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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盛名終有信

熊貓書庫    君九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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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秋的雨淅淅瀝瀝似乎沒完沒了,街上的人少了很多,九齡堂里顯得更加空寂。,

  堂里散發著藥香氣,原本空著的藥柜此時正在慢慢的填裝。

  不過并不是采買的草藥,而是買了草藥后君小姐自己炮制的各種藥,有丸藥有膏藥,都是君小姐帶著柳兒自己做出來的。

  兩個伙計就負責擺放。

  這也好總比先前閑的只擦拭桌椅的好。

  不過這兩個人做藥也做不出多少,更多的時候還是閑著,尤其是這下雨天。

  “君小姐玩累了,不出去當鈴醫了,難道以后要靠賣藥?”一個伙計百無聊賴的說道。

  “賣藥也得先被人看得上啊,人家連看病都不讓看,怎么可能來咱們這里抓藥。”另一個伙計說道。

  他們正說話,君小姐從內走出來,兩人忙站好神情恭敬。

  “你們去藥行拿些藥。”她將一張紙遞過來。

  兩個伙計忙應聲是接過,拿起雨傘兩個急急的出門了。

  君小姐沒有轉身回去,就在堂內坐下伴著外邊的雨聲提筆寫醫案,她積攢下的醫案已經厚厚的一卷了,自從重生以來這是她一直堅持的事,把師父講過的那些醫案都記載下來。

  不能讓師父除了名,什么都沒有留下。

  九齡堂內靜謐一片。

  但此時在京中一棟豪宅里。氣氛卻有些緊張,綠蔭遮掩的后宅里不時有低低的哭聲傳來。

  一間宅院的客廳里一個中年男人皺著眉來回踱步,當看到被仆婦引來的老者從內里走出來時忙迎上去。

  “江太醫。”他急急說道。“賤內怎么樣?”

  老者正是太醫局太醫江友樹,聞言神情平和。

  “林侯爺,夫人的藥接著再吃幾服看看。”他說道。

  中年男人聞言眉頭凝皺。

  身為侯爺他不便說話,一旁的仆婦看到了立刻明白。

  “這藥已經吃了很久了,怎么一點也不見效?”仆婦說道,“我們夫人還是夜夜疼哭,這樣下去可怎么得了。”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林夫人這病積患久矣,這可急不得。”江太醫說道。

  聽他這樣說林侯爺也沒有辦法。

  “那就有勞你費心了。”他說道。

  江友樹如今在太醫局資格最老。又深受皇后太后信賴,林侯爺不敢怠慢親自送出二門,剛送走了江太醫,就見兩個仆婦引著一個老尼進來。

  這是京城慈光寺的空鏡師太。

  林侯爺搖搖頭。婦人們就是這樣。有了病除了看大夫,也必要去找和尚念經,找尼姑來家里做法。

  林侯爺雖然不信這個,但也不能阻止,對于生病的婦人們來說,有時候慰藉也是一味藥。

  但這一次這慰藉似乎不管用,空鏡師太在林夫人的住處收走了三個小鬼,并燒了一盆黃標后。林夫人依舊是疼痛難忍,哭泣不止。

  這種情況已經延續了七八天了。生生把一個養尊處優保養得宜的林夫人熬的形容枯朽。

  “照這樣下去,不等那些藥管用,我就先熬死了。”林夫人在內哭道。

  屋子里外的媳婦丫頭都陪著哭起來,哭的林侯爺心煩意亂。

  “再去尋些名醫來。”他對下人吩咐道。

  “這京城中哪有比江太醫更有名的。”林老太太頓著拐杖說道,“還是再去請個高僧來,這就是入了邪祟了。”

  母子二人爭執,外間站著的一個粗使仆婦聽到這里心思動了動,忍了又忍,雖然畏懼但又覺得機不可失。

  “老夫人,侯爺,奴婢倒是聽說京中有一個神醫。”她一咬牙在門口叩頭說道。

  兩個伙計買了藥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門前停著一輛馬車。

  這是一輛黑漆平頭車,看起來并不起眼,但拉車的馬以及站在車旁的車夫都帶著幾分富貴之氣。

  在票號學徒跟銀子打交道的兩個伙計立刻明白這不是一般人家。

  不過這人家來九齡堂做什么?

  難不成是請君小姐看病嗎?

  這好像是個笑話,但兩個伙計念頭閃過,就見君小姐從九齡堂里走出來,一個三十五六的婦人引著她。

  這婦人姿態像個仆婦,但衣著形容卻帶著大氣。

  一看就是個高門大戶里的管事娘子。

  “君小姐請。”她從容又客氣的說道。

  君小姐看到在一旁站著的兩個伙計。

  “我去出診。”她說道。

  拎著藥箱的柳兒將一張帖子遞給伙計。

  “正好,你們看門,不用跟去了。”柳兒說道。

  一個伙計接過帖子,看著其上的字神情驚訝,馬車在雨中轔轔的走開了。

  “什么人家請君小姐?”另一個伙計忙上前看。

  定遠侯三個字闖進了他的眼里,伙計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君小姐什么時候入了定遠侯的青眼了?”

