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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8 烏鴉嘴林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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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了老頭神的領地以后,棗棘與林三酒又穿行過了好幾片沙漠。

  這些沙漠散落在各種各樣的地形里,卻沒有一處像是她當時和禮包失散的地點。更糟糕的是,在過去了幾個月以后,連她自己的記憶也有些含糊起來,說不上來當初那片沙漠到底應該是什么模樣了——更何況,沙漠看起來本就相差不大;看過的越多,她反而越不確定了。

  她在神之愛里游蕩了幾個月,禮包肯定也不會仍然在原地呆著。時間每過去一天,林三酒找到他的希望便渺茫一分;到了后來,她也清楚地知道,自己不過是在“盡人事”罷了。

  神之愛實在是太大了,她做的每一點努力,其實都無異于大海撈針。

  正是因為這一點,即使棗棘在她身上釋放的言靈術早就已經慢慢消退了,林三酒也還是沒有趁機逃跑——畢竟以她的腳程來走,只怕走到她傳送那一日,也走不完這個世界的一半,還不如靠著神來縮短行程。

  或許是瞧她不跑了,棗棘好像也對她多了幾分信任;每到一個新地方,如果四周沒有別的神,他甚至還會同意把林三酒放下去,讓她自己在地上搜尋呼喚、做下種種記號——

  林三酒呼了一口氣,扔掉了手里用來刻字的尖銳石頭,抬眼看了看不遠處的天空。

  在層層茂密的林木上方,突兀地伸出了一個龐大得如同山峰一樣的上半身,看起來就像頂起了天空似的。在神之愛里,棗棘的體型不算大,但從下方這樣仰頭望上去時,卻叫他有了一種令人驚心動魄的壓迫感——此時那一張巨臉正帶著一種陰郁低沉的神色,緩緩地轉向了另一邊,又將周圍張望了一圈。

  林三酒很清楚,他為什么看起來這樣不高興。

  在路上走了幾個月,別提棗棘一心想找的沙女了,他們竟然連其他體型相仿的神也沒遇見過幾次。偶爾出現在前路上的神,體型都大得令人望而生畏——棗棘連靠近都不敢,遠遠地一瞧見,轉身就跑;幾個月下來,一個神像也沒有增加不說,反倒險些成了巨神們的養料。

  “小神們越來越少了,”棗棘曾經陰沉地對林三酒說道,“不知道是誰又要成為新的巨神了。”

  但是她知道,這并不是唯一一個令棗棘不高興的原因。

  另外一個原因,他藏藏掖掖地不肯告訴她,不過她冷眼旁觀了這么一段時間,也隱隱約約地察覺到了一點兒異樣——

  棗棘似乎在尋找什么東西。

  有好幾次,他主動把林三酒放下去搜尋禮包的蹤跡,自己卻遠遠退了出去,退到她壓根瞧不見他的地方——如果不是遠方傳來的悶響與震動始終徘徊不去,只怕林三酒還要以為棗棘打算分道揚鑣了。

  他也沒有一個明確的目標,只是走到哪兒找到哪兒罷了;只不過雖然棗棘遮遮掩掩,但其實林三酒早就清清楚楚地知道他到底在找些什么了。

  …他現在,很有可能正在尋找另一個能力。

  林三酒遭遇丟神的時候,丟神雖然神力等級升上去了,但每一下攻擊都是傻乎乎、硬邦邦的——既沒有母神一捏手指就讓人失去了行動能力的威力,也沒有女童神隨意變換大小的本事;甚至沒有棗棘那個近乎無用的言靈術。

  她本來以為只是因為丟神神力太弱;只是現在再回頭一想,如果那都是因為丟神連一個“能力”也沒有找到的話,就好理解得多了…

  而對于這個猜想,她手上正握著一個決定性的證據。

  林三酒想到這兒,又抬頭看了一眼棗棘,見他沒有注意自己,不由飛快地低頭瞥了一眼手中的卡片——老頭神一具尸體,卻化作了兩張卡片;這件事兒,已經壓在了她心頭好長一段時間了。

無名男性的尸體  這是一具中老年男性的尸體,死因是胸口被人打出了一個大洞,長相(見圖)實在不敢恭維。如果他的鼻子再長一點兒的話,都夠格去參加怪胎秀了——不過不管怎么說,殺人嫌疑人總算不是林三酒了。

  尸體卡片平平無奇,甚至連“神”這一點也沒提到,就像當初她鋸下來的那只腳一樣。

  …而另一張卡就不同了。

神之愛世界土特產  這是獨產于神之愛世界的一個物品,在中老年男性死亡的時候,仍然存在于他的身體里,直到被卡片化時,才成為“第二個物品”而掉了出來。如你所見,這張卡片上沒有圖案,只有一片空白。這并不是卡片偷懶,而是這個物品實在是畫不出來——因為在中老年男性還活著的時候,它是以“胃脹氣”形式存在于他體內的。

  這一團脹氣模樣的特產,似乎對人有著某種奇妙作用。在到達神力等級20級、或者相應水平之后,將這一團胃脹氣吞下肚子,馬上就能體會到它的妙用——它似乎能夠讓人對流沙產生一種控制能力,使其違背沙子本身的物理特性,為人所用。

  至于更具體的信息,還是請你勇敢地把它吞下去,才會知道得更多。但如果不到級別而吞下它的話,可能就會造成浪費,這一點還請注意。

  ——只怕棗棘做夢也不會想到,他搜尋了一路的東西,現在林三酒手上就正捏著一個。

  不過為什么沙女沒有把這個能力拿走呢?

  等重新爬上了棗棘肩膀以后,在他又一次上路的時候,林三酒裝作不經意似的問道:“…對了,你知道那個老頭神都有哪些能力嗎?”

