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紹恒話音剛落,黑人看護的笑容已經凝結在她臉上,過了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結結巴巴地說:“接…接他出院?!”
“對,我們要接他出院。”霍紹恒言簡意賅,“我的人現在去找醫院辦手續,請您讓一讓,我們要給他收拾東西。”
霍紹恒說著話,外面的人已經得到指令,拿著巴巴多斯政府給顧念之開具的合法身份證明、巴巴多斯護照,以及直系親屬關系證明,來到這家醫院的住院部,給顧祥文辦理出院手續。
醫院住院部的人看著這些證明目瞪口呆,不想辦出院手續,但是又不敢不辦。
畢竟別人拿出了所有證明,他們能怎么辦呢?
規矩就是規矩,顧嫣然留的話也是一定要按照規矩處理的。
“您…您等一等,我們去核對一下資料。”醫院住院部的人結結巴巴地說,悄悄溜到里面的屋子,偷偷給顧嫣然打電話。
顧嫣然在這里留了一個電話號碼,如果有緊急情況,讓他們直接打這個號碼找她。
醫院的人雖然不知道那個電話號碼到底是誰的,但是以前試過幾次,一打這個電話,他們的麻煩就迎刃而解。
可是這一次,無論怎么打,對方的電話都打不通…
霍紹恒的人在外面等了十幾分鐘,見那辦手續的人一去不復返了,忍不住敲了敲外面的柜臺:“喂!人呢?核對資料要這么長時間?要不要去政府部門再查一查啊?”
住院部的人在里屋磨蹭了快半個小時,還是打不通顧嫣然留下來的電話號碼。
外面的人催得緊,他們沒辦法,按規矩只能放行,不然就是非法拘禁…
里屋的人慢慢走出來,噘著嘴開始給顧祥文辦出院手續。
這邊霍紹恒和顧念之在顧祥文的病房里開始收拾東西。
從顧祥文的呼吸儀器到他日常的服裝,所有可以帶走的東西全部打包帶走。
那黑人看護一直搓著手站在一旁,不停地說:“他還沒有好呢…你們要帶他去哪里?”
就在這半個小時內,顧嫣然那邊的人已經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
“要去報告大小姐嗎?”
“不能再查一查是怎么回事?”
“我們已經派人過去了,但是還沒有回音…”
這些人不知道,他們派去的人已經被華夏帝國特別行動司在南美的精銳給制服了,鎖在一間小空屋子里,只等行動結束再放他們出來。
等他們終于沒轍,去向顧嫣然匯報的時候,時間幾乎已經過去四十分鐘了。
“什么?醫院那邊的電話打不通?網絡也斷了?你們不會派人去看看嗎?這又不遠,開車十幾分鐘也就到了吧?”顧嫣然詫異地說道,從花園涼亭的早餐中抬起頭,看著自己的雇員。
“我們派人去了,但是這些人也沒有回音…”
顧嫣然眉頭皺了起來,她唰地一下站起來,暗道糟了!
一定是有人發現了…
來不及了。
顧嫣然面色一沉,立刻做了決定。
“快!帶更多的人手,還有通知保全公司,讓他們武力支援,我跟你們一起去!”她一面大聲吩咐,一邊拿出手機發了一條短信過去請求幫助。
發完短信,扔下雪白的餐巾,她迅速轉身離開。
顧嫣然走得太急促匆忙,腳下甚至在餐桌的桌腿上絆了一下,將整條雪白的桌布從餐桌上拽了下來。
餐桌上漂亮的銀質餐具在地上摔得稀里嘩啦作響,她卻看都不看一眼,腳步匆匆離去。
醫院的出院手續歷經四十分鐘,終于辦好了。
霍紹恒他們雖然有些著急,但為了不打草驚蛇,他們沒有表現出特別匆忙的樣子。
反正這醫院的對外聯絡都被他們掐斷了,不怕這些人鬧妖蛾子。
醫院的院長親自出面,來到顧祥文的病房,看著顧念之說:“你就是顧先生的小女兒?以前好像沒有聽說過啊?”
“是嗎?”顧念之歪著頭笑,一臉嬌俏的樣子,“為什么沒有聽說過呢?我姐姐沒有說起過我嗎?”
“你姐姐?哦,顧大小姐啊,她沒有說過啊…”那院長打量著顧念之,嘖嘖有聲,“你是顧二小姐,跟你姐姐一點都不像呢。”
“又不是雙胞胎,當然不像了。”顧念之狡黠說道,將巴巴多斯政府給她簽發的新身份文件出示給院長,“您看,這是我的身份證明,政府的大印在上面呢。如果不信,你們可以去政府的有關部門再查驗一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可是我們醫院的電話和網絡出了點問題,暫時無法跟政府有關部門聯系啊。”那院長還想阻撓,“要不,你們再等一等?”
