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里,趙良澤斜睨她一眼,搖了搖頭,沒有說什么。筆×趣×閣。。
電梯到了樓下,兩人走出公寓,看見一輛黃色悍馬停在門口的空地上。
何之初派了專車接他們去法庭。
顧念之扶著趙良澤的手上了車。
趙良澤瞇著雙眸往車里打量了一番,笑著對顧念之挑了挑眉,“這車可不簡單。”
顧念之摸了摸車身和車窗,小聲地笑,對趙良澤做了個口型:“防彈…”
看來上一次他們的車被追尾的事,讓何之初也有些警惕了。
可那一次跟蹤他們的人并沒有想要他們的命,只是為了查明他們的行蹤而已。
真正動手要命的是陰世雄…
顧念之真心覺得何之初是想太多了。
一行人來到少年法庭門口,何之初已經等在那里了。
他今天穿著一身淺灰色薄羊毛西裝三件套,打著銀灰色領帶,細條紋月白色免熨襯衫剪裁合體,簡直跟量身定制一樣。
顧念之向他走過去,“何教授。”
“來了。”何之初對她點點頭,“進去吧。”
他伸出手,虛扶著顧念之的腰身,另一只胳膊往前揮開,引著顧念之進了法庭。
圍觀的人群一片嘩然。
以何之初在美國法律界的地位,還能像那些初出茅廬的小律師一樣,對客戶照顧有加,實在是很難得了,而且立刻讓人對顧念之刮目相看。
顧念之進去之后,就同何之初一起坐在被告席上。
原告席上還是辛杏峼木呆呆地坐著,身邊有一個護士貼身照料,還有律師和政府的檢控官。
時間到了之后,法官judy宣布開庭,同時關閉大門,不許任何人拍照錄像,手機也不能帶到法庭里面。
顧念之站起來,將手按在圣經上發誓,表示自己所說的話一切都是真實的,沒有任何謊言。
她發完誓言,往辛杏峼那邊看了一眼,心里暗道這種誓言,原告也應該發一發才好…
當然,辛杏峼作為“傻子”,連說話都不行,都是代理律師和檢控官發言的。
法警收走了圣經,法官judy嫌惡地看了顧念之一眼,板著臉說:“顧,你認不認罪?”
顧念之低垂著眼眸,沒有理她。
這種時候,是她的代理律師說話的時候。
何之初果然站了起來,對法官judy頷首道:“法官閣下,我的當事人不認罪。我要為我的當事人做無罪辯護。”
法官judy的視線移到何之初身上,明顯緩和下來,她的聲音都柔順了許多:“何律師,您可想好了?我不覺得,這種證據確鑿的案子,有什么抵賴的可能性。”
“抵賴?”何之初瀲滟的桃花眼閃了閃,涼薄的唇瓣幾乎抿成一條直線,“對于無中生有的虛假證據,我從來不抵賴,我只駁斥。”
法官judy的臉上頓時罩上一層嚴霜,“駁斥?請問哪一條證據你可以駁斥?我倒是要洗耳恭聽了。”
“這要先請檢控官閣下先宣讀他們‘確鑿’的證據。”何之初朝原告席那邊冷冷掃了一眼,坐了下來。
法官judy意識到自己剛才犯了個程序上的錯誤,立刻咳嗽一聲,催促原告的檢控官:“原告有什么話說?”
原告席上的檢控官站了起來,拿著早就準備好的起訴書念道:“…被告顧念之于7月16日上午十點的壘球比賽中,用球棒將原告辛杏峼打成重傷,右手手腕骨折,重擊頭部導致腦震蕩,后轉為無可逆轉性損傷,原告智商下降為三歲,成為癡傻,屬重度傷害。”
檢控官念完之后,示威一樣對法官judy說:“顧念之的行為特別惡劣,無端毆打同學以致重傷,雖然未成年,依然罪不容恕。”
法官judy點點頭:“確實很惡劣。”
她看了看何之初,“何律師,你確定還要做無罪辯護?”
“當然。”何之初站了起來,對著原告席上幾個人搖了搖頭,先嘆息一聲:“你們拿著政府和軍方的錢,卻不好好做事,整出這樣一份錯漏百出的起訴書,實在是丟人現眼。”
“你不許人身攻擊!”原告席上的檢控官幾乎大怒,一下子跳了起來,“哪里錯漏百出了?難道你的當事人打人不是事實?難道我的當事人被打成重傷不是事實?”
“你說的這兩點,確實是事實。”何之初攤了攤手。
“啊?!”
“哈!法官大人,您看,他都承認了,這還審什么?他們認罪了!”檢控官激動得不能自已,能把從無敗績的何之初拉下馬來,他實在是太興奮了!
