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才知,那是他們軍中隱藏著神獸玄武之子名沉夏,手中有神器曰‘山河陣’,能夠令其主以普通修仙者之身,施出仙人手段。∥雜×志×蟲∥只是有線報說,這人在廣成宮之戰后,就已經率其族人往東海而去。”聞無命嘿了一聲,“若我未料錯,隱流大概將他請了回來,攻我們個措手不及。諸位,這個虧,我們怕是吃定了。”
這時眾宗派才明白,隱奉聯軍在風吹沙門口先吃掉了天旋谷數萬人,原來是有恃無恐,知道這片恐怖荒原于自己不過是后花園般的平坦,這才借機殺人,在減弱敵人力量的同時,提振己方士氣。
莫要小看了這一次勝利。隱奉聯軍雖然治軍有方,軍員單體素質強橫,但被北境仙宗圍追堵截,壓著打了大半個月,也是懊惱沮喪,士氣難免受到影響。四合谷和風吹沙兩場大勝,頓時就將戰局完全扭轉過來,妖兵們重又斗志昂揚。
大帳內一時默然,許久才有人出聲:“照這速度,隱奉聯軍兩天內就能穿過風吹沙平原。我們恐怕截不住他們了。”
聽到這樣的嘆息,聞無命卻不露沮色,微微一笑:“戰場上處處都是意外,我們有馬失前蹄的時候,怎知他們就一定算無遺策?”主將重在維穩,如果沒有把握,他前頭又怎會說出動搖軍心的話來?
有沉夏的山河陣相助,隱奉聯軍的行進速度比北境仙宗預料得更快,只花了二十一個時辰就橫穿整個風吹沙平原,隨后順利進入緬青州。
又往前走了三百里,就抵達雁沙崗。
這是汨羅與前來馳援的幾家宗派約定的匯合地點。
在這一次勝利會師之后,隱奉聯軍的人數上升到了二十萬人之多,實力暴漲。而對面的北境仙宗,人數原本接近四十萬人,但在風吹沙平原門口被隱奉聯軍吞掉了五萬多人,所以實際人數反而降到了三十五萬。雖然隱奉聯軍的人數仍不如對方。但終于不是原來那般懸殊的差距了。
有了這一次加碼,勝利的天秤終于向著隱奉聯軍稍稍回正了一點。
由于宗派先后趕到,這次會師整肅就用掉了兩天時間,因此北境仙宗終于也氣勢洶洶地殺到。連茶水都來不及喝上一品,就一鼓作氣撲上來。
這一次大戰連預熱也未有,雙方于雁沙崗外開撕,瞬間就陷入了白熱化的程度。
對北境仙宗來說,若想拿到寧小閑手中的神魔獄。這就是最后一次機會了。因為隱流的大部隊正從西邊而來,不出七、八天時間就會殺到,屆時與奉天府大軍左右夾擊,哪還有它的好果子吃?
因此誰都知道,北境仙宗已經沒有時間可以浪費。
這一場戰爭發展到現在這般境地,早脫出了任何人的預料和控制。原本北境仙宗只想著趁隱奉聯軍力量薄弱的時候,一氣呵成拿下隱流,抓住寧小閑,攫取世人眼饞不已的寶物。哪知這支隊伍不僅耐打,還特別能跑。跑著跑著,力量就越發壯大。
時至今日,隱奉聯軍已從當初的十四萬人膨脹到二十萬人,再也不是它能輕易拿下的對象了。
戰爭發展到這個地步,早就遠遠超出了北境仙宗的預期,可這這一仗,它又不得不打。所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這一回它若是高高抬起,輕輕落下,揮一揮衣袖卻不帶走一片云彩的話。從此在南贍部洲也甭想再站得住腳了。
他們本是挾大勝之余威入關,一路南侵所向揮靡,這回要是被認作了是紙老虎,則前功盡棄。南贍部洲還會有哪個宗派懼怕他們?
恐懼,才是無堅不摧的武器。沒有了這樣殺手锏,他們還想在南贍部洲站穩腳跟爭搶地盤么?
所以這一仗,不僅非打不可,而且一定要贏。
外頭戰火紛飛,地面三不五時輕搖大震。寧小閑卻一概都排除在心門之外。除了幾次中軍會議和戰前動員要她露面、出席以安定軍心之外,其他時候她都深居不出。
自風吹沙平原之戰結束后,她就進入了深度的瞑思狀態,力爭在月娥限定的最后日期來臨之前,將自己已經膨脹得不像話的神魂狀態調整到最佳。此時就連都伏末都嘖嘖稱奇,言道普通修士若像她這樣胡亂整治自己的神魂,此刻輕則神智錯亂,重則走火入魔,她的神魂卻始終處在分裂邊緣,好比人走在危崖邊上,看似危險萬分,但那墜入萬劫不復的一步就是沒有踏錯,簡直不可思議。
就似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撥亂返正,強行支撐著她一般。
他說這話出來,寧小閑就以極不信任的眼神望著他道:“原來你早知道會有這些后果?”
都伏末理直氣壯:“我若早告訴你,你會中止這試驗?”
她悻悻道:“不會。”救出自己的情郎,早成了她不泯不滅的執念。
都伏末聳了聳肩:“那不就得了…順便說一句,我大致算出巴蛇需要吞服的劑量了。”
她眼睛為之一亮:“好慢,多少?”
這“好慢”兩字,自然是嫌他的工作進度太慢了。都伏末氣得胡子都要翹起來,卻還得道:“二百七十滴。”
“哈?”她以為自己神魂受折磨太久,已經出現了幻聽,“你說多少來著?”
“二百七十滴左右!”
她猶疑道:“長天服下這個藥量,不會有事?”二十滴就讓她欲|仙欲死了,長天的藥量得是她的十倍?他可沒這么長的時間去適應藥效啊。
都伏末滿眼的鄙視:“你以為自己和神獸之間的差距有多大?”
“總不會有我倆的體型差距那么大吧?”她說完,就看到都伏末上上下下看了她一眼,瞟過來的目光中充滿了曖|昧啊,當即反應過來,微怒道,“我是說真身!”
“咳,至少嘛,差個百倍總有了。”都伏末終將眼神移向別處,“我給他估的劑量,已是極盡保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