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良卿說完,賀云杉繼續跟上。
他道“皇上,神龍府的架構,是七大理事輔佐貴妃娘娘,理事會下設仲裁法院,司法所,刑獄司,海上緝私隊等官方衙門,還有就是稅務局,商務局,工業局,農業局等十八局,以此完成了神龍府的政體。天津衛,甘肅鎮,廣州府等,我們計劃設置為縣,歸屬神龍府管轄,一應設置,也仿照神龍府,相關名單,微臣會在年底前呈送皇上…”
朱栩聽著,思忖一陣,點點頭道:“嗯,貴妃娘娘有孕在身,要在京中養胎,凡事你們要多擔待。”
貴妃娘娘,也就是布木布泰了。
賀云杉抬頭看了眼朱栩,欲言又止,道:“臣遵旨。”
多擔待那就是權力增加,他們自然愿意,只是,按照這個趨勢來看,貴妃娘娘是不會再重返神龍府了,這個主事之人也不會從他們這些人中選拔,那新上司,到底是什么人?
賀云杉不敢問,朱栩也沒有回答他的意思,道:“外事院。”
鞏永固作為駙馬,朱栩的姐夫,近年很是得到一番訓練,外加這個位置能觀看大明內外,視野是相當開闊,見識自然是有了。
鞏永固沒有作為駙馬的尊榮,反而更加謹慎小心,躬身道:“回皇上,外事院目前有一百二十人,一院四局八司,四局是亞洲局,歐洲局,非洲局,美洲局,八司是西拔牙司,奧斯曼司,美洲司,尼德蘭司,英格蘭司…外事院目前有兩大任務,一個是拓展外交范圍,深度,將借助各種渠道,觸及更多的國家,地區,建立有效,穩固,長久的外交關系…第二個任務就是為我大明貿易提供助力,包括建立貿易方法方式,推動皇家銀行,皇家貿易集團等在海外的建立…”
“目前,在錫蘭,巴拿馬,摩洛哥,西班牙,尼德蘭等相繼建立了分行,計劃在英格蘭,奧斯曼,法蘭克開設,各地的中國城也在有序的建立,目前總共有三處,錫蘭,巴拿馬,摩洛哥。皇家政院,軍院,移民局等都在做準備,明年即將開始…蘇伊士我們已經能暢行,奧斯曼那邊雖然檢查嚴格,一般的通行已不成問題…”
“目前在神龍府是外國商人機構有七十多,在京城外國使者有四十多個,外事院借助聯合艦隊已經西班牙,尼德蘭的商船,正在與更多的國家聯系,在未來兩三年,這個數字會翻一倍…”
水里一直靜靜的浮標忽然動了下,朱栩握著魚竿,直勾勾盯著,道:“做得好,朕已經通知內閣,將外事院提升為三品衙門,你回去做些準備吧。”
鞏永固神色微驚,旋又大喜,連忙站起來,道:“臣拜謝皇上!”
內閣是一品衙門,六部是二品衙門,三品衙門,已然是大明高層,主事之人,也會是三品大員!
朱栩一挑魚竿,一個不大不小的魚就被甩出水面,朱栩一邊解著魚,一面道:“你們都做得很好,內閣年終盤點,會有一系列的人事安排與獎賞,做好去新崗位的準備。”
賀云杉,魏良卿,鞏永固,王文勝都是跟隨朱栩的老人,自然聽得出,他們都要高升,齊齊站起來,抬手而拜道:“臣等謝皇上,吾皇萬歲!”
朱栩擺了擺手,甩下魚鉤。
四人識趣,道:“臣等告退。”
朱栩安靜的釣魚,四個人自己劃船,慢慢靠岸。
在他們還沒有到岸的時候,海軍大都督熊文燦,參謀長唐王,南直隸巡撫陳奇瑜,山東巡撫馮江峰等已經站在岸邊,準備登船了。
朱栩在神龍府坐著一些安排,京城的孫傳庭也沒閑著。
在景正六年最后的幾天里,京城接連發生大事情,除了孫傳庭的大肆株連沒有停止的跡象,他對朝局進行了進一步的梳理。
六部侍郎十八位侍郎,兩個被他勒令辭官,一個被他送入大牢,京城五品,四品的官員,二十多人被送入大牢。特別注意的是,兵部執掌的巡防營,被內閣收繳,交由內閣排名第四的閣老,議會議長,傅昌宗掌握。
這對朝局的震動,自然很不一般。盡管普遍認為是轟轟烈烈的‘倒閣’事敗后,孫傳庭的秋后算賬,對畢系的回擊與警告,但這也說明,孫傳庭已經徹底掌握朝政,再難被撼動了。
孫傳庭為了鞏固權力,展現威望,動用了強大的權力,不止于對畢系進行回敬,其他人,甚至包括傅昌宗,周應秋在內,權力都受到了壓縮。
在這一年結束的最后一天,大雪紛飛,家家戶戶準備過年,與去年切割的時候,還是發生了一件大事。
皇宮門口,有六十多個人齊聚,最老的看似七八十,老態龍鐘,滿頭白發,年輕的也有四十多,他們穿的儒衫,聚集在皇宮門外。
這些人,一般人還真不認識,但要是說出他們的名字,大部分讀書人都會肅然起敬。
因為這些人都是大明赫赫有名的大儒,即便是劉宗周在他們大部分人面前,都是學生輩,需要老老實實行禮。
內閣都是讀書人,被這群人的到來嚇了一跳,孫傳庭連忙命包理游去宮門口詢問。
包理游來到近前,赫然看到了他的老恩師,船山先生,連忙抬手行禮,道:“學生包理游拜見學生,不知先生到來,實是罪過。”
船山先生,名叫劉曦之,是大明有名的大儒,威望隆重,三代書香,自身從未出世,一輩子隱居讀書,在士林間,是閑云野鶴,神仙般的人物。
劉曦之看著包理游,摸著白發,向著身邊的人笑著道:“包理游,我的六個徒弟之一,對心學頗有研究,本以為他會繼承我的衣缽,不曾想陰差陽錯,居然入了仕途…”
他邊上一個老者,白發蒼蒼,精神矍鑠,笑呵呵的道:“太史公欲究天人之變,百死不悔,到如今千年轉瞬而過,萬變其里,未有不變之理,孫閣老,也算是慧眼識珠了。”
包理游看著這些人,有的認識,有的不認識,但能與他老師船山先生在一起,顯然都不一般。
包理游對他們的來意不明所以,不動聲色的警惕著。
一番寒暄,一個老者笑著說道“我們出來,是為了支持孫閣老,支持‘新政’,支持變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