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涼想了下帝后?后?顧曳那種不像,禍國妖姬還差不多。
善人?更不靠譜了。
“若是第二種呢?”
“第二種就厲害了,天都很難弄死,這種人一般都天賦異稟,要么極度聰明,要么天賦極度可怕,還有最可怕的是兩者兼備。不過這種人雖然天不怕地不怕,命特別硬,但往往會害了身邊的人——尤其是有血脈關系或者姻緣關系的,所以啊,這種人無一例外都是孤獨終老的。”
崔涼看向此刻依靠著軟墊,坐姿慵懶又美貌盛艷的顧曳,孤獨終老?
“所以你必然要謹慎幾分,不要到處跑.....”
無疑,是說她跑花坊這么魚龍混雜的地方是找死了。
顧曳也承情了,“是岳柔叫你來的吧,行了,我說怎么我沒帶她來,你還興沖沖跑來呢,辛苦了,好表哥”
崔涼看這人一臉壞笑,很不正經的樣子,抿抿唇,淡淡應了一聲:“嗯”
兩人正說話,忽聽見外面腳步聲。
“姑娘,就是這兒了,您可以松開我的肩膀了....”
“我不松你又能如何?”
“不如何不如何,我們花坊是干凈地兒,絕沒有齷蹉,您進去看下就知道了。”
上天佛祖保佑,里面千萬不要在那啥那啥....
這人嚎了嗓子,屋內的顧曳等人自然聽見了。
茅靈兒!
“師姐!壞了壞了壞了。”
龐小胖一咕嚕就鉆到案子底下,可惜案子太低,他太胖,鉆不進去,于是卡在那里。
茅靈兒進門的時候就看到那肥肥的屁股......
她步子頓了下,再看幾十個露著手腰腿兒的花坊女子,她瞇起眼。
“好熱鬧,顧姑娘好生廢心思,帶我師弟長見識么,怎么不叫上我。”
顧曳也不怕她,就皺眉:“這花坊美男子本來就少,多你一個不夠分。”
我竟無言以對。
茅靈兒看到崔涼,不由驚訝,接著饒有興致:“沒想到崔公子也在。”
顧曳:“他當然在,不就是他花錢請我們喝花酒的嘛,不來都不行。”
崔涼:“.....”
沒見過甩鍋這么沒壓力的。
幾人面面相覷的時候,揚州城中一莊子中,岳柔接到天上飛落下來的信鴿,打開信箋。
是盧易之的,這人應該還在劍南道,這信箋忽然來一封,她是驚訝的,畢竟她跟盧易之雖有一些公事上的牽扯,可私下很少聯系。
除非是關于顧曳的事情。
岳柔急忙打開信箋,當看到里面盧易之提及的事情,頓時臉色一變。
不好!
兩天前,遠在劍南道,盧易之雙手負背,他終于從洛陽道院本部請來了一個高手——如崔涼,這兩個貴公子都有自己的資本跟底氣請到不下于上人的高手來幫忙,崔涼是為了追人,他卻是為了查一件事。
一個湖泊。
一個已經被無數人查過的湖泊就在眼前,其余人全部被下令防護在外圍,他們不會知道這里發生過什么。
除卻盧易之之外,湖面上....有一個青年。
這青年竟是懸浮在湖面上的,他祭出了好幾個降器,其中有兩把是靈器,如果顧曳在這里,能把下巴給掉地上。
這樣的人....竟是一個青年!
盧易之不看人,只看那湖面,只見那些降器隨著青年祭入降力,起咒,空氣中涌動了凝實的氣息,像是液體,盧易之是凡人,本該是受不住的,可他身體有秘寶庇護,又是從事刑偵的人,便是不懼。
須臾,湖面咕嚕咕嚕響動,很快,這湖水竟被無端抽出九條水流,朝著降器涌入......
抽干!這個青年竟可以用這些降器抽干這個湖!
一刻鐘后,湖水一干二凈,只剩下湖底淤泥。
收!青年一番手腕,諸多降器收起,他將 對面的青年嘿嘿一笑,“這湖好像也沒啥,你竟千里加急修書叫我來。”
“有沒有什么東西,以你的才智很難看出來,你幫我查下這些淤泥中之前存在過什么,如今又被帶走了什么。”盧易之實在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這青年也就謹慎了幾分,也看向那滿湖的淤泥,“好吧,既有好幾撥人在這湖上做法,想來的確藏著什么秘密的。”
他是道院的人,又怎會不知道近些時日劍南道是整個大唐境內最混亂的道,如今洛陽那邊的人馬正要過來呢,可盧易之不等他們過來就特意叫自己先來,恐怕是忌憚什么。
青年心知肚明,可作為好友卻不會什么都說破,于是只管自己繼續做法。
不用抽淤泥,查下東西就可以了。
他一手劃符,一手平攤于空氣,嘴中念咒,如果顧曳在這里,肯定會發現這個人掌握的降字是迄今為止她見過最多的,而會發現這降咒是她如何也捕捉不到的——太快,太深奧。
須臾,那平攤的手心放出一條條白氣,讓下游走,逐漸覆蓋這湖底的淤泥,黑白交加。
盧易之看著這些白覆蓋了黑,好半響都沒什么異樣,那青年不禁驚訝:“竟沒東西?盧易之,莫不是你判斷錯誤?”
