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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九八章 好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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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綏德?她去那里做什么?”話一出口,沈硯猛的想起一句話,一句話......

  絲絲說的,說的什么來著,就是說綏德的漢子是天底下最俊的,身材最好的。

  米脂的婆姨綏德的漢。

  沈硯忽然覺得他頭頂上的草長得更茂盛了。

  他有多久沒碰女人了,好多年了,自從小雅出事,他就再也沒有了,嗯,就是好多年了,那時秦玨和羅錦言剛剛定親,現在他們的孩子都快兩歲了。

  他就不該答應皇帝娶趙明華的,當時只想著到榆林衛,又聽說趙明華還是小孩子,小孩子啊,省心,他就一口答應下來,就有了這門親事。

  現在他有好多年沒有碰過女人,趙明華那個死丫頭叫男人唱曲兒不過癮,還要到綏德找漢子。

  為什么要成親呢,如果沒成親,她愛做什么做什么,和他沒有一絲兒關系,可現在不行,她是他婆娘,對,叫婆娘。

  沈硯氣得在屋里轉了好幾個圈,又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是脂粉味兒,沒辦法,都被姑娘們摸了一天了,能沒有味兒嗎?

  他洗了個澡,加了薄荷葉子,總算是把味道都去掉了。

  然后,他來到院子里,飛身躍到屋頂,坐在屋頂上看著滿天星星。

  陜西的星星好像都比京城的多些。

  就像他頭頂的草那么多。

  不行,他不能讓這個小東西快活了,他要到綏德去捉奸!

  說走就走!

  沈硯從屋頂上跳下來,高喊著備馬,不到半盞茶的功夫,他已經馳騁在榆林衛的大街上。

  他沒帶隨從,這事太丟人,太影響他的形像,還是不要帶了,免得過后還要滅口。

  沈世子要出城,城門官哪敢怠慢,城門大開,讓沈世子出城。

  沈硯瘋跑出二三十里,眼前出現兩條大路,他沒有遲疑,朝著他看著最順眼的那條跑了出去。

  他聽絲絲說過,過了米脂就是綏德。米脂出美人,所以他的判斷不會出錯。

  沈硯又跑了三四個時辰,天已蒙蒙亮了,大路上漸有人影。

  這時又出現了兩條路,這一次他沒有直覺了。

  剛好有人路過,沈硯揪住那人便問:“哪條路是往綏德的?”

  那人是個趕早拾糞的老頭,大清早的被個兇神惡煞的人揪住,嚇得直哆嗦,糞筐從肩下掉下來,馬糞、羊糞、牛糞灑了一地,把沈硯嚇得差點跳起來。

  他是金枝玉葉的貴公子,活到這么大,還沒有一次性見過這么多糞。

  “你你你,要干什么?”沈硯喝道。

  老頭抖得像篩糠:“大王饒命,大王饒命,小老兒身上沒錢,只有一塊饃饃,您要就拿走。”

  這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

  好在老頭雖然害怕,腦袋倒還靈光,當他搞清楚狀況,知道這人是問路的,便像看傻子一樣看著馬上的山大王:“你說綏德,這關綏德啥事兒,這兩條路一條通往子洲,一條通往米脂。”

  什么?

  沈硯剛剛松開的手又抓過來,揪著老頭的領口,惡狠狠地問道:“這里不是米脂?這是哪兒?”

  老頭兒又開始哆嗦:“這是......這是橫山!”

  橫山?

  沈硯在榆林兩年多了,當然知道橫山,從榆林穿過米脂就到了綏德,而他現在的路線卻是從榆林到橫山,再從橫山到米脂,最后從脂再到綏德。

  也就是說,整個晚上他都是在走冤枉路,越走越遠的冤枉路。

  沈硯覺得自己就像是個充了氣的豬肺,噗的一下,泄氣了。

  拾糞老頭見他泄氣了,反而感覺他不是那么兇神惡煞了。

  老頭在路邊的大石頭上坐下,又看看沈硯的高頭大馬,束發的明珠,指指旁邊的另一塊石頭:“你是從榆林過來的吧,唉,到這里也不容易,八成趕了整夜的路,坐下歇歇腳。”

  沈硯皺皺眉,真就坐下了。

  可是那堆大糞還散落在地上,臭哄哄的,很不好聞。

  “你怎么不把這些撿起來?”沈硯提醒,熏死了。

  “太陽要出來了,正好把糞曬干了,省得我回家再曬,曬干了再收。”

  老頭邊說邊從腰下拿出煙袋鍋子,遞給沈硯:“啜兩口,就聞不見臭味了。”

  沈硯的眉頭擰成川字,嫌棄地看看老頭枯黃的手指頭,和那泛黃的煙嘴,搖搖頭:“你自己啜吧。”

  老頭倒也不推讓,拿到嘴上狠狠地啜了兩口,然后享受地噴了口氣,又對沈硯道:“好聞吧。”

  沈硯干咳一聲,用衣袖揮了揮,才把那口煙給揮開:“這是什么破玩藝?”

  “破玩藝?這是老漢我自家種的,上好的旱煙葉,我婆娘都給賣了,就給我留下一點兒,我平時都舍不得啜。”老頭又啜了一口,瞇起眼睛晃著腦袋,那樣子要多享受就有多享受。

  沈硯冷哼:“連個破煙葉也不讓你抽,那樣的婆家還不休了?”

  “休?你這娃說話沒腦子,自己的婆娘是說休就休的嗎?”說著,他從懷里掏出個的饃饃,“這饃,我婆家做的,看著不好看,可是頂餓,吃上兩個,一天都不會餓肚子。”

  他又指指腳上那雙打著補丁的舊布鞋:“這鞋,是我婆家一針一針納出來的,她的眼睛都花了,就是給我納鞋底納花的。”

  “你說,這么好的婆娘能休嗎?她是脾氣不好,年輕時動不動就跑,害得我三天兩頭到山嘎啦里把她拽回來,可是她無論怎么跑,都是在我能找到的地方,為啥哩?還不就是怕我找不到她?唉,你這娃還小,不懂哩。”老頭又啜了一口,啪啦啪啦地咂咂嘴,重又把煙桿兒遞給沈硯,“啜兩口,有什么煩心事兒就都沒了。”

  沈硯沒動,沒有再把煙袋鍋子推開,可也沒有接過來,只是直勾勾地看著老頭,老頭被他看得直發毛,這娃子該不會中邪了吧。

  “啥啊,你看啥啊?”老頭問道。

  沈硯這才緩過神來,他下意識地接過煙袋鍋子,猛的啜了一口,措不及防,被嗆得咳嗽起來,咳得很猛,像是要把肺給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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