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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那一見鐘情的瞎想

熊貓書庫    君九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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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年輕人陸云旗當然認得,滿朝官宦的直系旁系親朋好友,他都知道。

  北留寧氏子弟,這種世代高官厚祿大家子弟有著天生的便利。

  當然,陸云旗對這些人沒偏見,或許曾經有吧,現在,不管什么人,也不過是個人。

  寧云釗的神情雖然些許驚訝,但眼神平和,并沒有這些百姓們一般的驚恐又興奮。

  不過既然是都是人,驚恐的神情想要見到也不是不可能,北鎮撫司的大牢里走一遭就可以了。

  陸云旗的視線越過他,落在女孩子的身上。

  這個女孩子,一如寧云釗般的安靜平和,沒什么特別之處。

  他的視線一掃而過,馬車向前而去。

  君小姐的視線追隨著馬車。

  身邊人群開始重新走動嘈雜紛亂。

  “走吧。”寧云釗說道,看著這個雖然神情平靜,但身形卻難掩幾分僵硬的女孩子。

  害怕倒不至于。

  當初她在縉云樓那般視若無睹的越過那些錦衣衛們,何曾有半點的害怕。

  不過錦衣衛們跟錦衣衛們也不一樣,陸云旗這般惡名昭著的的確有些嚇人,讓人緊張。

  “要不我們換一家?”他說道。

  君小姐收回視線看向他。

  不待她說什么,寧云釗又抬抬下巴向王婆婆的店示意。

  “你看,人太多了,都去湊熱鬧詢問了。”他說道。

  這樣吃飯的環境就不美了,并不是別的意思,比如她害怕錦衣衛之類的。

  “湊湊熱鬧唄。”君小姐說道,“去聽聽說的什么。”

  她說罷向前走去,寧云釗怔了怔又失笑。

  果然沒有害怕,而且還是個小姑娘心性。

  他含笑跟了上去。

  王婆婆店狹小的室內擠滿了人嘈雜一片。

  “…都別吵吵,到底要不要吃?我們還做生意呢。”

  老板實在應付不了,拎著勺子喊道。

  “要說話,先買一份豆腐果。”

  民眾們笑罵著或者走出去或者掏錢買了。站著坐著等著,小丁已經先占了一個位子,讓寧云釗和君小姐坐下,柳兒跟著要坐下。被小丁拉住衣袖。

  “干什么?”柳兒瞪眼,抽回衣袖。

  “這里沒地方了。”小丁小聲說道,心想這個丫頭還不如自己呢,一點眼色也沒。

  “那我去哪里吃?”柳兒說道。

  小丁翻個白眼。

  “你看人多要等很久,外邊有家炸糕。我們先買了嘗嘗一邊等著。”他說道。

  柳兒這才點點頭。

  “小姐,我們出去先買個炸糕。”她高興的說道。

  君小姐點點頭。

  做人小廝真不容易,尤其是春心萌動的少爺的小廝,小丁伸手抹了把虛汗帶著這丫頭走出去了。

  炸豆腐果要等,君小姐并沒有不耐煩而是聽著旁邊人們圍著老板問話。

  “…陸千戶為什么要來你家?”

  “廢話,當然是吃豆腐果了。”老板得意的說道,但旋即一想這有什么得意的,陸千戶的吃過的豆腐果,不知道會不會背上罵名,頓時愁眉。卻又不敢太顯露。

  要不然嫌棄陸千戶的帽子扣上就完了。

  “其實不是的。”他想了想忙又解釋道,“不是陸千戶想吃,是那位小娘子…”

  就等著這句話呢,民眾的眼睛都是都亮了。

  “那女子是什么人啊?”

  “沒聽過陸千戶有親戚姐妹啊。”

  “你瞎了啊,哪有對姐妹這般親密的。”

  老板被吵得頭疼,將勺子敲了又敲。

  “你們真不知道假不知道。”他說道,“那小娘子就是老喬家的三姐兒。”

  就是那個據說被陸云旗養起來的燒茶老喬家的女兒啊。

  民眾們恍然。

  君小姐也點點頭,又繼續半轉身聽著那邊的議論。

  議論的無非是這陸云旗怎么看上的喬家的三姐兒。

  “…當時陸千戶雅興起來賞櫻花“

  “…陸千戶還有賞花的雅興?”

  話才開頭就被人打岔了。

  別怪這人打岔,君小姐也神情復雜,是啊。陸云旗原來還有這雅興,只可惜為了不讓自己出門,對自己偶爾提起的去看看櫻花也沒有回答。

  真是難為他了,裝出一個完全不是自己的人。

  “反正那天陸千戶就去賞花了。就走進老喬的茶棚了,當時老喬忙著燒茶,三姐如同以往去送茶,就在那送茶的一瞬間,陸千戶一抬頭看著這一張閉月羞花沉魚落雁的面容…”

  “你拉倒吧,喬三姐兒從小就守著灶火燒茶。熏得頭臉長年都是灰撲撲的,哪來的閉月羞花啊。”

  “你懂什么啊,那是別有一番風姿,反正陸千戶就一眼看中了,隔了兩天就讓人一頂小轎子抬進門了,老喬一家也一步登天了。”

  君小姐坐正身子,若有所思的看著寧云釗。

  “一見鐘情。”她說道,“你信嗎?”

  寧云釗被問得有些想笑。

  他可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和一個女孩子議論別人的風流韻事。

  他認真想了想。

  “不太信。”他說道。

  “不太信世上有一見鐘情?”君小姐問道。

  寧云釗笑了笑。

  一見鐘情么。

  “怎么說呢,有是有,但又不是那種一見便鐘情。”他說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很多人都會說一見鐘情是因為美貌,是見色起意,但有時候其實并不是。”

  君小姐認真的看著他。

  這種認真讓人覺得很尊重,也很真誠,并沒有半點的故作姿態。

  這也是為什么寧云釗覺得這是她跟別的女孩子不同的地方,也是為什么愿意跟她說話。

  因為真的讓人很舒服自在。

  這種舒服自在讓他都不在意自己正談論的是什么話題,就像跟同窗們坐而論道一般。

  “很多時候,一見鐘情的這個情,是源于自己。”他說道,“自己崇敬的喜歡的不具備的,也有可能是具備的那種精神形態品行,就是那種眾里尋他千百度,突然就出現在眼前,你就知道這個人就是你一直期待的那個人。”

  就像當初花燈節樹下一棋,雖然沒有見到樣子,但單憑棋局他就知道這個下棋的人是個讓人很…

  念頭閃過他也愣了下,他想哪里去了,這時候打這個比方可不合適。

  他輕咳一聲。

  “所以這種一見的鐘情的情,一多半是自己的情,另一半是對方具有的情,相貌是一方面,但并不是絕對。”他說道,“若不然青樓里的美貌女子多得是,大家追捧著喜歡著也動情,但那種情,并不是那種契合靈魂一般的情。”

  他的話音落,對面的女孩子笑了。

  因為在擁擠的小店里,她并沒有大笑出聲,而是以手遮擋著笑起來。

  “你這笑,就讓我尷尬了。”寧云釗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哪里說的不對,你說,不要笑嘛。”

  君小姐再次笑,又收住搖搖頭。

  “沒有。”她說道,認真的想了想,又帶著幾分坦然,“只不過,我沒想過這種事,所以不知道對錯。”

  寧云釗也想了想,笑了。

  “我其實也沒想過這種事。”他說道。

  就像兩個尚不知事的幼童在玩過家家一般討論著為人妻為人夫,認真但卻可笑。

  “就是瞎想。”他說道,也幾分認真,幾分坦然。

  早上好,今天應該不會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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