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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八四章 帝京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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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玨陪著羅錦言去了金玉樓,給羅錦言和元姐兒各買了一對鑲紅寶石的耳墜子,給葉氏買了一對藍寶石的,三副耳墜子各不相同,都是江南來的新樣子。

  羅錦言把給元姐兒的那對耳墜子左看右看,愛不釋手。秦玨莞爾,元姐兒的這對是鑲工最別致最精巧的。每次惜惜給元姐兒挑首飾,比給自己還要用心。

  “好了,要不讓他們照著樣子,給你也鑲一對吧。”秦玨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兒,惜惜已經二十多歲了,可是看上去就像十八、九歲的,再過幾年,她和元姐兒站在一起,外人也會以為是姐妹吧。

  羅錦言睨了他一眼,嬌嗔道:“我要鑲整套頭面,還要找幾塊好石頭存著,給元姐兒當嫁妝。”

  秦玨笑道:“元姐兒才幾歲,就要給她存嫁妝了,我倒想把她多留幾年,我聽說江南的書香門第,十七八歲出嫁的也大有人在,倒是我們北邊,全都嫁的早......”

  說到這里,他忽然察覺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補救道:“當然了,若是已經定親了,那就不要耽誤了,早日成親我們也好了卻心事,安安心心過我們兩人自己的日子。”

  羅錦言啼笑皆非,果然不能和當過御史的人講道理,怎么說都是他對。

  剛剛回到明遠堂,立春就捧了趙明華的書信過來。羅錦言只粗略一看,便興奮地對秦玨道:“淑秀又有了身孕,已經四個月了。”

  秦玨也很高興,男人更看中子嗣,他已經有了三子一女,沈硯卻只有依依這一個女兒。

  他對羅錦言道:“你是不是要給她送補品過去?你看著安排吧,你這邊準備好了,就告訴我,我派人送天津衛。”

  羅錦言不用問也知道,他是要趁著這個機會,派人去看看沈硯建船塢的事。

  羅錦言親自去給趙明華寫禮品單子,讓針織房連夜縫了幾身衣裳,又讓丫鬟們翻箱倒柜,把三月小時候的衣裳拿了幾件,給趙明華備了半車補品,給依依也帶了很多東西,七七八八裝了一整車。

  秦玨見了直搖頭:“我去過天津衛,雖說比不上京城,可也差不到哪里去,什么買不到啊,你還不如放張銀票。”

  羅錦言郁悶地看了他一眼,實在是不想理他了。

  秦玨派了張長榮去天津衛送東西,次日,張長榮便上路了。

  這邊張長榮剛走,鐵鍋胡同就傳來喜訊,鴻雁生了一個男孩。

  林總管夫婦高興壞了,葉氏也很高興,洗三禮的那天,葉氏由羅錦言陪著,親自去了鐵鍋胡同。

  林太太不知道葉氏的身份,林總管卻是知道這是秦家以前的大太太,羅錦言的婆婆。

  自己一家子,連同兒媳鴻雁,雖然早已放籍,可是說穿了還是做下人的,大姑奶奶過來也就罷了,親家太太也來了,這個恩澤太大了。

  他的神色舉止更加恭敬,又悄悄告訴林太太,不要怠慢了這位葉夫人。林太太本就是柔婉的水鄉女子,和善慈祥,讓葉氏更加滿意。

  剛剛出生三天的孩子,已能看出皮膚白凈,眉目清秀,大家都說長得隨了林家人,是道地的江南人。

  林太太請葉氏給孩子取名字,葉氏想了想,道:“乳名就叫勤哥兒吧,大名還是請親家老爺給取吧。”

  林總管和林太太連忙謝過,這位葉夫人謙和大度,很有大家風范,夫妻倆不由得對兒媳鴻雁又高看了幾分。

  回到家里,羅錦言打趣地對秦玨道:“你猜娘給林叢的兒子取名叫什么?”

  秦玨想了想,可他對自己的娘實在是并不了解,只好搖搖頭:“我怎么會知道。”

  羅錦言笑道:“乳名叫勤哥兒,哈哈哈。”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笑完了,才發現秦玨莫名其妙地看著她,這有什么可笑的?

  羅錦言都不知道要說什么才好了,母子就是母子,即使中間隔了二十多年沒有見面,骨子里還是一樣的。

  秦玨給若谷的兒子取名奮哥兒,葉氏給林叢的兒子取名勤哥兒。

  你們母子對別人家的孩子是多么的寄予厚望啊。

  全都讓秦玨說中了,林叢家的洗三禮剛過,次日,南邊的戰報便傳到京城。

  征南大將軍尹宸與觀棋暗中往來已久,得知朝廷又給了三萬擔糧草,尹宸甚為不滿,率三千子弟兵投奔觀棋,監軍蕭四和險些喪命他手,右將軍管濤帶兵去追,葬身金雞谷,左將軍韓措也負了重傷,但終究敵不過尹宸和他的虎狼之師,眼睜睜看到觀棋大軍打開防鎖,放了尹宸軍隊進去。

  早朝之上,衛喜用顫抖的聲音把戰報念完,大殿之上鴉雀無聲,這件事太大了,也太可怕了。

  滿朝文武,誰不知道尹宸一天上了十道折子參韓前楚的事,誰就知道尹宸居功自傲,目中無人,尹宸和韓前楚的恩怨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這件事根本不用問,肯定是因為那三萬擔糧草惹出的。

  二十萬大軍,前前后后僅給了六萬擔糧草,而屯田都被十萬軍占了,尹宸除了盤剝百姓,也沒有別的辦法弄軍糧,只能等著朝廷調撥,韓前楚這招釜底抽薪,算中把尹宸逼上絕路了。

  秦玨微微冷笑,諸事有因才有果,韓前楚果然是用后來送去的這三萬擔糧草,給這件驚天冤案找到了因由。

  有了因由,這件事的結果便更能令人信服。

  這個原因,顯然趙極也想到了,他陰沉地看向韓前楚,道:“韓愛卿,你來說說,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尹宸真的會投敵嗎?”

  韓前楚恭聲道:“皇上,前些日子他派人來要糧草,那人是他的親信,老臣自是知道前線將士們的難處,東挪西湊給了他三萬擔糧草,還讓他的那名親信跟著押糧回去,老臣可沒有想到,他竟然會......”

  他說不下去了,這件事太可恨了,可恨到讓他說不出口。

  這時,秦玨上前一步,對趙極道:“萬歲,微臣倒是覺得這件事并不明了,尹宸不是無名小卒,他若是真的帶領三千余眾投奔了十萬軍,那定然不會是悄無聲息的,萬歲,不如派人過去詳查,如果真如戰報上所說,那么尹宸便是千古罪人,但若不是,那便要蠱惑軍心,其罪當誅!”

  當然要查,不查怎能把那封信抖出來。

  韓前楚做了多年的兵部尚書,門生故舊遍布軍中,若是在這個時候把他拉下馬,受到影響的肯定不僅楊儉一人,到那時,恐怕是要大換血了。

  若是趙極為了戰事著想,隱而不發,此事張揚出去,軍心定會受到影響,死傷將士的撫恤金至今也只給出三成,下面的那些低層將士早就在盯著這件事,這不是多管閑事,誰能知道下一個要領撫恤金的會不會就是自己的家人呢?

  若是在這個時候,再傳出那三千名將士冤死的真相,軍心必亂。

  撫恤金沒有,糧草不足,人心也亂了,這仗還怎么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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