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瑛走出門,程頤立即迎上來:“三爺…您…”看到陸瑛蒼白的臉,程頤心中油然生出不好的預感,“是不是顧家他們…”
陸瑛道:“我們先回去。”
程頤的猜測得到了證實,否則三爺不會這樣急匆匆的離開。
程頤心中涌起憤怒和難過。
顧家就這樣拋棄了三爺,三爺是不想讓顧家站在這里看笑話,即便是滿頭冷汗,卻仍舊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
程頤扶著陸瑛上馬,陸瑛腳一松就要從馬背上掉下來,程頤慌忙將肩膀挪過去,陸瑛踏著程頤的肩膀才穩住了身形。
程頤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三爺這個模樣。
失魂落魄,好像折了主心骨,他忍不住想要勸說三爺兩句,卻因為在顧家門前,他咬牙忍了下來。
主仆二人騎著馬離開了顧家門前。
走了一會兒,陸瑛卻將馬拉住了,轉頭向后看去。
不知過了多久,程頤終于忍不住道:“三爺,回去吧,顧大小姐是不會讓人來給您傳信了,如果她想要說什么,早就遣人來說了,尋常家的女子可能會被長輩束縛,她不是那樣的人,她如果還想著三爺,絕不會是如今的結果。”
是啊,陸瑛微微一笑,他如何不知道,也許,他只是想在離她近的地方站一會兒,說不定他就可以緩過神來。
瑯華在屋子里走動,天漸漸地暗下來,頭頂仿佛蒙了一層陰霾。
“大小姐,”阿莫進來道,“有消息了,老太太和老爺已經與陸三爺說了退婚,陸三爺已經走了。”
不知怎么的,瑯華心里仍舊一酸。
從此之后他們兩個就再也不相干了。
前塵往事,真的都要被拋諸腦后。
前世的記憶對她來說,讓她占盡先機,又讓她不得不面臨選擇的痛苦。
前世陸瑛維護她,她也用所有的力量去回報,誰也沒有欠誰的。
今生她不能下定決心嫁去陸家,不光是因為她厭惡陸家人,而且她已經不會向前世一樣依附于陸瑛生活,她想要按照自己的意愿去搏個將來。陸瑛是個心思深沉的人,他需要的是全心全意陪伴他的妻子,而她不愿意再陷入那樣的生活,是她退縮了。
既然如此,早些做決定對她和陸瑛都有好處。
到了陸家宅院前,程頤忙將陸瑛從馬上扶下來。
陸瑛進了門,剛剛坐下就吩咐程頤:“去給閔大小姐送個信,請她務必幫我去跟瑯華說…”說到這里陸瑛一陣咳嗽。
程頤皺起眉頭:“三爺,您這是何苦呢,既然顧家已經要退婚,您還堅持什么,他們就是眼高于頂…現在我們陸家是什么情況,老爺去世了…顧家卻不一樣,顧世衡現在立了大功被封了官,顧瑯華…”他不敢說裴杞堂的事,“他們自然看不上三爺了,三爺去說又有什么用。”
陸瑛搖搖頭。
現在族里還沒有消息傳來,兩個人的婚約還在,如果他不能讓顧家回心轉意,等到木已成舟,就真的沒有了轉圜的余地。
他不能眼看著事情這樣發生:“河東府怎么還沒有消息。”如果幾日之內他能查出當年許氏的事,說不定一切都會有轉機。
程頤一愣:“按理說,應該有消息傳回來了。”他到現在都不明白,三爺到底在查些什么,當年那兩個顧家的丫頭又知道了些什么事。
陸瑛揮揮手讓程頤退下去,開始翻看他收集的那些證據。
程頤不禁暗暗著急,三爺馬上就要下場了,這樣總不是個辦法,顧家也太狠心了些,怎么能在這時候給三爺如此大的打擊。
程頤剛剛走出院子,迎面就看到了迎春帶著一個婦人走過來,迎春一臉笑容,見到程頤行了禮:“聽說三爺回來了,河東府那邊有消息了。”
這么巧。
程頤不禁驚訝,顧家那邊剛剛退婚,三爺查的事就有了線索。想到這里目光向那婦人身上看去,難不成這就是三爺要找的那個顧家丫鬟。
迎春帶著婦人給陸瑛行了禮。
迎春笑著道:“這是我們三爺,三爺問你什么話,你照實說就是了,將來必然有你的好處。”
那婦人眼睛中透著幾分的猶疑,仿佛還不能下定決心。
迎春見狀接著勸說:“我們不是都已經說好了嗎?一百兩銀子足夠你過上好日子的,再說顧家都已經將你賣了,你何必再替他們保守秘密…”說著頓了頓,“顧大太太許氏已經禁了大牢,也被顧家休棄了,你放心,許氏不會報復你。”
那婦人聲音發顫:“可是我聽說,顧大小姐很厲害,她,她在太原…”
“那怕什么,”迎春道,“我們三爺與顧大小姐有婚約,若是顧大小姐怪罪下來,三爺替你求情也就是了。”
那婦人的神情微微舒緩了些,飛快地看了陸瑛一眼。
陸瑛道:“你是秋蘭?”
秋蘭點點頭,終于開了口:“我跟荷香都在顧大太太身邊伺候,顧大太太之所以讓牙婆將我們賣了,那是…那是因為我們知道了顧大太太一個秘密。”
陸瑛看了一眼迎春,迎春急忙退了出去。
屋子里沒有了旁人,秋蘭才接著道:“我們都覺得顧大太太的身孕有問題,她…是在大老爺出去收種子還沒有回來的時候就懷上了。”
陸瑛面色不虞:“為什么你們會這樣想?”
秋蘭道:“大老爺不在家的那個月,大太太回了娘家幾天,從娘家回來之后胃口就一直不好,荷香值夜的時候,還看到大太太偷偷地吐過幾次,荷香關切大太太的身子,提出不如請郎中進府看看,卻被大太太罵了一頓,然后大太太就以照顧許家老太太為名又回去了娘家,到了許家之后,就將我們都遣開,自己去庵堂住了一陣子,說是給許二太太祈福,她分明就是要避開人,免得再被發現異樣。”
陸瑛淡淡地道:“這些都說明不了什么,不過是你們的猜測。”
秋蘭仔細地想著:“可如果只是猜測的話,大太太為什么要將我們賣了…而且,我…我還知道一件事…我聽到大太太在庵堂里哭的很傷心,如果沒有事,她為什么要哭呢。”
秋蘭說的這些的確讓人起疑,但是口說無憑。
陸瑛道:“你可有什么確實的證據?”
今天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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