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雖然不算狹窄,但那是相對而言,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突然擠進來,頓時把里面占滿了。
喬昭一邊身子挨著石壁,另一邊身子靠在男人身上,躲都躲不開。
男人特有的氣息瞬間把她籠罩著,嚴嚴實實。
“邵――”
邵明淵直接伸手捂住她的嘴,低聲道:“別說話,有人來了。”
有人?
喬昭心頭一緊。
那場大火之后,喬家大宅就成了兇地,平白無故誰會往這個地方來?
難道是王縣令那一方的人跟了過來?
喬昭驚疑不定,下意識抬頭去看邵明淵,卻不小心撞到了對方的下巴上。
男人泛著青茬的下巴觸到她光潔的額頭,酥酥麻麻。
黑暗中,因為眼睛什么都看不到,其他感官就變得極為敏感。那一刻,他們同時聽到了心跳聲。
砰砰砰,心跳聲在小小的石洞中藏無可藏,分不清是誰的。
喬昭冷靜了一下,抬手在邵明淵手心寫字:“你覺得會是什么人?”
“難說。”邵明淵同樣在她手中寫道。
“不是王縣令的人?”
“來時無人跟蹤。”邵明淵寫道。
喬昭沒再多問。
既然邵明淵這么說,她相信他這點本事還是有的。
腳步聲近了,喬昭側耳聆聽,忽然發現來人竟是直奔山洞這邊來的。
她不由握緊了身邊男人的手。
“別怕。”邵明淵寫道。
少女反手寫道:“我沒怕。我是在想,我們被發現后你要不要殺人滅口。”
邵明淵無聲彎了彎唇角。
原來他白擔心了,說的也是,他身邊的女孩子在義莊里面對恐怖的尸體都敢去碰,又怎么會怕大活人呢。
腳步聲越發近了,就在山洞外的不遠處停了下來,很快傳來年輕女子的聲音:“討厭,說了不要去那里!”
“三妮,不去那里去哪里啊?”年輕男子討好的聲音傳來。
喬昭目光微閃。
聽聲音,這一對男女應該年紀不大,不會超過二十歲。
“反正不要去那里。你忘了,上次里面居然有蛇呢,簡直嚇死人了!”
“可是別的地方你不是說被燒得黑漆漆的很嚇人嘛。好三妮,咱們還是去山洞里吧,出來一趟不容易――”
“哼,那就回去好了!你還口口聲聲說稀罕我,結果只顧著自個兒――”女子聲音陡然拔高了,“你干嘛呀,快放我下來!”
“別打,別打,我聽你的,咱們不去山洞里,就在這水池旁,怎么樣?”
女子哼了一聲,沒再說話。
外面忽然安靜下來。
喬昭眉頭緊鎖,很是不悅。
這兩個人鬼鬼祟祟跑來她家遺址做什么?
山洞里,水池邊,地方還可以隨便換,這樣看來定然與她和邵明淵今晚過來的目的無關了。
那二人提了燈來,山洞外有著微弱的光線,可以讓躲在暗處的人窺其一二。
喬昭忍不住往外探了探頭,還沒看清外面情形就被身邊的男人拽了回來。
“我看看他們要干什么。”少女抬指,在男人寬大的掌心迅速寫道。
她寫完最后一筆,外頭忽然響起女子的叫聲,那叫聲短促高昂,尾音嬌媚入骨。
“三妮,三妮,你可真美,我天天想你想得心都疼了…”
喬昭臉猛地紅了。
她不傻,現在當然明白外面的人在干什么了。
她剛剛居然還問了邵明淵!
一想到這個,喬姑娘就恨不得以頭搶地。
真是把這輩子的臉都丟盡了!
一雙大手忽然覆上她火熱的雙耳,擋住了外面不堪入耳的聲音。
男人用小手指在她臉頰上輕輕寫道:“好姑娘,別聽。”
外面有光,悄悄灑進來幾縷。
適應了黑暗的環境后,借著這點微弱光線,喬昭勉強看清了身邊男人的樣子。
他坐得筆直,神情專注蒙著她的耳朵,面色很是嚴肅,可一雙耳朵卻泛著可疑的紅暈。
覆著她耳朵的那雙大手似乎越來越燙了。
喬姑娘眨了眨眼睛。
敢情他蒙著她的耳朵不讓她聽,外面那些亂七八糟的聲音他是一字不落都聽見了?
這可真是不公平。
想到外面女子那一聲短促帶著嬌媚的叫聲,喬昭說不清心中是何滋味,沒有猶豫抬起手蓋住了邵明淵的雙耳。
她抬起小指,學著邵明淵之前的舉動在他臉頰上寫道:“聽夠了嗎?”
男人一張臉紅起來,乖乖點頭。
蓋住他耳朵的手太熱了,燙得他無所適從,只得在黑暗中小心翼翼掩藏獨屬于男人的狼狽。
他的聽力太好,外面的聲音依然能透過那雙小手往他耳朵里鉆。
邵明淵想,明明已經入了秋的夜,可這假山洞里為何越來越熱呢?一定是太狹窄的緣故。
外面的聲音越來越高昂,越來越令人臉紅心跳,邵明淵忍無可忍,抓起身邊的石子彈射出去。
小小的石子準確砸到正伏在女子身上賣力耕耘的男子屁股上。
男子猛然跳了起來:“誰?”
“怎么了?”極致的快樂讓女子腦子一片空白,連反應都變得遲鈍了。
男子臉色慘白:“剛剛有人打我屁股!”
“怎么會有人打你屁股呢,這里不就咱們兩個嘛――”女子說到這里話音戛然而止,顫抖著聲音問,“會不會…有鬼啊?”
“別說了,快走!”男子匆匆提上褲子去拉女子。
女子一邊穿衣裳一邊嚇得直哭:“都怪你,非說這里最安全,我就說這里太嚇人了――”
“別哭了,快走吧!”
外面總算安靜下來,邵明淵放下手。
“走了?”喬昭抬手揉了揉耳朵。
剛剛這人把她耳朵堵得死死的,竟是一絲一毫聲音都沒聽見,耳朵都麻了。
“走了。”黑暗里,邵明淵的聲音與平時有些不一樣。
“你――”
“乖,別說話。”男人的聲音少了往日的清越,多了幾分暗啞,把她往外推了推。
只可惜假山洞里太狹窄,少女柔軟芬芳的身子依然緊緊挨著他。
邵明淵默默想,原來比寒毒還難忍受的折磨是這樣的。
他無法抗拒,又甘之如飴。
“昭昭啊――”他喊了聲。
“嗯?”
年輕的將軍低嘆一聲:“我有些難受。”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