  竟然名聲已經傳到定遠侯這種身份的人家里了嗎?柳掌柜看著伙計遞來的名帖神情也是驚訝。

  算起來君小姐并沒有治幾個人啊,不過是一個半夜問診收取了萬兩銀子,但轉眼就離開京城悄無聲息的人家。

  醫術高明的名聲并沒有傳起來,要說名聲那也是拒絕王曹氏診病引來的挑揀病人的可笑名聲。

  柳掌柜想不明白這種名聲怎么就能傳到那種富貴人家耳內。且還被邀請去治病呢?

  就算是病急亂投醫,這些人家投的醫也是很講究的。

  真是想不明白。

  “我那老姐姐說,曹糧庫家也原是不信的。只是曹糧庫夫人的朋友臨走前千叮萬囑,遇到沒有辦法的病一定要去找這位九齡堂的君小姐。“

  “那孩子只是晚上發癔癥,白日里與常人一樣,藥也吃了,廟里也請人看了,就是沒辦法。”

  “曹糧庫夫人便決定試一試,所以讓人請了這君小姐來。”

  “來之前并不告訴君小姐是誰病了。而是一家子都在君小姐面前,讓她看看誰有兇兆。”

  “君小姐在屋子里坐了一坐,并沒有診脈。只是看了一圈,果然指出了孩子有事。”

  聽那婦人說到這里,一個婦人皺眉打斷她。

  “她整日在街上轉,說不定是她已經聽說打聽到這孩子有病呢。”她說道。

  粗使婆子咧嘴笑了。

  “也有這個可能。”她說道。“但是。君小姐只用了一劑藥,扎了一次針,這孩子就好了。”

  猜出人有病不算什么,真正重要的是能治好,屋子里的婦人們對視一眼。

  “那君小姐果然是說只醫治有緣人,要不然這么久在街上根本就沒接診過,你說她醫術不行,但她接診的這兩個都當場見效。”粗使婆子繼續說道。“現在街上的人可都不敢笑她了,更有趣的是。大家誰身子不舒服了都愿意往她跟前轉,君小姐不說兇兆不理會,大家就知道不是什么大病,歡歡喜喜的找別的大夫看去了。”

  竟然有這樣的人?

  屋子里的婦人們對視一眼。

  門外又有一個仆婦疾步進來。

  “老夫人。”她對林老夫人施禮,“打聽清楚了,是汝南人士,撫寧縣令君應文之女。“

  屋子里的婦人們都很驚訝。

  “竟然還是個官宦之后?”她們說道。

  “是啊,汝南九齡堂,是君家的祖業。”仆婦接著說道,“特意找了汝南人問了,滿口的夸贊,說了不得。”

  竟然是真的醫術高超?婦人們再次對視一眼。

  “在街上也打聽了,來了沒兩個月,新開的九齡堂,的確是在街上做鈴醫,但卻不給人看病,說些奇怪的話,看病也挑揀。”仆婦說道。

  “老奴沒說謊的。”粗使仆婦也知道林老夫人肯定會讓人打聽,不會只聽自己說就信了,此時聽到印證忙高興的補充,“這街上都傳遍了,不會有假的。”

  “不過她真的沒有看過幾個病人。”仆婦說道。

  這樣聽起來的確是很神奇。

  林老夫人一頓拐杖。

  “到底是故弄玄虛還是真的只渡有緣人,試一試就知道了。”她說道,“請.”

  君小姐掀起車簾,看著面前的門庭。

  定遠侯府的匾額很是顯眼。

  馬車并沒有停留而是徑直從角門進去了,一直走到二門,才停下來。

  “君小姐請吧。”外邊的仆婦說道。

  君小姐下車,柳兒忙拎著藥箱。

  這一片宅子好大好威武,陽城的方家也很大很威武,但感覺可不一樣。

  但看著君小姐神情無波,柳兒也保持著淡然。

  這讓二門來接的兩個仆婦有些微微的驚訝,驚訝的是這女孩子這么小,也驚訝這么小的女孩子淡定從容的神態。

  就好像并不是小門小戶出身的女孩子,也不是走街串巷的鈴醫,而是見慣了高門大戶常常行走于其中一般。

  倒是真有幾分高人的風范。

  “君小姐,這邊請。”她們收正了神情,帶著幾分鄭重說道。

  兩個小丫頭撐傘上前,君小姐點點頭,跟隨邁步,很快就來到林夫人所在的宅院。

  兩邊丫頭林立好奇的看著她,簾子被打起,屋內珠圍翠繞,坐在正中的是一個滿頭白發的老婦,神情威嚴。

  定遠侯老夫人齊氏。

  她是認識的,也算是很熟悉的。

  逢年過節進宮覲見,都會笑著拉著她的手。

  “我的小公主啊,你可是又瘦了。”

  君小姐垂下視線低頭邁過門檻。

  終于能見到一個曾經見過的人了。

  欠的加更慢慢還,大家見諒。

  鞠躬感謝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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