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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什么時候搬走的,你們不知道。”
“人去了哪里,你們也不知道。”
“差事辦成這樣,你們還有什么話說?”
“大人只讓你們走,不牽連你們的家人,這難道還不是恩典嗎?”
看著兩個錦衣衛的尸體被抬出去,院子里的人神情并沒有什么變化。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錯的事承擔后果,能不累及家人已經是萬幸。
陸云旗現在肯定心情很不好,江百戶在門外躊躇一刻,可惜自己帶來的也不是什么讓人開心的好消息。
他抬起腳進去了剛要說話有人也跟著進來了。
這是一個小販打扮的年輕人,手里還拎著竹籃子,里面不知道放了什么散發著香氣。
這香氣在這沉悶的屋子里并沒有起到讓氣氛舒緩的作用,陸云旗神情木然的看著進來的二人。
“大人,四周沒有什么異動,也沒有特殊的人接近。”小販說道。
陸云旗嗯了聲,沒有詢問和說話。
小販應聲是要退出去,又想到什么停下來。
“不過。”他欲言又止。
陸云旗看著他。
“說。”他說道。
“不過今天有個鈴醫來關帝廟后的巷子了。”小販說道,“還給那家的鄰居診病了。”
鈴醫?
“是那個九齡堂的君小姐嗎?”江百戶插話問道。
小販點點頭。
“就是她。”他說道,“說那個婦人有什么兇兆。”
這并不稀奇,這君小姐一直是這個套路。
“看來最近沒病人,當大夫老師當的無聊了。”江百戶說道,一面趁機對陸云旗說了九齡堂這一段的事情,“所以現在看來那些大夫不可能對九齡堂同仇敵愾了。”
陸云旗哦了聲,看向江百戶。
“九齡堂。”他說道,“她還是叫這個名字嗎?”
江百戶愣了下點點頭。
“當然。”他說道。
這個名頭已經打起來了,怎么可能換。
不過名頭打起來,這可不是陸云旗希望看到的。
“大人,雖然一些大夫對她改觀了,但有些大夫還沒有,我去找一些”江百戶接著說道。
陸云旗站起身來,微微的動了動脖子,似乎是緩解下長久保持一個姿勢的僵硬。
“哦。”他說道,“不用那么麻煩。”
君小姐在街上緩步而行,手里的鈴鐺還在搖著,四周還是熱情打招呼的人群,她的神情雖然含笑,但眼神里難掩幾分焦灼。
怎么會不見了?
冰兒的姐姐怎么會不見了?
上一次自己沒有走近不敢去打聽,現在終于天時地利人和,借著九齡堂和鈴醫的名頭來接近這里,接近冰兒的姐姐也不會引起懷疑。
但是沒想到人竟然不在了。
如果說一開始就沒在倒也可以理解,一年前自己突然進宮行刺皇帝,這么異常的動作肯定會調查,說不定冰兒會被查出來,那冰兒的姐姐自然也會被查出來,那樣絕對不可能留著她們了。
但是適才從那婦人口中打聽到,冰兒的姐姐一家一直住在這里,就是這幾天走了。
這就說明,那件事可能還沒有爆出來。
但怎么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自己來到京城后就出事了?說明肯定有人也知道這件事 難道自己引起懷疑了?
這不可能的。
絕對不可能,自己的行事已經夠小心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姐小姐。”柳兒喊道。
君小姐停下腳,微微的平復一下心情,看向柳兒。
“小姐,你還要轉嗎?”柳兒問道神情有些不解。
君小姐這才看到自己已經走到了九齡堂前。
還真是失態了。
現在的情況變得有些復雜,必須要更加小心了。
“算了,太累了,今日就不轉了。”她含笑說道。
柳兒高興的接過她的藥箱先進去了,君小姐輕嘆一口氣低下頭也進去了。
“你們回來了,正好要吃飯了。”陳七在院子里甩著胳膊笑呵呵的說道。
他這話帶著幾分酸意,不過遺憾的是君小姐心不在焉不理會,柳兒也根本聽不懂。
“你活干完了嗎?”柳兒問道,“別只惦記吃飯。”
陳七被噎的翻個白眼。
正要說話,門外忽的一陣喧鬧,伴著馬蹄聲腳步聲似乎很多人到了門前。
“君小姐,君小姐。”在堂前看門的伙計面色慘白的跑進來,伸手指著外邊,“不好了,錦衣衛來了。”
錦衣衛?
院子里的人神情微微一僵。
“什么大驚小怪的,又不是第一次來。”陳七鎮定說道,“肯定又是要來診病的。”
他說著搖搖頭,帶著幾分無奈。
“咱們的規矩對他們來說沒用,只能委屈君小姐了,反正就算違背了規矩,別人也不會說什么,畢竟是錦衣衛嘛,大家也都理解,我看看去。”
他說著向外走去,方錦繡遲疑一下,繼續將藥材倒在簸籮上,眼角的余光看了眼君小姐,她的手再次停頓。
君小姐的神情有些僵硬,似乎還沒回過神。
她從來沒有過這種神情。
不管是面對家里人的質疑還是面對陽城那些小姐們的挑釁,甚至在面對林主簿和錦衣衛時,都是神情如常云淡風輕。
但此時她竟然有些受驚。
這件事一定很嚴重。
難道是上次的事 方錦繡將手里的藥材放下,拂下衣袖疾步向外而去。
君小姐也深吸一口氣,不管是什么,既然來了就面對吧。
她抬腳向外走去跟上了方錦繡,又越過了她。
方錦繡瞪她一眼,看把你能的。
君小姐走到了堂內,堂內并沒有人,陳七站在門口看著門外,臉色有些發白。
君小姐走過去,門外肅立一隊錦衣衛,街上圍觀的民眾不少,但半點嘈雜都沒有,所有的人的視線都帶著畏懼和躲閃落在九齡堂前還騎在馬上的男人。
馬上的男人亦是飛魚服繡春刀,深秋的日光下面色更加瓷白,滿目的肅殺。
陸云旗。
竟然他自己親自來了。
跟今天的冰兒姐姐的事有關嗎?
君小姐看著他。
陸云旗并沒有看她,似乎永遠沒有焦距的視線掃過九齡堂的匾額。
“摘了。”他說道。
伴著他的話音落,兩個個錦衣衛立刻上前,抽出了手中的繡春刀,躍身而起用刀背敲在匾額上。
啪嗒一聲,九齡堂的匾額頓時跌落下來。
街上的民眾以及陳七柳兒方錦繡等人都發出一聲驚呼。
九齡堂的匾額掉落地上發出悶響濺起塵土飛揚。
有人問九齡公主學醫的事別人怎么不知道,后文會說,這是保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