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秦大皇子勾唇一笑。
楚三扶額,沒見過這么呆的,他道,“這一局,西秦大皇子勝。”
南岳太子臉色一變。
南岳大臣就道,“西秦大皇子已經主動認輸了,怎么還是他贏?”
楚三翻白眼,這群南岳人腦子是不是不好使啊,“兵不厭詐,西秦大皇子認輸,就是為了讓你們南岳太子主動走出來,你們南岳太子自己出的題,只要讓他走出這個圈子,就算贏了,西秦大皇子辦到了,南岳太子覺得,這一局西秦大皇子是贏了,還是輸了?”
南岳太子眸底是熊熊烈火,他這算是大庭廣眾之下被西秦大皇子擺了一道,大意失荊州。
既然參加比試,就不能輸不起。
南岳太子道,“這一局,他贏了。”
西秦大皇子作揖,客氣有禮道,“南岳太子承讓了。”
西秦二皇子在一旁,差點氣炸肺,他怎么就沒有多想一遍呢,他都直接告訴他,他投降了!
西秦二皇子不快道,“你先出題吧。”
西秦大皇子就不推辭了,望著南岳太子,指著地上的圈道,“南岳太子的題,是讓本皇子讓你從圈里走出來,那本皇子的題則是請南岳太子讓本皇子走進那圈里,不論用什么辦法都可以。”
大臣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從圈子里走出來尚且那么困難,何況是主動走進去了。
南岳太子和西秦大皇子的題目是一個比一個刁鉆,或者說西秦大皇子用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西秦大皇子朝圈子走過去,就在圈子旁邊站住,他的武功不弱,如果南岳太子想用武力逼他就范的話,估計只會離那圓圈更遠。
來硬的肯定不行,只能智取。
鑼鼓敲響,再把香點上。
西秦大皇子好整以暇的看著,南岳太子并沒有動,他在想怎么讓西秦大皇子進去。
香在一點點燃燒,大家都替南岳太子心急。
方才西秦大皇子讓他出來,可是很快就答出題了,不過現在看來好像南岳太子的題比西秦大皇子的題目要簡單一點兒。
就在大家覺得南岳太子沒什么希望的時候,只見他身子如鬼魅一般一閃,就到了西秦二皇子身邊。
手直接掐在了西秦二皇子的脖子上。
突如其來的一幕,驚的大家都回不過神來。
這是什么情況?
南岳太子手掐著西秦二皇子的喉嚨,只要一用力,他就會當場斃命。
南岳太子笑道,“不知道西秦二皇子的命,能不能讓西秦大皇子主動走進那圓圈里?”
西秦大皇子眸光冷凝,道,“你敢傷他分毫?!”
南岳太子邪魅一笑,“有何不敢?這題是西秦大皇子出的,西秦二皇子只是本太子答題的手段而已,你若把贏本太子看的比二皇子的命更重要,那他死的也不冤。”
如果他答不出來這題,西秦大皇子就贏得美人歸了。
西秦和大離聯手,對南岳的威脅太大。
與其這樣,不如直接把二皇子殺了,西秦內亂,南岳和西秦斗起來,以大離如今的現狀,至少再喘過氣來之前,不會卷進來。
西秦大皇子臉色青冷,南岳太子淡笑如風,可是西秦二皇子就沒那么舒暢了,剛輸了一局,又被南岳太子抓了脖子,命懸一線,太屈辱了,他手伸著,要西秦大皇子救他。
西秦大皇子在心底罵了一句蠢鈍如豬,他和二皇子不死不休,可他們都是西秦的皇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他不救二皇子,他估計也別想回西秦了。
西秦大皇子拳頭攢緊,自己走進了圈子里。
南岳太子笑了一聲,把西秦二皇子松開。
西秦二皇子咳嗽不止。
楚三站起來道,“這一局,南岳太子破了西秦大皇子的題,現在請西秦二皇子出題!”
西秦二皇子把南岳太子恨的是牙根癢癢,他道,“我的題也是那圈,請南岳太子讓本皇子進那圈內!”