何之初嗤笑一聲,“檢控官閣下,我話還沒說完,您怎么就自說自話了?”
“…沒說完?你還有什么要說的?”法官judy皺了皺眉頭,“既然你承認是事實…”
“法官閣下,我承認的是,我的當事人打人是事實,因為有驗傷報告為證。原告稱為傻子也是事實,因為有醫生出具的證明為證。”何之初頓了頓,目光在法庭里掃了一眼,“但是,請原告的檢控官閣下證明,你當事人智力衰退成為癡傻,是我的當事人毆打的直接后果。”
“什么?”
“法律術語聽不懂?真不知道你是如何從法學院畢業,并且拿到法律執照的。”何之初譏諷道,“那我就翻譯一下,請證明顧念之毆打的直接后果,導致了辛杏峼變癡傻。”
“直接后果?難道不是因為她打了,就變傻?都腦震蕩了…”
“檢控官閣下,等這場官司打完后,我要向法律委員會投訴你的執業資格,你完全不具備任何法律的專業素養。”何之初的聲音冷了下來,轉頭看向法官judy:“法官閣下,當時有打架行為,是在球場上。在學校調查的時候,我早就說過,球場上的打架斗毆,只要沒有成為重傷,是免于起訴的。”
“可是后來成為重傷了…”法官judy目光炯炯地看著何之初,覺得這一次何之初可要栽在她手里了。
何之初一臉受不了的表情,冷笑道:“我今天踹你一腳,然后二十年后,你死了,能說你死亡的原因是我踹死的嗎?”
“當然不能。”法官judy下意識反駁,“隔了二十年,中間可能發生很多事,邏輯鏈已經斷裂了。”
“正是如此。”何之初轉身,指著原告席那邊的人,“7月16日打的架,到了8月15日,幾乎過了一個月之后,說辛杏峼的傷勢突然惡化,智商急劇衰退。我請問你們,這中間隔了一個月,難道不能是發生了別的事導致她的智商受損?”
“…只有一個月而已,跟你舉的那個例子不能相提并論。”法官judy馬上反駁。
“不能?一個月和二十年有本質區別?好,就算你說的有本質區別,但是在辛杏峼住院之后,有許多人出入她的病房,這么多人,每一個人都可能對她下手,將她二次傷害,打成重傷。”何之初拋出一個名單,“我要求傳喚這個名單上的人,盤問他們去辛杏峼病房到底做了什么。”
“不用這么麻煩。”法官judy擺了擺手,“直接調病房的監控錄像不就行了?看看有沒有人對她二次傷害。”
何之初皺了皺眉頭。
辛杏峼的病房里居然有監控?
這樣看來,對方真的對辛杏峼非常看重…
但是辛杏峼這種小角色,有什么值得看重的?
何之初真心不理解。
彼得中校坐在法庭的最后排,露出一個得意的微笑。
這個病房的實時監控,算是他的殺手锏了。
之前安裝監控,是因為對辛杏峼不太放心,擔心她跟別人有接觸,將他們的交易反手給賣了,其次也是要保護她的安全,所有進出她病房的人,都要受到盤查。
法庭上靜默下來。
法官judy命法警去取辛杏峼病房的監控錄像。
為了公正,何之初這邊也派人跟著去,不許對方做手腳。
從辛杏峼入住病房,到確診智力衰退,一共是二十八天時間。
這二十八的監控錄像,足足有一箱子。
法官宣布暫時休庭,等法官和被告的律師看完所有的監控錄像之后再做決定。
這些錄像一式三份,一份在法庭存檔,一份由法官和檢控官一起觀看,還有一份給了被告的代理律師帶走。
何之初的屬下抱著裝有錄像帶的箱子走出法庭。
顧念之一聲不吭,默默地走在何之初身后。
何之初停下腳步,回身摸了摸她的頭,“別擔心,我們會想出辦法的。”
“…何教授之前沒有想到這一點吧?”顧念之輕聲問道。
雖然何之初沒有表現出來,法庭上也沒有別人看出來何之初神情的變化,但是顧念之卻感覺到他的情緒陡然變得陰沉。
何之初意外地看著她,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淡淡地說:“…我想不出辛杏峼還有什么利用價值,值得他們這樣嚴防死守。”
“那就是說,她還有別的利用價值,只是我們不知道罷了。”顧念之突然擔心了,辛杏峼手里難道還有什么能夠危害華夏帝國國家利益的東西嗎?
上一次,辛杏峼的出賣導致第六軍區特別行動司在歐洲行動的失敗,差一點要了霍紹恒他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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