說,等她說完了才說:“你是懷疑小明寺中有內奸吧。”
顧曳笑了,朝他豎起大拇指,“就說我們家的夭夭最了解我了,反正我是比較陰謀論的,我想這個人肯定是及其了解吾白跟那主持才能將此事做得這么漂亮的,再者說了,不是小明寺的人,能這么清楚小明寺的機密?我想著這個人起碼埋伏在山中好幾年了,而且你觀察到之前孟挽墨跟他弟弟的表情沒有,顯然他們隱約知道些什么。”
顧曳這話一說,嗓門不小,夭夭順著她的看向門外,帶著弟弟跟李大雄來的孟挽墨一臉無奈。
“我這不是來報信了么”
“奧,我以為你是連夜去找我們家大熊呢。”
李大雄有些緊張,“猴子別瞎說,我們路上偶然遇見的,絕不是我偷跑到她那兒被她發現了.....”
顧曳:“別賣蠢,夜深了,咱們開門見山,孟美人,這小明寺真有內奸吧。”
孟挽墨點頭,又看向孟流瑾,后者就將自己師傅的密信說了。
“照這么說,這些老頭之間果然有不能說的秘密啊。”顧曳有些不爽,總覺得是這些老頭在拖后腿。
孟流瑾默默想,自己師傅才不是老頭,可看顧曳的臉,他又不太敢說——這人太能懟人了。
“基于安全考慮,我建議你護送你姐姐跟母親離開這小明山,免得被殃及池魚,再說了,如果真的是邪道的人來,你們出自淮南侯府,也不是沒有被綁架價值的,趕緊走!”
孟流瑾點頭,如今形勢如暗涌,早點離開是最好的。
孟挽墨也知道不是耍性子的時候,但她也憂心,“青玥前輩那邊....”
“我會找到她。”顧曳將夜宵吃完,放下筷子,擦擦嘴,如此說。
雖然輕描淡寫,但無端讓人信服。
各自分開后,顧曳跟夭夭回到屋里,后者幫她照看了下屋子里的用品,備好明日的洗漱,弄好后,回頭看到顧曳還在研究那本書。
她沉默著,并未說什么,而是無聲走到屋邊準備把門拉上。
“夭夭。”顧曳忽然喊他,何事?
“以前小姨媽是不是說過她不信佛,但也并非對佛道一無所知。”
夭夭闔眸,思考了下,“她的藏書庫里面確實有不少佛經,其中最多的就是講仇恨跟釋然的。”
他們兩個都是很能讀書的人,不過顧曳有偏好,對佛經什么的比較抗拒,以前在現代是職業需求,到了這個世界后就比較有選擇性了,所以沈青玥那藏書庫里面,她沒看的也就那些佛經。
倒是夭夭什么書都看,看的速度比顧曳還快,而且幾乎過目不忘。
“仇恨,釋然...”顧曳翻開手中佛經中間一卷,指尖觸摸.....“這一卷肯定有問題,但小姨媽知道我不喜歡看佛經,所以采取的也不是降道的方式,那么就該是.....”
夭夭走過去,手指也落在那卷佛經上,指尖觸摸....不小心碰到顧曳的,指尖似有觸電,兩人都愣了下,他略微收了手指,卻聽見顧曳壞笑。“夭夭你臉紅了。”
夭夭抿抿唇,不理她,只說:“我以前好像跟她說過靈薯液可以在木制紙上隱藏汁液痕跡,但也同樣可以顯露痕跡....”
他拿出一顆靈薯,弄出汁液小心涂抹在上面。
“需要一點時間。”
顧曳點點頭,于是兩人等著。
沉默中,顧曳說:“在等待的時候,我們要不要來做點深更半夜有益身心健康的運動?”
夭夭臉更紅了,“別鬧”
顧曳:“我是想說做做瑜伽.....你想哪里去了。”
夭夭:“.....”
痕跡很快顯露了,竟是地圖。
“是小明山地圖!丫,這地形圖畫的好,小姨媽學習能力不錯啊,從我這里得到真傳了。”顧曳嘴里贊嘆著,目光落在山中一處。
“這里是哪兒?好像是....”
“花雨臺。”
啥玩意?怎么會是花雨臺?
他們去了花雨臺?
顧曳若有所思,忽幽幽道:“那小白蓮好像就是吾白放的,而且那里峭壁上也的確有幾株桂花.....”
兩人對視一眼,有門!
“如果真是那地方,你一個人去不安全,多找幾個。”夭夭正囑咐著,忽看到顧曳臉色變了一變。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小姨媽會給我們留東西,背后的人可能想不到,但主持這幾天失蹤,小明寺其他人或許察覺到,但有一個人肯定能察覺到,卻是隱忍不言,主持可能給她說過....”
顧曳這么說的時候,夭夭起身,將顧曳的外袍拿起遞給她。“我們能想到的,那個人可能也想到了,岳姑娘有危險。”
顧曳點頭,接過外袍便是掠了出去。
夭夭站在陽臺看著顧曳離去,目光在漆黑月色中鎖著那個極速離去的身影。
顧曳過葉焚香住所的時候扔了一塊石子,她趕時間,也只能如此了。
山中,岳柔一直不敢多有什么動作,也不能跟上山來往的人多打聽什么,只是從小僧侶口中終于得知顧曳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大傍晚了。
小僧侶走后,她本想下去找顧曳,但......白玉堂忽然吐血。
主持兩日未來,白玉堂的救治中斷,傷勢惡化,眼看著本來救回來的命又要往鬼門關上靠.....
崔涼來了。
知道主持一走,小明寺中又發絲了那樣的大事,崔涼自然知道岳柔這邊會沒人照看,所以帶人前來。
“雖不是主持那樣的大師,但也能安妥他一二,你無需擔心,明日我便帶你們下山去青州城。”崔涼溫聲安慰,岳柔點點頭,但也皺眉,“吾白大師真的.....”
崔涼低眸喝茶,淡淡道:“這是小明寺自己的事情,我們這些外人不必管太多。”
岳柔:“若是我已經牽扯了呢?”
崔涼似乎已經猜到了,“那就把鍋甩給能擔負的人,比如我,比如顧曳。”
岳柔失笑,“雖然表哥好心,但主持吩咐的事情,我也只能告訴顧曳。”
“長大的姑娘家胳膊肘果然是往外拐的,前面拐了一次,現在又要拐一次。”崔涼淡涼,但眉眼也是含著笑,他在舒緩岳柔的情緒,但還好他的表妹是靠得住了,所以.....
“表哥,我六歲時被欺負,你可還記得是誰欺負我最深?”岳柔忽然詢問,像是緬懷過去。
崔涼闔眸,溫柔笑著,“你是在考我?”
他笑著,眼底有流光,但屋中燈火一閃一閃的。
岳柔眼角瞥到那邊照看白玉堂的人身體一動不動,似乎背著火光,她拳頭微微握,“只是想確定下表哥是不是真的。”
崔涼瞇起眼。
屋中燈火全部變成暗綠色。
陰詭,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