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風越刮越烈,緹騎四處縱橫。※雜志蟲※
刑部的案卷堆滿了案卷室,大理寺已經在等著過堂。
朱宗漢等一批人在天牢里早就等著了,看著天牢里越來越多的人,他們也感覺到,死期似乎也不遠了。
在孫傳庭,孫承宗等人奏呈朱栩的第二天夜里,錦衣衛,軍情處聯合行動,圍住了一個不起眼的大院子。
火把如龍,人影晃動,冰冷的肅殺之氣彌漫整個院子。
院子里,有四十多人,全部手持刀柄,嚴陣以待的盯著大門口。
七夫人的劍已出鞘,目中一片森寒。
她是前朝的官員之女,父親是清官,被魏忠賢逼死,后來為了報仇擦委身于駱養性,一晃也這么多年。
姜飛軍出現在院墻上,看著里面的武裝,又看向七夫人。他一身魚龍服,腰配繡春刀,整個大明也就他有這樣的裝扮,笑著道:“七夫人,你若想死,我可以讓你們都死在院子里,一個也走不出,不信的話,你可以試試。”
七夫人面色冷漠,看著姜飛軍,道:“難道落到你手里還能活命不成?”
姜飛軍一笑,道:“我能保你不死。”
七夫人自然不信,冷聲道:“不用這些假話來騙我,你要出手,就出手吧。”
姜飛軍背著手,道:“我只問一個問題,駱養性在哪?”
七夫人嗤笑一聲,道:“老爺要是那么好抓,你們還會追查這么久嗎?”
姜飛軍站在墻頭,臨風而立,頗有些世外高人的颯爽感,他望了眼漆黑的天色,道:“其實,我不用真的找到駱養性,只要鏟除了他的勢力,隨便找個人抵上去,這件事就算完了,我相信,駱養性應該會找個沒人認識他的地方,舒舒服服的過完一輩子,死的無聲無息,再無半點風浪”
七夫人臉色陡變,冷聲道:“你這是要給老爺傳話?你就不怕景正知道,拿你的人頭?”
姜飛軍目光轉向她,道:“你怎么就知道,皇上不是這么想的?對了,給你介紹一個人。”
他說完,身后梯子上,上來一個女人,一個面色冷漠,雙眼帶著仇恨的女人。
七夫人一見,頓時瞳孔一縮,道“是你!”
這個人,赫然是朱宗漢埋伏在駱養性身邊的那個女人。
四夫人穿的很樸素,冷冰冰的看著七夫人,道:“我是宮里的人,一直盯著駱養性。太湖出來的船,所有人都在錦衣衛,包括你收養的那個孩子,我知道,那個孩子是你侄子,你們趙家唯一的血脈。”
七夫人臉色終于變了,陰沉的可怕。
他身邊的那些人,基本都是亡命之徒,是駱養性多年培養的人,這個時候,看著四周通紅一片,紛紛猶豫起來。
姜飛軍看著這位七夫人的臉色,笑容越發深邃。
七夫人看了眼這四夫人,目光看向姜飛軍,道“根據大明律,十六歲以下的孩子,是不能判死刑,七歲以下的孩子,是不入刑的。”
姜飛軍看著她,很認真的說道:“你說的沒錯。”
七夫人看著姜飛軍似遠似近,模糊清楚的表情,心里發冷。她是駱養性的女人,對錦衣衛了解極深。那些暗地里的事情,血腥殘忍,別說是一個來歷不明的孩子,就是宗室的那些人,進了錦衣衛,也沒聽過有活著出來的。
七夫人內心劇烈掙扎,表情變幻。
她身邊一個婢女忽然接話,道“夫人,不要被他們騙了,就算我們投降,他們也不會放過我們,更不會放過你侄子,跟他們拼了吧。”
七夫人轉頭看了她一眼,忽然間拔刀,一刀捅進了她的肚子里。
婢女雙眼大睜,驚愕不已。
“我早就知道你是他派來監視我的。”七夫人語氣森寒,又捅進去幾分。