“那是你們的問題,不是我們的問題。你們需要什么條件,我們出具什么條件。臨時出具的新條件,我們沒有滿足的義務。”顧念之面色一沉,一口流利的英國英語脫口而出,神態既矜持,又傲慢,將一個豪門小公舉的無禮模樣詮釋得淋漓盡致。
那院長對講道理的人頤指氣使,但是對不講道理的人卻噤若寒蟬。――因為他打過交道的那些巴巴多斯有錢人,傲慢矜持簡直是標配。
現在他確信顧念之就是顧家的小女兒了…
陰世雄這時帶了四五個身強力壯的男人進來,將暈迷的植物人顧祥文架上一輛擔架車。
這是陳列準備的擔架車,從歐洲緊急空運來的,上面有各種植物人需要的藥物和儀器設備。
顧祥文就是從一個病床轉到另一個病床,連注射的藥物都沒有絲毫改變。
“走。”霍紹恒揮了揮手,對陰世雄使了個眼色。
陰世雄點點頭,帶著自己人將顧祥文推了出去。
一到走廊上,那里已經停了兩輛一模一樣的擔架車,每一輛上都有一個沉睡的“植物人”。
這是他們安排的迷惑別人的道具,目的是為了不讓人知道他們的真實去向。
可是他們低估了敵人的行動能力,或者說,他們從來沒有弄清楚敵人到底是誰,在哪里…
三輛擔架車還沒有推到電梯口,突然轟隆一聲巨響在這座小樓前響起來。
“臥倒!”霍紹恒直覺這爆炸就在他們腳下,抱起顧念之一個前滾翻,迅速滾到門邊的墻根下。
轟!轟!轟!
接二連三的巨響從小樓外面傳進來。
整座小樓立刻濃煙滾滾,樓前的這顆炸彈將這座小樓直接炸了對穿,從小樓前面能看見后面的石山和灌木叢!
陰世雄護著自己人和顧祥文推回病房門口,探頭看向窗外,見幾個黑衣蒙面人背著火焰噴射器一邊噴火,一邊往小樓這邊過來了。
“霍少!趕緊帶他們走!我掩護!”陰世雄從擔架車里抽出自己的重狙,舉槍在窗口瞄準。
一顆重狙子彈旋轉而去,將沖在最前面的黑衣蒙面人打翻在地。
霍紹恒從地上躍起,抽出擔架車下面另一只重狙,都不用瞄準,直接對準那個被陰世雄撂倒的黑衣蒙面人身上背著的火焰噴射器,砰地開了一槍!
那人背后背著的火焰噴射器燃料箱有兩個,一個是高質量的氮氣。一個全是汽油,一顆重狙子彈足以引爆里面所有的氮氣,然后引燃汽油。
這樣烈度的火焰燒起來,那黑衣蒙面人不到一分鐘的功夫幾乎完全化為灰燼。
一般人看見這種慘烈的情景都會心生膽怯,望風而逃。
但是剩下那幾個黑衣蒙面人明顯不是一般人,他們不僅沒有后退,反而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拿著火焰噴射器對準三樓子彈射來的方向悍然噴射!
突突的火舌像是從地獄出來的魔鬼,往三樓窗口橫掃!
霍紹恒和陰世雄急忙臥倒在地,巨大的火焰從他們頭頂一閃而過,很快消弭了蹤影,只留下濃濃的黑煙。
顧念之趴在病房門邊的墻根旁邊,還是在剛才霍紹恒抱著她滾落的地方,心驚肉跳地看著這一幕,一顆心止不住地驚慌失措,剛才那一下火舌卷過來的時候,她眼睜睜看著霍紹恒就在火舌前面不遠的地方,幾乎要驚叫出聲。
連忙將拳頭塞到自己嘴里,才不給霍紹恒他們添亂。
“報警!快報警啊!”
“電話打不通啊!”
“快跑!快跑!這些劫匪不要命了!”
醫院的院長和顧祥文的看護,以及這座小樓的醫護人員慌不擇路地到處亂竄。
霍紹恒看不下去了,對陰世雄說:“你帶他們從后門離開,我在這里吸引他們的火力。”
“不,我來掩護!霍少你帶他們離開!”陰世雄一口反對,他不能讓霍紹恒再次置于險地。
“這是命令。”霍紹恒沒有多說,從地上坐起來,將子彈夾啪地一聲推入手上的特制重狙,“你的槍法沒有我準,我能全身而退,你不能。――快走!”
這個時候不是婆婆媽媽你推我讓的時候。
陰世雄一次反對不成功,就沒有再堅持了,他知道自己的槍法確實不如霍紹恒準,但是他也不認為霍紹恒就能全身而退。
不過現在有顧祥文和顧念之兩個人需要他安全送走,就暫且先走,再來接應霍紹恒。
“那霍少你小心,我先走了。”陰世雄將重狙留給霍紹恒,自己從擔架車底下抽出來兩支半自動沖鋒槍,把顧祥文從擔架車上背起來,綁在自己身上,然后匍匐來到顧念之跟前,塞給她一支半自動沖鋒槍,“拿著,跟我走!護住我的后背!――看見有人朝你沖過來就給我狠狠地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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