就不信他一個辦法能用兩回。
只是他話音一落,南岳太子腳一抬,直接把西秦二皇子踹飛了。
像一只箭一般。
西秦二皇子咚的一聲,掉在了南岳太子畫的圈內,準頭很好,不愧是先前射中靶心的。
哄堂大笑。
這西秦二皇子到底是來求親的還是來搞笑的。
作弊、被人掐脖子、被踹飛…
他簡直就是這一次昭寧郡主招郡馬的搞笑擔當。
也不看看自己武功多高,居然學著西秦大皇子出題,出洋相了吧。
不少人憋笑憋的腹內抽抽。
那些西秦大臣捂著臉,不敢看,西秦的臉都被二皇子給的丟盡了,萬幸的是還有大皇子能扛,還有幾分臉面。
西秦二皇子被扶起來,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南岳太子這會兒估計已經被千刀萬剮了。
不過南岳太子一點感覺都沒有,從他掐上西秦二皇子的脖子上開始,就算是和西秦二皇子結仇了。
那再踹他一腳,也還是結仇,至少他心頭舒坦了不是嗎?
楚三站出來道,“西秦二皇子沒有答出南岳太子出的題,他的題又被南岳太子破解,這一局,西秦二皇子失敗,退出!”
現在場上只有西秦大皇子和南岳太子兩個人了。
幾乎沒有意外,他們兩人中有一人是昭寧郡主的郡馬。
接下來,應該昭寧郡主出題,誰能答出來,誰就是她的郡馬爺。
楚三剛要宣布接下來要做什么,結果楚離站出來道,“這一題,由昭寧郡主射箭。”
楚三呆呆的望著楚離,不知道大哥怎么突然插手此事,不是由他負責的嗎?
而且,昭寧郡主的箭術一般,很一般啊。
楚離突然開口,所有人都望著他,包括老王爺在內。
昭寧郡主紅著臉,暗嗔楚離,就她那射箭術,沒得把人活活射死了。
楚離看著西秦大皇子和南岳太子道,“南岳太子求娶昭寧郡主,口口聲聲傾慕她,西秦大皇子過關斬將,走到這一步,大家有目共睹,這一局考驗的是你們對昭寧郡主的信任,誰敢把性命交到昭寧郡主手中,昭寧郡主就嫁給誰。”
長兄如父,王爺和王妃不在,昭寧郡主的親事,楚離能做一大半的主。
他要用這樣的方式決定最后誰娶昭寧郡主,老王爺和楚三無話可說。
能把自己的性命交給昭寧,還有什么不能嫁的?
就算王爺和王妃在,也不會拒絕。
只是以昭寧郡主的箭術,別把人活活射殺了才好啊,這題不止考驗西秦大皇子和南岳太子了,同樣也在考驗昭寧郡主。
西秦大皇子問道,“要怎么比?”
楚離道,“在你們腦袋上放蘋果,箭射出去,射中蘋果為勝,射不中以蘋果不掉下來為勝。”
南岳和西秦大臣都坐不住了,“這題是不是太為難人了,昭寧郡主的箭法如何?”
昭寧郡主搖頭,“我沒怎么射過箭…。”
“沒射過箭?!那衛國公世子出這樣的題,不是存心想借昭寧郡主的手殺我們南岳太子和西秦大皇子嗎?!”南岳大臣坐不住了。
別說什么考驗他們有多信任昭寧郡主,敢把性命交到昭寧郡主手上,命沒了,說其他的還有什么意義?!
這樣的比試,他們不同意。
西秦和南岳都不同意。
楚離笑了一聲,“你們這么激動做什么,西秦大皇子和南岳太子還沒說話呢。”
兩邊的大臣都望向比試場。
楚離看著他們道,“你們也不敢嗎?”
說老實話,心真的有點兒顫抖啊,就是射箭高手,也不敢在腦袋上放蘋果讓人射,何況是弓箭術很一般的昭寧郡主了。
楚離走下比試臺,他挑了兩個蘋果放在桌子上。
一大一小。
大的有男子拳頭大,小的只有女子拳頭小。
誰先比試,誰先挑蘋果。
西秦大皇子看了南岳太子一眼,道,“我先來吧。”
說著,他拿了大蘋果。
他把蘋果放在頭頂上。
昭寧郡主走過來,拿著弓箭的手都在顫抖,她望著楚離道,“大哥,你真的要我射箭嗎,弄不好會出人命的。”
楚離給她一記放心的笑容道,“放心射吧,出了人命,大哥擔著。”
昭寧郡主想哭,本來給她挑選郡馬爺,她一顆心就七上八下了,現在還要她射箭,這不是存心嚇唬她嗎?
