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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五章 秋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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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奶奶,春意送來這個。”

  夏至從衣袖里拿出一樣物件,羅錦言瞥了一眼,見是一支赤金累絲紅寶石簪子,她記得程茜如住進明遠堂時,頭上就是帶了一支這樣的簪子。她的嘴角牽起一抹笑容:“答應她。”

  夏至應聲而去。

  是夜,明遠堂內燈火通明,人聲鼎沸,吳氏在睡夢中被驚醒,以前秦牧只是初一十五才到她屋里,就是不去姨娘屋里,也是住在內書房。可這些日子,他一反常態,夜夜留在她屋里,雖然沒有要水,可也讓她揚眉吐氣。

  她是被秦牧驚醒的,這才聽到隱隱的似有動靜。

  秦牧穿著中衣坐在炕上,正叫了值夜的丫鬟出去看看。

  吳氏打個哈欠,不高興地道:“聲音離得這么遠,不細聽都聽不到,管他呢。明早再說吧。”

  秦牧瞪她一眼,沒有理她。

  吳氏倒下再睡,可還沒有睡著,值夜的丫鬟便急匆匆進來:“二老爺、二夫人,聲音是明遠堂傳來的,像是出事了,有侍衛從明遠堂里出來,進了內院。”

  丫鬟口中的內院是指長房后宅,府里有規矩,沒有秦牧的吩咐,長房的侍衛們是不能進入后宅的。

  明遠堂的侍衛當然更不能闖進來。

  聞言,吳氏睡意全無,她像打了雞血一樣坐了起來,披衣就要下炕。

  秦牧一把拉住她,怒道:“你要做什么?”

  吳氏呵呵笑了:“秦玨的人闖進后宅,你怕了?我可不怕,長房還是我在主持中饋。”

  說著,她大聲叫了白芷,道:“拿我的命婦朝服過來。”

  秦牧的瞳孔微微收縮,是啊,吳氏沒有說錯,秦玨讓人闖進后宅,他已經先輸了一局。

  “拿我的牌子,到上院調侍衛進來!”秦牧高聲喊道。

  這么大的動靜,長房各個園子都被驚動了,與長房一墻之隔的三房,胡同另一側的二房,也都聽到了動靜。

  二十多個明遠堂的侍衛手拿明晃晃的刀劍,高聲喊著:“明遠堂里進了刺客,大爺擔心幾位老爺和夫人太太的安危,特命咱們過來保護。”

  保護?有這樣保護的嗎?你們明遠堂進了刺客,你跑到內宅來干什么?

  三老爺放外,沒在京城,小三房的人卻是最早出來的,秦珈帶著七八個隨從從園子里出來,領頭的侍衛正是張長春,他沖著秦珈抱抱拳,正要開口說話,秦珈卻笑著說道:”張頭兒,我這里還有幾個人,也學過一招半式,若是人手不夠,就讓他們留下幫你。“

  竟是問都不問是怎么回事。

  張長春正色道:“咱們哪敢動用五爺的人,五爺快回去歇了,請三太太莫要驚慌,大爺說了,待到抓住刺客,再登門向三太太請罪。”

  秦珈哈哈一笑:“大堂兄太客氣了,我娘才不是小肚子雞腸的人,你們且忙著,我就不給你們添亂了。”

  說著,帶了他的人回園子了。

  秦牧站在谷風園的院子里,聽小廝們說秦珈照個面就回去了,他面色鐵青,暗暗罵了聲窩囊廢。

  鶴鳴園里,寧氏讓丫鬟們從門縫里張望,聽說秦珈已經回了園子,她便推著四老爺秦炻出去,秦炻死活不肯往外走,寧氏冷笑:“外面的是你侄兒的人,你連他們都不敢見,你是做過虧心事嗎?”

  秦炻是真的怵頭秦玨,深更半夜,誰知道秦玨是抽的哪門子瘋,他可不想去淌渾水。

  “我躲著他還來不及,又沒得罪過他,我做什么虧心事,別胡說。”

  寧氏白他一眼,整整衣裳,對守在門口的婆子道:“把園門打開,四老爺不出去,我去!”

  秦炻要去拉她,寧氏一把拍開他的手,道:“我還有兒女,兒女們指望不上你這個老子,總不能連頂門立戶的大哥也指望不上吧,你想和玉章劃清界線,我可不想。”

  說著,她便向門口走去。

  秦炻怔了怔,咬咬牙,大步追了上去,一把拽住寧氏,道:“你是婦道人家,外面都是侍衛,你在園子里等著,我出去!”

  寧氏大喜,對丫鬟道:“快去給四老爺把披風拿來。”

  小丫鬟飛奔著進屋,秦炻卻已大步流星走了出去,他要趁著自己還沒有后悔,快點出去,唉,秦玨的侍衛是什么人,寧氏不知道,他還不知道嗎?那都是老太爺養的死士,從小收養的孤兒,殺人不眨眼的。

  張長春看到秦炻出來,態度和對秦珈完全不同,他快步上前,躬身施禮:“小可驚擾到四老爺了,還請四老爺恕罪。”

  秦炻心中狂跳不已,他最怕和秦玨對上了,這個侍衛他從沒見過,肯定也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刺殺寧王時,這個侍衛不知道有沒有參與。

  他這樣想著,便撞上張長春疑問的目光,連忙收回思緒,挺挺胸脯,大手一揮,道:“沒事沒事,我就是出來看看,你們忙著,我回去睡了,告訴玉章,有需要四叔父的地方,只管開口,自家叔侄,他勿需客氣。”

  直到鶴鳴園的大門再次關上,他這才拍拍胸口,正想說聲嚇死了,胳膊就被寧氏抱住了:“四老爺,你真威風。”

  谷風園內,吳氏命婦大妝地坐在堂屋里,看著秦牧身邊不知何時多出的四名侍衛,她心頭一動,這四個人是什么時候進來的,她怎么不知道?大門沒有打開過,他們肯定不是從外面來的。

  她問秦牧:“你一向都讓侍衛們在外院,他們四個是怎么回事?”

  秦牧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沒有理她,這時一個小廝跑了進來,對秦牧道:“二老爺,四老爺也出來了,和明遠堂的侍衛很客氣地說了幾句話,便又回去了。”

  秦牧氣得把手邊的茶杯砸到地上,恨恨地道:“這個窩囊廢!三郎不在家,沒有當家的人,小孩子不懂事也就算了,四郎難道也是小孩子不成?他一個做長輩的,卻向侄兒低頭,他算是什么東西!”

  吳氏心里卻暗暗慶幸,多虧秦瑛沒在府里,否則真鬧起來,秦玨又拿秦瑛開刀,她可忘不了,那次大冷的天,秦玨讓人把秦瑛綁了按到湖里灌了一肚子水。

  又有一個小廝慌慌張張跑了進來:“二老爺,不好了,咱們的侍衛被攔在二門進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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