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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 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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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松元沒想到會看到這樣的場面。

  從前出使西夏都是小心翼翼的應付,與大齊毗鄰的國家,一不小心就會挑起戰端,即便西夏人明里暗里有些挑釁之語,他也不會明著駁斥過去。

  小不忍則亂大謀,使臣在外面遇到任何事都只能周旋,不能下任何決定,現在卻不同了,李常顯和東平長公主之間,大齊自然會選東平長公主,他也不必再忍氣吞聲,而是大大方方地站在長公主身邊。

  籠罩在他頭頂的陰霾一下子散了,終于可能長長地喘口氣。

  徐松元看向旁邊的顧世衡,顧世衡的臉微紅,眼睛里透出興奮的神情。

  為了這一天,顧世衡熬了多少年。

  背井離鄉,丟下年邁的母親和幼小的孩子,小心翼翼地在西夏人眼前活動,如果不是他們東平長公主不會有這一天,大齊在西夏的鐵騎面前只會步步后退。

  他最終會被派來求和,那時候,不知道會面臨什么情況。一個打敗仗的國家,有什么臉面稱自己是大國。

  宮人走出來向徐松元點了點頭,徐松元知道這是東平長公主召他上殿。

  徐松元輕輕地拍了拍顧世衡的肩膀,兩個人對視一笑。

  其實現在從這里走出去的人應該是顧世衡,他徐松元就像十幾年前一樣,不過就是得了個現成的好處。

  徐松元向顧世衡彎腰行禮,然后才走了過去。

  徐松元出現在西夏的朝堂上,殿上忽然一片安靜。

  兩本文書被送到西夏官員手中。

  徐松元抬起頭,“一份和談書,一份戰書,諸位大人看看如何?”

  李常顯準備的軍資被裴杞堂連打帶燒已經去了七七八八,大夏邊疆重鎮的兵馬也早就被調動走了,現在大齊的兵馬隨便一溜就能將城攻下來,進了樂城長驅直入三日之內就會打到西平府。

  現在西平府被濮王、舒王的人馬控制,如果東平長公主一氣之下與大齊來個里應外合,那后果更不堪設想。

  西夏的官員們議論紛紛。

  “平昭皇上的血脈本該承繼大統。”

  “臣愿擁立新君。”

  東平長公主臉上一片肅然,“哀家會請大齊兵馬幫助我們大夏,平息內亂,誅殺逆賊李常顯,以慰先皇在天之靈。”

  從朝堂上下來,宮人已經過來道:“顧大老爺,長公主請您過去一敘。”

  顧世衡有些意外。

  宮人道:“長公主說,三年前大雪,西平府特別的冷,打掃長公主院子里陳婆子送來了兩床棉被、一只羊腿,她和兩個孩子半個月才將羊腿肉吃了干凈,如果沒有那些吃食和棉被,恐怕她已經凍死了。”

  徐松元驚訝地看向顧世衡。

  宮人這些話聽起來輕描淡寫,但是顧世衡做到這些定然不易。

  如果沒有顧家就不會有東平長公主的今天,這樣建立起來關系,是旁人永遠無法逾越的。

  顧世衡看向徐松元。

  宮人也明白過來,“徐大人也請跟我一起來吧!”

  顧世衡和徐松元進了內殿,兩個人立即向東平長公主和小皇帝李默、公主李彤行禮。

  東平看了一眼李彤,李彤乖巧地上前向顧世衡跪拜了下去。

  顧世衡不禁嚇了一跳,忙躲開,“長公主萬萬不可…”看著李彤伸手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只能眼看著李彤慢慢起身。

  東平抬起眼睛,“這是應該的,如果不是顧家,哀家現在早已經是孤魂野鬼,更別提先皇的兩個孩兒,將來也必定難逃一死。”

  徐松元和顧世衡坐下來,東平長公主笑著道:“顧大老爺生了一個好女兒,聽說只有十歲的年紀。”

  顧世衡道:“瑯華是夏中生人,算起來如今已經十一歲了。”

  東平長公主道:“才十一歲啊,這么小…”說著看向李默,“可惜顧大老爺一定不愿意讓瑯華留在大夏,否則…哀家定然要替她尋門好親事。”

  旁邊的徐松元聽得心中一震,顧瑯華到底做了什么事,會讓東平長公主這樣贊不絕口。

  顧世衡還沒有說話。

  東平長公主道:“顧家有這樣的女兒,將來必定人丁興旺,富貴榮華。”

  徐松元不由地想起母親的話,顧瑯華這般肆意妄為,顧家以后定然是禍事不斷,女子該有女子的樣子,否則就會招惹來是非。

  現在想起來,臉上就像是被打了一巴掌。

  母親對顧家避如瘟神,顧老太太上門拜見,都被拒之門外,一定想不到如果沒有顧家,恐怕他就會死在西夏。

  他真沒想到,生下來時那么小的孩子,現在竟然出落成這般。

  徐松元看向顧世衡,不禁心生羨慕。

  寧令不禁從心中感嘆,這仗打的太窩囊了。

  他們是御駕親征的王師,出來的時候氣勢洶洶,回來之后卻如同落水狗般,只能夾著尾巴逃竄。

  濮王、舒王的人馬擋在前面,讓他們無法靠近西平府,大齊的軍隊又從后面夾擊,想要突圍非要殺出一條血路。

  可是出去了又能怎么樣?什么時候才能打回都城?

  皇上激怒攻心,手臂上的箭傷也愈發嚴重,如今已經不能騎馬了,這只隊伍本來就軍心渙散,現在更是一蹶不振。

  “將軍,又有人逃走了,”副將前來稟告,“我們還要不要追?”

  還追什么。

  寧令搖了搖頭,“隨他們去吧!”天天殺逃兵,早晚也會將人殺光。

  “齊人準備進攻了嗎?”寧令問過去。

  副將道:“還是不見動靜,就這樣一路跟著,也不動手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

  裴杞堂到底是什么路數。

  齊人打仗一直都很正統,裴杞堂分明就是不按常理出牌,莫非這個人出身草莽?可是他又是一個正正經經的紈绔子弟。

  “齊人的那些衛所…”副將一臉躊躇,“就像是專門來收羅我們的傷兵似的,這一路來,不知有多少人跑了過去。”

  那些人不但被治好了傷,還分發了餉銀歸家。

  這是最可怕的。

  仗打到這個份上,根本就不是在打仗了,而是在被人羞辱。

  寧令就不明白了,齊人一直不進攻,到底在等什么?

  剛想到這里,只聽外面傳來聲響,“陛下來了。”

  寧令立即放下手中的輿圖去迎接。

  剛剛走到門口,就看到臉色鐵青的李常顯,手中握著一封書信,見到寧令立即大聲呼喝起來,“將寧令給朕壓起來,朕要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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