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皇貴妃聽了非常失望,很是不甘心地道:“怎么會這樣?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腳?”
“我能做什么手腳?這藥是我弄來的,當然要聽我的話,難道聽你的話不成?”元應佳現在有了元宏帝在手,簡直是有了尚方寶劍,對婉皇貴妃的態度都不一樣了。
婉皇貴妃咬了咬唇,道:“那我跟你去御書房吧。”
“你是女人,去御書房做什么?讓別人看見會怎么想?”元應佳一口回絕,“我扮作太監跟在陛下身邊就無事了。”
婉皇貴妃這才發現元應佳穿了一身太監服飾,顯見得是早有準備。
“陛下該起來了,明天大朝會,今天得去御書房準備一下。陛下這么久沒有去過大朝會,很多事情都要重新熟悉一下。”元應佳走到元宏帝床邊,笑著彎腰說道。
元宏帝木木呆呆點點頭,掀開被子從床上起身,在元應佳的服侍下穿好外袍,搭著他的胳膊站定了一動不動。
“陛下擺駕御書房!”元應佳叫來自己帶來的一個太監,對他吩咐道。
那人點點頭,出去尖著嗓子命人備輦車。
等輦車預備好了,元應佳扶著元宏帝亦步亦趨地往外走。
婉皇貴妃默默地跟在他們身后,看見他們上了輦車,往御書房的方向去了。
她想,幸虧自己把元宏帝的傳位遺詔早就偷偷從御書房的牌匾后偷出來了,不然的話,婉皇貴妃還真不確定元應佳這一去,會做出什么事…
那遺詔就是她和兒女最大的保障,她是不會讓掉以輕心的。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宮里的回廊上掛上了宮燈。在夜幕下閃閃爍爍。
元應佳帶著元宏帝來到御書房,順順利利進去了。
這里的人手都換成了元應佳的人手,還有小部分是婉皇貴妃的人手。
“你們先出去吧。陛下要看一看奏章。”元應佳裝模作樣地吩咐道。
其實這里已經沒有奏章了,奏章都在謝東籬的丞相閣。這里只有書本,還有很久以前的奏章。
不過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沒有多說,倒退著出去了,還給元應佳關上了御書房的門。
屋里就只剩下元應佳和元宏帝兩個人。
元應佳笑得嘴都合不攏了,從書案抽出一張宣紙,對元宏帝道:“陛下,我說。您寫,今兒要把這遺詔寫到我滿意了,才能回去睡覺哦。”
元宏帝乖乖地點點頭,就跟三歲幼童一樣,完全沒有自主意識。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先太子之嫡長子應佳,人品貴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統。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欽此!”
元宏帝坐著愣了一會兒。才緩緩舉起朱砂筆,將元應佳說的話寫了下來。
但是因為被控制了,而且重病剛好。手腕無力,他的字寫得歪歪扭扭,不太好看。
元應佳早有準備,將這張宣紙看了一遍,拿去燒了,又抽了一張給元宏帝寫。
一個晚上,元宏帝寫了數十張,才寫到元應佳滿意的程度,讓他照著抄在正式的圣旨卷軸上了。又蓋了玉璽和元宏帝的私印。
折騰好這份“遺詔”,元應佳又讓元宏帝起草了一份新的詔書。要為元應佳平反復位,宣召他入宮。封親王的旨意。
他總要給自己一個正式的身份回到東元國的朝堂,不然他還是個“逃犯”。
這兩份圣旨,都只差大丞相的丞相印了。
一般來說,東元國的圣旨要生效,需要這三個印都在。
少一個印,那圣旨都是名不正言不順。
現在已經蓋了兩個印,謝東籬的那個丞相印,確實很難弄到手。
但是元應佳也有準備。
明天的大朝會上,元應佳會讓元宏帝在朝堂上穩住謝東籬,托他一段時間。
而最近剛從北齊國秘密來到東元國的夏凡,就可以趁著丞相閣空虛的機會鉆進去,找到大丞相印,給兩份圣旨蓋上大丞相印。
以夏凡的本事,進丞相閣是綽綽有余。
一切辦妥之后,然后迅速回到皇宮,將那份給元應佳免罪復位的圣旨頒布下去。
恢復自己身份之后,就可以對謝東籬下手了。
到時候再以元宏帝的名義褫奪謝東籬的大丞相位置,收押入天牢。
再等元宏帝一死,元應佳繼位,那時候謝東籬就算再有本事,也無力回天了。
因為即便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元應佳也不認為謝東籬有膽量篡權奪位,而是覺得他應該是滿足于權臣的位置。
或許是謝東籬平時的個人形象經營得非常好,東元國的大部分官兒也都是這么認為的。
做權臣沒有關系,有能力又有本事,有魄力,他不做權臣,誰做?
