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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她的消息

熊貓書庫    君九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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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千戶愣了下。

  慶源府,土匪。

  這兩個詞又很快讓江千戶恍然。

  當初君小姐被一群土匪綁架,不僅沒有離開反而在土匪的所在住下來,然后又突然一起消失了。

  整個嶂青山就如同從來沒有人居住過一般。

  走的突然又走的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原來君小姐去了河間。”他說道,帶著懊惱,“真不該認為她回陽城,只往南邊布查。”

  誰又能想到她會去了那么危險的地方,而且還做了這么危險的不可置信的事。

  她知道她這是在做什么嗎?

  她不是一個大夫嗎?

  “真是憂國憂民。”陸云旗說道。

  憂國憂民在陸云旗口中從來不是夸贊,就跟禍國殃民不是唾罵一樣。

  但對于九黎公主來說,這四個字絕對是夸贊。

  “竟然是她?”她驚訝不已,又歡喜不已,“竟然是她啊。”

  似乎奇怪但又理所當然。

  “她能做出種痘這種濟世救民的事,又怎么會眼睜睜看著百姓們苦。”她笑了笑說道。

  這笑又慢慢的沉寂,留在嘴邊是些許的酸澀。

  如果是妹妹,也會這樣做吧?那個從小就說一些倔強又幼稚的話的女孩子。

  聽到說父親有病治不好,她說我來治。

  說當年的國破恥辱,她說我來雪恥。

  在大家團團坐,開心或者不開心的時候,她總是這樣突兀的舉著小小的胖手喊出這樣的話。

  幼稚又好笑,總是讓聊天聊不下去。

  她就是故意來搗亂的,因為不讓她去花園里或者在皇宮里上樹爬墻捉鳥撈魚。

  但她后來的確去做了自己說過的事,雖然并沒有治好父親。

  如果她現在還在,是不是也會從陸宅跑到北地去。

  就像當初看上那位張神醫瞞著大家就跟著跑了。

  九黎公主忍不住抿嘴一笑。

  雖然這宅院這天下對她來說已經是樊籠,但只要有翅膀就一定還能飛出去吧。

  那個君小姐不也是遇到了這么多艱難,還是一步一步無人能擋。

  如果她還在,現在會是什么樣?

  九黎鼻頭酸澀,端起茶杯喝茶掩飾。

  “濟世救民,并不見得。”陸云旗說道。

  九黎公主放下茶杯看他。

  “人都是有私心的,這沒什么羞恥的。”她說道,“她就算是有別的心思,但做的事的確是濟世救民,大家是受益的,這就是好事。”

  陸云旗神情木然沒有說話。

  “這么說她跟成國公世子定親了啊。”九黎又笑道,帶著幾分感嘆,“真好。”

  “有什么好。”陸云旗說道。

  他的話是問話,但語氣沒有問的意思,陳述而已。

  九黎看向他。

  “我知道你想說,這定親可能是假的。”她說道,“但不管這定親是真是假,現在她是成國公世子夫人的身份,有些事你就不能肆意妄為。”

  有些事自然是指陸云旗對她百般刁難以及勢在必得的事。

  陸云旗笑了笑。

  “公主你真是不了解我。”他說道,“真真假假的對我來說有什么干系。”

  九黎公主看著他站起來。

  “陸云旗,如果你愿意的話。”她說道,“我可以了解你。”

  陸云旗似乎沒料到她這話,神情略一頓。

  “不需要。”他旋即說道。

  “你不需要也不要別人了解你,你就這樣任憑自己沉浸在自己的瘋狂里,你這樣活著有什么意義?”九黎公主搖頭說道。

  陸云旗嘴角一彎。

  “活著的意義?”他說道,看著九黎公主,“公主,你這樣的,活著的意義是什么?”

  你這樣的。

  這四個字很簡單,但卻最清晰的描述了她如今的存在。

  如今的她,確切的說他們,她和她的弟弟。

  他們的存在就是一個笑話。

  被遺忘著,被戒備著,被嫌棄著,被厭惡著。

  活著沒有人在意,死了會有人歡呼。

  這樣活著,意義是什么?

  九黎公主默然一刻。

  “你說她沿途施粥,不僅是施粥,連鍋碗瓢盆都施了。”她說道。

  想到那場面她的嘴角不由浮現笑意。

  “她急匆匆的要趕著去救人,她的出現對于那些惶惶不安的民眾來說,是多幸福開心。”

  “她親自率兵在前方阻攔金賊,霸州的民眾是多么安心。”

  “困時難時無望之時,有這么一個人突然出現,相救相護給予希望,這是多么美好的事。”

  她臉上的笑意更濃,看向陸云旗。

  “能看到世間美好的令人愉悅的事,這就是我活著的意義。”

  陸云旗看著她笑了笑。

  “我也是。”他說道。

  說罷轉身大步向外而去。

  是的,他活著的意義,就是能抓住他最美好的事,永遠不失去。

  看著他走來,外邊奔來的錦衣衛忙停下腳施禮。

  “大人,我們要去定州嗎?要定州那邊的人動手嗎?”他低聲詢問道。

  陸云旗腳步未停越過他向外。

  “不用。”他說道,“她自己會回來的,她做這么多,不就是為了回來嗎?”

  “國公爺,要去哪里?”

  定州府城安頓幾日后,聽到成國公要走的消息,上下官將很是驚訝,忙趕來詢問。

  當初成國公駐守在保州,如今保州已經成了金人的地界,還以為成國公會留在定州呢。

  “去河間府。”成國公溫和的說道,“那邊才是最合適的。”

  他伸手在桌子上畫了一條線。

  “保州、雄州、霸州。”

  這三個都與河間緊鄰,他的手在桌上頓了頓。

  “我,就守在這里吧,還守在這里吧。”

  這一個就,一個還字,讓在場的官將們眼底發酸。

  雖然邊境變了,但成國公還是會守在最危險的地方。

  “是。”他們齊聲說道,“請國公爺重整軍路。”

  如今三郡割讓,各路軍回撤散亂,是該重整的時候了。

  成國公點點頭。

  “放心,重整軍路,我們依舊可以守住北地,縱然金賊進入了河北路,他們還是休想踏過境線一步。”他說道。

  在場的將官們齊聲應是。

  “只要國公爺你在,我們誰都不懼。”有個將官紅著眼激動的說道。

  門外正有人急匆匆的走進來,聽到這話不由呆了呆站在了原地。

  屋子里的人也都看向他,對他的突然進來打斷氣氛很不滿意。

  “什么事?”一個官員皺眉問道。

  那人欲言又止,視線看向成國公。

  “說吧。”成國公說道。

  那人低下頭將一封信捧來。

  “京城的消息說,陛下召國公爺立刻回京。”他低聲說道。

  回京啊。

  屋內氣氛一僵。

  “出了這么大事,國公爺回去覲見陛下也是應該的。”一個將官強笑一下說道。

  報信的人將頭低的更低。

  “陛下命清河伯,接手河北路,為兵馬大元帥。”他接著說道。

  清河伯!

  接手北地!

  此言一出眾人神情巨變。

  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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