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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三七章 你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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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玨大馬金刀地坐在那里,看到怒氣沖沖由遠及近走過來的秦家嫡房的幾位長輩,他這才不緊不慢站起來,施施然地行了禮。

  “玉章,方才下人們來通傳了吧,我等有要事,要見你父親,你讓人把門打開。”秦烑沉聲說道。

  秦玨面無表情:“幾位從叔父應該也知道,我爹早就說了這些日子不想見客,我爹既然吩咐了,玉章身為人子不敢不遵,還望叔父們不要讓侄兒為難。”

  他的話雖然說得彬彬有禮,但卻冷冰冰的,沒有半絲溫度,這不是客氣,這是命令。

  這幾位長輩,連同秦烑在內,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自是不會被他區區幾句話就給鎮住。

  秦烑率先說道:“玉章,前幾日我還見過燁從兄,他精神矍鑠,不像是要閉門養病的啊。”

  秦玨一笑:“我爹也沒說他有病,他只是在潭柘寺清靜慣了,適逢過年,府里人來人往,他想浮生偷閑,閉門讀書而已。”

  秦燁的性子雖然清冷,可他還是族長,又掌管秦家庶務多年,雖然不是八面玲瓏之人,可也是溫文而雅的謙謙君子,又怎會這般不通情理,在過年的時候自己躲起來?

  秦家眾人自是不信,且,京城里的傳聞也不是空穴來風,就看楚茨園外面的這些護衛就知道了。

  秦烑仗著年齡最大,身份最高,正要再說上幾句,秦玨卻轉身向楚茨園走去。

  秦家眾人面面相覷,也快步跟上,楚茨園的大門打開一條縫,秦玨閃身進去,待到他們幾個走過去時,那門重又咣啷關上!

  秦烑大怒,高聲喝斥讓把大門打開,這時斜次里閃出一個彪形大漢,對站立不動的護衛們吼道:“你們還站著干啥?想吃白飯不成?大老爺和大爺在里面,你們就看著外頭這堆什么什么的瞎嚷嚷?”

  秦家的幾位老爺差點給氣死,他們怎么就變成什么什么了?

  “你你你,你在秦家,竟不認識我等是誰?”

  “是啊,你是怎么當差的?”

  大漢聞言挑挑眉,指著自己鼻子道:“俺老方是在秦家沒錯,可給俺銀子的是你們秦家大爺和大奶奶,關你們啥事,少在這里唧唧歪歪,要不是看你們是秦家的長輩,俺有功夫聽你們扯淡才怪!”

  說著,一揮胳膊,對護衛們喊道:“還站著干啥啊?出了事都算俺方四的!”

  護衛們聞言,再不猶豫,倒也沒有動手,只是像肉墻似的,把秦家眾人擋在了楚茨園十丈以外。

  這些護衛都是從小培養的死士,他們身上透出的殺氣,是普通護院所沒有的,秦家眾人都是見過大世面的,可是站在這些人面前,也不由得心驚。

  這些人,莫非就是當年跟隨秦玨刺殺寧王的?

  只有死尸堆里殺出來的人,才會給人這種感覺。

  難道外面的傳言是真的?

  這是一個聲音傳來,大呼小叫:“喂喂喂,你們都站在這里干嘛呢?真以為秦玉章殺了他爹?你們讀書都讀傻了?”

  眾人聞言全給氣得不輕,轉身去看,只見迎面大搖大擺走來一人,頭戴紫金冠,身穿大紅團花箭袖,外面是同樣大紅的斗篷,乍一看去,就像一團火。

  待到這團火走近幾步,大家都認出來了,這位就是那個恨不能長在秦家的驍勇侯世子沈硯。

  沈硯手里拿著根鑲金嵌玉的馬鞭子,那鞭子邊走邊搖晃,若是哪個離他近些的,一準兒就被他的鞭子抽上不可。

  他見這些人紋絲不動,依然佇在那里,沈硯不高興了:“你們丫的還是秦玉章的親戚,這個時候不向著自家人,還幫著外人欺負他,奶奶的,你們還算人嗎?”

  “沈世子,我等都是朝廷命官,請沈世子嘴里還是放干凈些!”秦烑大怒,這個沈硯也太過囂張了。

  沈硯哈哈一聲:“你們誰敢欺負秦玉章,我丫的就和他沒完,有種就上折子參老子,也讓皇上看看,老子罵你們罵得對不對!”

  秦烑氣得發抖,正要再和沈硯理論,早有幾人拉住他,勸道:“還是先回去從長計議,您和他鬧起來,外人還要說您欺負小輩。”

  秦熾也過來勸沈硯:“沈世子,滿京城都知道你義氣,可這畢竟是秦家自己的事,你就......”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沈硯打斷:“我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秦玉章我兄弟,他受欺負就是我受欺負,干嘛?你們仗著人多想欺負我們哥倆兒?”

  他轉身對身邊的隨從們喊道:“快去叫人,就說世子爺被人欺負了,哎喲喂,我被人欺負啦!”

  眾人被他吵得腦袋疼,真想看看鞋底,出門時一定是踩上狗屎了,遇到這個小魔頭。

  秦家長房亂成一團,被三太太和四太太按著不許動的秦珈和四老爺秦炻終于出來了,帶著他們的小廝隨從,有哄沈硯的,有勸秦家人的,足足鬧騰了小半個時辰,總算是把幾房人全都勸走。

  看看沒有別人了,沈硯對秦珈道:“你信你哥嗎?‘

  秦珈想都沒想,便使勁點頭:“我信,我從小就信他。”

  沈硯拍拍他的肩膀,道:“那就行。”

  秦珈忽然覺得這一幕有些熟悉,想了想,就在幾天前,豫哥兒也這樣問過他。

  “那,接下來我們怎么辦,總不能一個個地告訴別人,我大哥他不會殺大伯父吧,唉,要是我大伯父能出來就好了。”

  秦珈很苦惱,他是很相信大哥的,可是現在這件事,倒像是大哥自己想把這件事弄得亂成一團似的。

  對,就是這種感覺。

  他驚異地抬起頭來,問沈硯道:“你說該不會是......”

  沈硯一把捂住他的嘴:“你丫的別像娘們兒似的多嘴多舌。”

  秦珈覺得吧,他娘生他的時候,一定是時辰不對,要不怎么他的腦袋里整日都像一團漿糊呢。

  秦家的長輩是暫時勸回去了,可是大家都知道,這件事已經壓不住了。

  果然,到了上元節的這一天,普天同慶的大好日子里,大理寺門前的大鼓再一次被敲響了。

  現在是休沐日,皇帝不上朝,除非有特別傳召,否則只有皇室宗親和勛貴們才能見到皇帝。

  但是大理寺前擊鼓,卻能令滿城皆驚,或許這是上達天聽的最快途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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