所以無論怎么看,天時地利人和,都在元應佳這邊。
他有膽量,也有魄力,有手段來為自己奪取皇位,而謝東籬不敢篡位,只敢弄權,這就是謝東籬不如他的地方。
元應佳捧著傳位“遺詔”,吹了吹上面的朱砂,看著血紅的一片字跡,心里歡喜不已。
等朱砂干了之后,元應佳將“遺詔”卷了起來,放到一個卷筒里,然后輕輕一躍,就躍到御書房的橫梁上,探頭看著牌匾后面,不由愣了一下。
他聽說元宏帝立了遺詔,就放在御書房牌匾后面的地方。
可是那里卻空空如也,哪里有遺詔?
難道他聽錯了?
還是元宏帝轉移了地方?
元應佳眸色暗沉,暗道就算換了地方,也沒有什么卵用了。
因為他手上這份“遺詔”,才會是唯一有效的遺詔!
這樣一想,他又舍不得將遺詔放在這里了。
萬一又出了岔子怎么辦?
還是放在自己身邊最保險。
元應佳從橫梁上跳了下來,將那遺詔卷軸放入懷里。打算隨身攜帶。
這兩份圣旨準備好之后,外面的天已經大亮了。
“陛下起駕保和殿,親臨大朝會!”元應佳揚聲說道。一邊在元宏帝耳邊囑咐了幾句話。
外面的太監齊聲應了,忙亂著去準備元宏帝上朝的儀仗和服飾。
匆匆忙忙給元宏帝打扮之后。元應佳就將元宏帝托付給自己的心腹之人,自己先一步溜出皇宮,在宮門外等著元宏帝宣召。
元宏帝那邊已經記住了元應佳讓他說的話,包括說完之后宣布退朝回后宮的話,都記得清清楚楚。
元應佳聽元宏帝復述了幾遍之后才走的。
這些都是那藥丸的功勞,他在別人身上已經試過多次,非常管用,一般人不知端倪。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保和殿上的群臣聽說元宏帝終于要上朝的消息,一片嘩然。
他們在殿上交頭接耳,竊竊私語,都會元宏帝的狀況非常好奇。
沈副相悄悄問謝東籬:“東籬,陛下真的已經痊愈?可以主持大朝會了?”
謝東籬淡淡笑道:“這我可不知道。皇貴妃娘娘和唐安侯不許我進宮,我有很長時間沒有見過陛下了。”
沈副相搖搖頭,“我也沒有見過。怎么突然就好了呢?”
“病好了還不好?”謝東籬毫不在意地說道,在保和殿上半闔著眼,等待元宏帝的到來。
過了一頓飯的功夫,元宏帝終于在兩個太監攙扶下。木著臉走來了。
丹墀寶座下方的群臣一見元宏帝面色青白,目光呆滯的樣子,心里都是一寒。
陛下怎么這個樣子了?
這是要入土啊!
站在元宏帝身邊的太監輕輕咳嗽一聲。尖著嗓子道:“陛下上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保和殿上群臣頓時跪了下來,烏壓壓一大片。
元宏帝呆滯的目光里有一絲掙扎,但很快,又被壓制下去,臉上的神情更加木訥僵硬。
“眾卿平身。”元宏帝機械般地抬了抬手,示意大家起來,然后直著眼睛道:“大丞相謝東籬…”
元宏帝的話還沒說完,謝東籬已經意識到元宏帝要做什么,他心念電轉。馬上打斷元宏帝的話,上前拱手道:“臣在。請問陛下有何吩咐?”
一邊說,一邊抬頭看著元宏帝。目光中略有威壓之意,元宏帝就覺得嗓子眼像是被人捏住一樣,無論怎么努力,都說不出話來。
他的喉嚨里荷荷有聲,呼吸越來越粗重,像是喘不過氣來的樣子。
站在他身邊的兩個太監大急,忙給元宏帝拍胸膛順氣,好不容易讓他的呼吸通暢了,元宏帝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他慢悠悠地吃了一杯茶,又用了幾塊糕點,才道:“謝愛卿將近來的事再說一遍。”
謝東籬微微一笑,不緊不慢地揀了幾件事說了起來。
他看得出來元宏帝在拖時間,也察覺有人正潛入他的丞相閣偷大丞相印。
不過,那人可要被他坑了…
因為謝東籬在丞相閣準備了一份假的大丞相印恭迎小偷的大駕光臨。
真正的大丞相印,他這一次是隨身攜帶。
此時千辛萬苦繞過重重護衛進入謝相閣的夏凡聚精會神在屋里尋找。
他甚至動用了祖神的力量,才發現了放置大丞相印的秘密地方。
那是在一個藏得很隱秘的紅木匣子里,匣子還有密匙,要打開非常不容易。
不過有祖神的匣子在,什么密匙都不在話下。
很快密匙被破解,他從里面拿出大丞相印,激動得手直哆嗦,飛快地在兩份圣旨上蓋了印。
這下好了,兩份名正言順的圣旨出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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