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夏文的神情很明顯黯淡下去。
他用手撐著頭,靠在餐桌上,有些郁悶地說:“那時候太年輕了,不知道珍惜。她倔,我也覺得沒必要遷就。再加上她出國之后,在國外人生地不熟,需要幫助,我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顧念之聽明白了,很是驚訝:“是她有了新男友?”
梅夏文無奈地看著她笑了笑,“念之,你給我留點面子,別說得這么直接。”
其實顧念之還想問是在分手前就有了新男友呢,還是分手后…
如果是分手前,那就是梅夏文的初戀女友劈腿,給他戴綠帽子了。
看梅夏文不想說下去,大概他頭頂的帽子確實是綠油油的。
顧念之對梅夏文多了幾分同情。
“吃菜,吃菜,這個是你喜歡吃的牛扒?”顧念之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急忙用公筷給梅夏文夾了一塊嫩牛五方,“多吃點兒。”
梅夏文張了嘴,笑道:“你喂我。”
顧念之的手頓了頓,笑著道:“我的手腕沒力氣,可不敢喂,小心喂到你臉上去了。”說著,手一抖,那塊嫩牛五方就掉到梅夏文面前的小碗里。
“你這么滑頭,看我下次會不會放過你…”梅夏文握了握她的手,朝她眨了眨眼。
顧念之不動聲色掙脫,順手舀了一勺粥,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兩人靜靜地吃完晚飯,又叫了一壺茶,對坐消食。
梅夏文坐到她身邊,掏出手機,道:“你看這個,我下午等你的時候一時無聊,申請了一個微博賬號,咱們一起用吧。”
顧念之探頭一看,那微博名叫“念茲在之”。
一頭一尾恰好有她的名字。
她這時忍不住紅了臉,笑道:“我和班長還沒有熟到共用一個微博賬號的程度吧?”
“你別假撇清啊。”梅夏文笑吟吟地將微博賬號和密碼發到顧念之的手機,“拿著,有什么想說的話,可以到上面去樹洞,沒有人知道的。”
顧念之暗道我的馬甲多得是,要樹洞何必在這種恨不得把名字寫在額頭的微博上去樹洞?
“我有什么話,也會發在上面。”梅夏文登錄進去,又問顧念之:“你的微博是什么?粉一下吧。”
顧念之笑著搖頭,“我沒有微博,我連扣扣號都沒有。”
“那更好了,這個微博就給你吧。”梅夏文忙道,“我幫你打理,你想要多少粉?我給你去買。”
顧念之:“…你剛才還說去上面樹洞沒有人知道呢…”
怎么轉眼就要買粉了?
“哈哈,都是買的僵尸粉,跟沒人一樣,就是看著那么多人粉這個號,你不會再覺得孤單了。”梅夏文笑得很開朗,金絲眼鏡襯得他的相貌儒雅清雋。
餐館里不住有姑娘拿眼睛瞟梅夏文,明顯對他很感興趣。
梅夏文別的話顧念之都沒有聽進去,唯獨這一句“你不會再覺得孤單了”,很是觸動她。
“我怎么孤單了?我回宿舍有三個姐姐,出來有班長你陪著,哪里就孤單了?”她嘴硬地不肯承認。
梅夏文含笑不語,黝黑的眸子在金絲眼鏡背后溫柔地看著她。
這一瞬間,顧念之居然有歲月靜好的感覺。
她坐在梅夏文身邊,透過一面墻一樣的大落地窗看窗外的燈紅酒綠,微微地笑了。
梅夏文看她笑了,也跟著一笑,“我回去就給你寫一篇文章發上去,你好好看,最好寫點心得體會什么的。”
“哎,我可不行。我只會看,可不會寫。”顧念之連忙搖頭,“不像班長你,是個文藝青年,筆桿子厲害。”
梅夏文好脾氣地哄她,“能看也行啊,看完給我打電話,給我說說你的感想,行嗎?”
“那看班長你寫得好不好。”顧念之狡黠說道。
兩人在餐館里喝完茶,才離開餐館回宿舍。
顧念之回去之后,洗澡洗頭,又拿吹風機吹頭發,忙忙碌碌起來,就把陰世雄那邊給忘了。
她本來想臨睡之前問問陰世雄有沒有聯系到霍紹恒,但是頭發一吹干,她就困得不行,直接睡過去了。
陰世雄在掛掉顧念之的電話之后,很快跟趙良澤連線了。
兩人隨口說了幾句閑話,陰世雄就說了顧念之給他打電話的事。
“有時間你問問霍少,答不答應念之畢業后去美國國會做半年實習生。”陰世雄沒有說得很明白。
畢竟趙良澤他們現在人在歐洲,用的是衛星傳輸通話,擔心不安全,所以很多東西說得都跟暗語一樣。
趙良澤聽見這個消息,也大大吃了一驚,忍不住問道:“那個何教授,對念之也太好了吧?”
“是挺好。不過我們念之這么好,又美貌又聰明,還很萌很嗲,你說誰見她不喜歡?”陰世雄洋洋得意說道,“不喜歡她的男人才是不正常!”
一個高大的人影這時站到趙良澤斜后方,正好在攝像頭的盲區。
趙良澤突然猛地咳嗽了一聲。
陰世雄沒有看見霍紹恒已經過來了,他說得興起,好像顧念之真的是他女兒:“…小澤,我跟你說,男人都這德行,下到十八,上到八十,挑女人的標準從來就沒有變過。我們家念之不僅美貌,身材還一級棒,而且她的年紀也不大啊,等她真的長大成熟了,乖乖,還不知道要讓多少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那你呢?你也喜歡念之?還是你不正常?”趙良澤那邊突然傳來一道低沉渾厚的嗓音。
陰世雄一時不察,腦海里自動把這聲音替換成趙良澤的聲音,揮舞著胳膊道:“我怎么能跟一般男人一樣?!我是念之的監護人!是看著她長大的好不好!怎么能對她有那種心思?!我還要不要做人了?!”
霍紹恒面色如常,抱著胳膊走了過來,在攝像頭前露了臉,對陰世雄用手指點了點:“算你有自知之明。”
乍一看見霍紹恒俊美得讓人絕望的面容出現在電腦顯示屏上,陰世雄差一點沒嚇出心臟病。
他大叫一聲,整個人往前一抽,從沙發上滾落到地板上,結結實實摔了個屁股墩兒。
“說,美國國會實習生是怎么回事?”霍紹恒在趙良澤身邊坐下,拿過鼠標,控制了電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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