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朝廷又有了一空缺,四老爺琢磨以伯府現在的權勢謀到手不是難事,就請了幾位大人吃酒,那幾位大人也很給面子。
酒桌上說了什么,外人不得而知,上朝后,那幾位大臣就保舉四老爺了。
這一保舉,就把四老爺的無能放在了明面上。
在他現在的位置上,都政績平平了,升遷無望,居然還敢肖想更高的位置,他何德何能能勝任?
還是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了?
靖寧伯府出了個離王世子妃,是不是她的叔伯表舅就能在朝堂上一帆風順,步步高升了?
明知道明瀾嫁給了楚離,還敢當著滿朝文武說這話的,自然身份不一般了。
再加上四老爺的政績確實離升遷有點遠,可是保舉他的大臣卻不少,朝廷任人唯賢,不是憑著背后的勢力,有心之人又把當初蔣嘉貞偷了楚離玉佩恢復文昌侯府爵位的事拿出來說了一遍。
之前好歹還有一塊玉佩,現在好了,什么都不需要,僅憑四老爺一張嘴就能說服這么多大臣幫他了。
這其中挑撥離間的意味不言而喻,皇上給離王府的權勢太大了。
如果離王府生了異心,江山易主,易如反掌啊。
不在乎權勢的是老王爺,不是王爺,更不是楚離。
老子英雄兒慫蛋的不再少數。
好在皇上對離王府信任有加,這把火燒不到王爺和楚離頭上來,但四老爺做的事,皇上豈能不動怒。
一火大,就把四老爺給外放了,那幾位保舉的大臣一人罰俸兩年,三年升遷無望。
這么重的懲罰,往后那些想和伯府走的近的大臣都要掂量一二了,別好處沒撈著,先把自己給搭了進去。
“在伯府興盛頭上澆幾盆冷水是好事,不剎住這股風氣,往后四老爺爬的越高,心就越大,那時候被人利用,就不知道會給伯府捅出什么亂子來了,”楚離道。
這一遭貶,四老爺的仕途差不多也就到頭了。
只是顧涉難免會受到牽連。
明瀾不在乎四老爺,但顧涉在她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是她這一世要守護的至親。
楚離這么說,是在寬慰她,明瀾心里有數,其實她并不在乎父親能在官場上走多遠,哪怕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她也不在乎,她潔白如玉的臉上帶了幾分笑意,明媚如春光,“這一回,我是真躲了清凈了。”
大老爺被外放,老夫人就要死要活了,現在四老爺又被外放了,她肯定更是捶足頓胸了。
她會找她,讓她想方設法的求楚離幫四老爺,哪怕官職貶低一級都行,只求別外放。
四老爺是惹惱皇上才被外放的,去的絕不是什么富庶之地,更沒有什么前程可言。
她年紀大了,沒有幾年好活的了,忍受不了母子分別之苦…
到時候一通眼淚嘩啦啦的,她能幫不幫就是不孝。
都是些惹不起的人,還是躲著點好。
見她沒有一點擔憂,楚離坐下來,替自己叫委屈道,“方才應該好好謝謝你表哥,他不來這一趟,你還總說我忽悠你,這些天,我遭了多少白眼和委屈啊。”
他一說完,又收到了明瀾賞的一記白眼。
他還有臉叫委屈,她被帶到船上和小木屋,丫鬟走不了,他和暗衛不說,她被死死的蒙在鼓里,要是待個三年五載,指不定四老爺都外放回來了,她都還懵懂無知,冤枉了他,那也是他自找的。
這些事,明瀾不明白楚離為什么不告訴她,便道,“四叔急功近利,就該多吃些苦頭,這樣不腳踏實地,指著別人往上爬的,摔的越慘,我越高興,我才不會求你幫他呢。”
這一點,楚離很清楚。
他不說,那是因為他怕明瀾以此為借口要他早些回王府,他眸光微動,眸底閃過一抹璀璨星芒,給自己斟茶,茶氣氤氳中,他道,“外放的事雖然定了,但不是一點轉圜余地都沒了,現在伯府是找不到你,現在回王府,該求還得求。”
明瀾呲牙,沒見過這么小心眼愛記仇的,她坐下來道,“要回去你回去,我要多住幾天。”
楚離,“…。”
丫鬟,“…。”
一點商量的余地都不給,反正她是打定主意把這事給躲掉。
到時候祖父祖母質問起來,她就往楚離身上推,不是他帶她出府的,借她幾個膽子她也不敢夜不歸宿。
楚離嘴角微弧,瞥了碧珠和雪梨一眼。
兩丫鬟低了腦袋,默默轉身走了。
等出了門,雪梨歪了腦袋道,“前些日子世子妃好像不是這么說的?”
雖然她們離的遠,但她還是聽清楚了,世子妃說世子爺要待就待,她要回王府了。
只是當時在船上,離岸邊那么遠,世子妃也游過不去,這話說了也跟風一樣,不知道飄到哪角落去了。
沒想到這才過了幾天,就逆轉了。
屋內,有說話聲傳來。
“你真決定要多住些日子了?”
“我決定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
“你什么時候客氣過?”
碧珠豎起耳朵偷聽,還未貼到門上,結果一松子殼丟過來,腦門上挨了一記。
她氣的瞪眼,再然后,屋子里動靜就大了。
她臉一紅,一把抓過雪梨的手趕緊跑了。
一個時辰后,明瀾就后悔了。
她應該選擇回王府,然后裝病的,她病在床上,老夫人也不能親自來王府找她幫四老爺。
當時沒深想,現在羊入虎口逃不掉了。
明瀾蒙在被子里,裝死。
裝著裝著,真就昏昏欲睡了,楚離不知道,怕她憋壞了過來拉她被子,光線一亮,明瀾刺激醒了。
她手擋著眼睛,道,“怎么了?”
楚離摸著鼻子,道,“玉闕不知道丟哪個角落了,你喊試試。”
方才寬衣時,摸到了玉闕,怕里面住了一只色鬼,楚離隨手一丟,現在找不見了。
明瀾看著他,一臉愛莫能助道,“你喝酒的時候我就試過了,沒用。”
她在心里說話,玉闕聽得見,她說拿血喂它,玉闕都不為所動,她都懷疑他是不是找回來一假玉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