后者不說話,只是盯著那黑白交匯處,緩緩道:“假如第一個拿走湖底東西的人有實力做了現在我們在做的事情,他會不會為了遮掩秘密故意將它迷障?若是用了這種迷障,你能看出來?”
呵,前頭嘲笑他腦子不行,后頭又在輕視他的實力?
青年輕哼:“你用不著激我,我不會上當的。”
可手卻已經不受控制得起了咒術。
術出現,那白氣之上游走了好些藍光降字。
水屬咒術?反正盧易之是不懂的,只知道看,他看到了那黑白之間......
“有了!”青年忽然眼睛一亮,加大了對術的控制,也不知多久,青年的降力幾乎丫枯竭了,終于......
出現了!
白氣跟黑淤泥之間,有兩具身體輪廓出現。
“是尸身!”
當然,這尸身已經消失不見了,只有它們曾經存在的尸氣被遮掩,又被發現。
“等我收這些淤泥中的尸氣....”青年一咬牙,做了最后的努力,稍一刻,尸氣被收入降器瓶子中。
經過青年一測。
“一個年級很小,十五六吧,另一個大上幾歲,兩人有親屬關系,前者是溺死的,后者就死得慘了......”青年將這些說完,也有意觀察盧易之的臉色,卻發現這人表情很平靜。
“所以是兩具尸體?”
“廢話!我這前面都白說了?就是兩具尸體,而且是兩個有血脈關系的小姐妹。誒,你怎么對這個......”
“之前我在這村子辦過一個案子,其中一人就是這慘死的女子。”
哦,原來如此,青年被打消了疑慮,也不再多說。
“反正這背后的人很厲害啊,對方只是隨手施展,卻讓我幾乎枯竭降力,若是有心遮掩......”
“有心?”盧易之皺眉,青年嘿嘿一笑:“論推理聰明我是不如你,可降道之上你還真得聽我的,這湖呢,前前后后有許多人做法過,其中有不乏我這個實力階層的,我能做的,他們也能做,比如抽湖水查淤泥。看這人能在第一時間趕在所有人面前奪走尸骨,根本上就已經比所有人都強大了,這樣的人用的遮掩術卻并不如何深奧,能反推猜想到的我或者其他人都能查出這兩具尸骨。”
也就是說,對方明明遮掩,卻又不是用心遮掩。
“對方有自信能快于所有人達成目的,但又想利用這個轉移后續幾波人的注意,讓他們疲于奔命,也讓我們這邊的人追著那些人。”
盧易之眉頭緊鎖,腦子里卻在想一件事——湖底的兩個女子一個是王菁,另一個跟她有血緣關系,還是溺死,還能是誰?——王小丫。
那從水中出的“王小丫”又是誰?
花坊中包廂,崔涼喝著茶,一臉淡定,李大雄跟龐小胖一臉糾結——說好的喝花酒泡妞呢?妞全被你們泡了。
在三個大男人視線中,顧曳跟茅靈兒兩個身材火辣的女人正在學舞蹈,學得很嗨還跳起來了,一群女人一邊喝酒,一邊嬉笑怒罵。
都嗨了,全然視他們幾個男人于無物——真是夠了!
李大雄一邊翻著白眼,一邊吃東西,倒是龐小胖眼睛是不是偷偷看......
主要是這舞實在火辣,對身材要求很高,茅靈兒覺得顧曳叫的這些女人太過妖媚,這舞蹈看起來也頗為拿啥。
但某個人就在她耳邊幽幽來一句:“說得好像你的身材比她們差似的,而且你不知道男人女人其實都是食色性也,內涵什么的,不先看到你的人,誰會看你內涵啊。”
所以.....
顧曳說什么來著?
茅靈兒腦子里回響著一段話:那小胖紙首先拿你當大師姐,哦,也許還是大師兄,你不讓他先知道你是女人,他哪里會記得自己是個男人。
她當時是冷笑并表示不屑的,一分鐘后,她扭腰提臀甩回眸,傻逼一樣的胖紙小師弟看直了眼睛,尤其是看到自家大師姐回眸的時候,那眼神兒 然后......
李大雄:“臥槽,小胖紙你流鼻血了!叫你別喝那么多的老鱉湯,你還喝,還喝!”
茅靈兒也懵了下,流鼻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