昭寧郡主拿起弓,然后拿了箭在手里。
她顫抖的手,看的西秦大皇子覺得自己一顆心被人放在油鍋里煎,現在正呲呲的冒泡,顫抖的小泡。
衛國公世子的題太刁鉆了。
和他一比,楚三和南岳太子的題又算的了什么?
這是拿命娶媳婦啊。
走到這一步,他沒有理由放棄了。
昭寧郡主手一直在打靶子,箭頭怎么看都像是在瞄準他的眼睛。
西秦大皇子深呼一口氣,不敢再看,干脆把眼睛閉上了。
昭寧郡主拿了弓,道,“你不睜開眼睛看看嗎,我真的要射箭了。”
“射吧…。”
是生是死,睜著眼睛還是閉著眼睛都逃不過去的。
昭寧郡主瞄準蘋果,左眼看看,然后右眼看看,看的大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只見楚離一瞥眼,敲鑼鼓的人手一動,猛地一敲。
也不知是嚇著了還是嚇著了,昭寧郡主手一松,手中的箭就射了出去。
哐當一聲。
箭撞在了西秦大皇子臉上戴的面具上,被彈了回來。
西秦大皇子站在那里穩穩的沒有動。
雖然大家覺得有可能是被嚇呆住了…
但他頭頂上頂著的蘋果沒有掉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
萬幸,有那么一塊面具擋著,不然都沒法想象,這一箭會把西秦大皇子給扎成什么樣?
楚三扯著嘴角道,“昭寧,你這準頭,我服氣。”
昭寧郡主驚魂未定,道,“我明明瞄準了蘋果的…。”
她不說還好,一說大家更害怕了。
蘋果離面具遠著呢。
差一點點就要射到西秦大皇子的脖子了,而且是一劍穿喉啊。
楚三見西秦大皇子站著沒動,道,“西秦大皇子不是被嚇傻了吧?”
西秦大皇子覺得今天大概是他這輩子受的最大的驚嚇了。
不過,大家覺得南岳太子的驚嚇估計更大。
畢竟西秦大皇子是前車之鑒。
南岳大臣不服氣道,“西秦大皇子戴了面具,這不公平!”
楚三摸了下巴道,“來人,給南岳太子一塊面具!”
就是這么公平!
很快,一塊面具就送到南岳太子手里了,他戴在臉上,然后把蘋果放在頭頂上。
大概第一次射箭準頭太差,要不是西秦大皇子戴了面具,這會兒覺得毀容,有沒有命都不一定。
昭寧郡主害怕的心都在顫抖,然后射箭的手抖成篩子。
楚三覺得南岳太子的心就放在那篩子里,混著石頭和稻子翻過來倒過去,估計都抖麻木了。
大哥是不是和南岳太子有仇啊,這么嚇唬人家。
不過這一箭,射出什么后果來都無妨了。
最多南岳太子沒命了,昭寧郡主嫁給西秦大皇子唄。
大離和西秦聯手,還怕一個南岳翻天?
大哥好算計!
昭寧郡主手一直在哆嗦,楚離好整以暇的喝著茶,兩口之后,他將茶盞放下。
他斜了敲鑼的一眼。
鑼鼓敲響,但是昭寧郡主的箭卻沒射出去,她生意都顫抖的哭泣了,“我真的要射嗎?”
西秦大臣叫道,“當然要射,一視同仁!”
方才和南岳站在一條線上的也不知道是誰。
也難怪,西秦大皇子的劫難已經過去了。
昭寧郡主繼續瞄緊,她還抽空擦了擦眼睛,好像眼睛模糊看不清了。
楚離道,“等鑼鼓一敲,你就射箭。”
昭寧郡主點點頭,很聽話。
沒一會兒,鑼鼓一響。
昭寧郡主手一松,那只箭就飛了出去。
所有的眸光都緊跟著那只箭,然后箭剛要射到南岳太子的時候。
他身子一動,箭從他肩膀處飛過,他腦袋上的蘋果掉在了地上。
他要是站著不動,那只箭應該會堪堪從他肩膀上劃過,當然也有可能劃傷他,但絕沒有性命之憂。
說到底,他還是不夠信任昭寧郡主。
昭寧郡主的箭都射到西秦大皇子的面具了,他還紋絲不動。
這一局,西秦和南岳都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