  “一些雕蟲小技罷了,”棗棘抿起褐色嘴唇,停了幾秒,這才忍不住又說道:“那個控制流沙的能力不怎么樣,不過他還有一個星光折射的能力挺…挺不錯的,當然,這是對于一個偽神來說,跟我不能比。”

  雖然不知道星光折射是什么,但聽起來也比他破損的言靈術強多了。

  得到了答案,林三酒又問道:“那沙女呢?”

  “她——”棗棘立刻陰沉下了臉,“她原本還不如我,神力等級都比我低,能力也就只有一個‘捧場術’還算過得去。現在…現在我可不知道了。”

  再說下去,他難免又要把話頭轉到林三酒身上了——因為自從二人合作以來,他們連小神都沒見過幾個,林三酒自然是連一個神也沒能干掉;只不過當棗棘情緒上來的時候,他才不會分析這是誰的錯。

  想到這兒,林三酒趕緊轉開了話題:“對了,白霧上面是什么東西?我怎么常常能看見神從白霧里走下來?”

  棗棘臉上鼓鼓的眼珠往自己肩膀上轉了一下,卻沒出聲。

  “你們如果是住在白霧上面的,你回到白霧里去狩獵小神不好嗎?何必非要在地面上苦等?”林三酒追問道。“還有,沙女帶著她的進化者戰士進白霧嗎?你怎么從來不帶我去?”

  她雖然問了一連串,但像這樣涉及本質的問題,棗棘幾乎從來不回答她。

  以前她也旁敲側擊地問過,卻很少能起什么作用——只不過連林三酒自己也沒想到,她今天的話才剛一出口,馬上就在某種程度上應驗了。

  無論是棗棘,還是林三酒,在他們二人誰也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前方的白霧中已經突然伸下了兩條腿——裹著紅色布料的大腿、肚腹、胸…在轉眼之前,一個巨神就已經攔住了他們的去路。這一個神比棗棘大得太多了,她甚至必須蹲下來,低下頭,才能讓林三酒看清楚她的臉——

  “沙女!”

  林三酒目光一落在那個與自己差不多大的頭上,就不由低低驚呼了一聲。她再一轉眼,卻沒在沙女身邊看見任何一個進化者的影子——但這一點已經不重要了,因為跟沙女的體型一比,棗棘簡直就像是一個兩歲的孩子。他臉色陰沉得幾乎能擰出水來,上下一掃,倒是立即認清了形勢,掉頭就跑。

  林三酒緊緊地抓住他的肩膀皮膚,差一點被猛然刮起來的風給掀出去。二人身后的沙女果然沒有放任棗棘就這么往外跑,腳步一邁便追了上來——山搖地動里,她幾乎才一跨步,就從一人一神頭上邁了過去,又一次攔在了棗棘面前,騰地彎下了腰,喝道:“站住!”

  棗棘急急地剎住了腳,才好歹沒有一頭撞進她的懷里去。林三酒一個沒穩住,順著他的肩膀就滑了下去,要不是揪住了他背上的皮膚,恐怕就直直掉在地上了。

  “聽說你在找我?”從沙女那一顆與正常人差不多大小的頭里,發出了與她體型十分相符的沉重隆隆聲。“正好,我也在找你。”

  “你要干什么?弒殺唯一的真神?”

  到了這個節骨眼兒上,棗棘還不忘了這事兒——沙女從鼻子里噴了一下氣,頓時激起了一陣風。“我今天讓你多活一陣子,是因為我有一件好事要告訴你…”

  話說到一半,她忽然頓住了,眼睛直直地盯著棗棘的肩膀,一個字也發不出來。棗棘順著她的目光一看,發現林三酒正又爬了上來——他再一抬頭,沙女那一顆小頭不知何時已經湊近了,目光上下一打量林三酒,頓時松了一口長氣的樣子。

  “嚇我一跳…原來不是。”沙女壓低了聲音問道:“你這個進化者戰士,實在不怎么樣。你如果愿意,我就把我的送給你,如何?”

  一邊說,她一邊從腰間掏出了一個什么東西,放在手掌上給棗棘看了一眼——林三酒壓下吃驚抬眼一看,發現那居然是一個盤腿而坐的進化者。

  遠遠地,林三酒也看不清楚那進化者是什么模樣,只能隱約看出那是一個肩膀寬平、身材適中的陌生男人——他皮膚呈現出深黑色,顯然不是亞洲人種,更不是她認識的任何一人。

  面對沙女突如其來的好意,棗棘不由后退了一步,戒備地問道:“你是什么意思?你想讓他暗算我?”

  “要殺你,我還用得著暗算嗎?”沙女嗤笑了一聲,又將那名黑人男進化者往前遞了一遞,“我告訴你,因為最近附近出了一個巨神,我需要更多同盟,才讓他來幫你的…”

  比棗棘還驚疑不定的,大概只有林三酒了。萬一棗棘接受了這個男進化者,他還不知道會對自己怎么樣——為了以防萬一,趁著棗棘還在說話的功夫,她悄悄打開了卡片庫,想找一件沒在他面前用過的東西防身。

  她往往想要哪張卡就叫哪張卡,有一段時間都沒有打開過卡片庫了。也正是因為這樣,林三酒直到此刻才發現eBay卡片上的字樣竟然在一閃一閃,不知已經閃了多長時間——她趕緊將它握在手里,猶豫了半秒,還是一閉眼,打開了eBay;一條消息立刻從頁面上跳了出來。

  “筋肉子仙桃,與你達成交易意向的‘蹦蹦跳跳小芝麻’,目前已經與你同在一個世界了。請選擇,一聯系對方,二直接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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