婢女雙眼大睜的倒地,死前還一臉的不甘心。
七夫人看了眼其他人,轉向姜飛軍,道:“我若投降,幫你找出駱養性,你能放過我侄子。”
姜飛軍神色從容,看著月亮從烏云里出來,滿意一笑,道:“可以。”
七夫人又看了眼那四夫人,轉身命令身后的亡命之徒,道:“放下武器。”
這些人雖然是駱養性培養的,但七夫人是侍衛出聲,一直負責訓練他們,她的話,他們不敢不聽。
盡管知道一旦放下就等于是案上魚肉,但也好比現在就死,掙扎一陣,一個個相繼放下刀柄。
姜飛軍一揮手,錦衣衛迅速沖進去,將一個個鐐銬套上去,快速押走。
密集的審訊,連夜開始,在皇宮東北角,錦衣衛秘密監獄,燈火通明,人來人往,慘叫聲不絕于耳。
在一個更像是茶客廳的地方,姜飛軍與七夫人對坐,對于這位七夫人,姜飛軍調查的很清楚,沒有廢話,直接道:“我只關心駱養性,其的廢話不要多說。”
七夫人面無表情,心里五味雜陳,看著姜飛軍,默默的道:“在天牢里,有駱養性的一個替身,根據我對他的了解,他一定就在京城,并且撇開了所有人,但他這個人極其膽小,一定是一個讓他安心,有老熟人,足夠信任的地方。”
姜飛軍思索,道:“你覺得會在哪里?”
七夫人道“一個我們都知道,卻想不到的地方,我猜不到。”
姜飛軍看了她一眼,道:“待會兒會有人來,問你一些事情,尤其是關于倭國的,我希望你知無不言。”
七夫人點點頭,道:“我知道一些,你要恪守承諾。”
姜飛軍起身,道“你放心。”說完,他轉身就走了出去。
七夫人在他走后,臉色惶然。
這么多年了,終于還是走到這一步,她很茫然,也很慌張。
等到天微亮,一系列的審訊結果就出來了,錦衣衛與軍情處合力分析,很快有一份報告出來,由孫傳庭,孫承宗,姜飛軍三人面呈朱栩。
朱栩這會兒正摟著海蘭珠睡覺,被曹化淳從外面叫醒。
朱栩睜了睜眼,起身道“讓他們在東暖等著。”
海蘭珠起身,露出光潔如玉的上半身,連忙穿衣服,要伺候朱栩更衣。
朱栩擺了擺手,道:“你睡吧,對了,布木布泰也不會去景德鎮待一陣子,到時候你們姐妹聚一聚。”
她們兩姐妹也有好一陣子沒見過了,海蘭珠聽了連忙爬起來,欣喜的道:“臣妾謝皇上。”
朱栩穿好衣服,洗漱一番,來到乾清宮東暖。
“臣參見皇上”孫傳庭三人一見朱栩進來,連忙行禮。
朱栩對這幾天,尤其昨晚的事情心知肚明,直接道:“免禮,說事。”
三人聞言,連忙直起來,站在朱栩御桌前。
姜飛軍率先抬手,道:“皇上,駱養性的幾個外室抓的差不多了,他們供出了很多東西,都是駱養性這些年的所作所為,臣已經在梳理,目前已經找到駱養性的一個替身,就藏在天牢里。另外,神龍府那邊為他們斂財的商行也都登記在案”
朱栩聽著,看向孫傳庭,道:“你們內是怎么打算的?”
孫傳庭道:“刑部,大理寺已經準備好,從重處罰,駱養性,朱宗漢為首三十多人,全部斬立決,親信一百多人全數戍邊,所涉及的人,全數抄家,流放南海”
“關于所涉及的財產,一律抄沒國庫,而后由內處置,商行等會規劃給國家商貿總行,田畝劃給戶部,其他的也另行處置”
朱栩聽著點頭,轉頭看向孫承宗,道:“還有嗎?”
孫承宗抬手,道:“已經查到駱養性出賣給倭國的情報,也掌握了情報聯系方式,軍情處正在研究如何利用。”
朱栩這才滿意的笑著,道:“很好,這樣朕就能安心的去避暑了。嗯,這件事,你們商討著處理吧,姜飛軍,你做好善后之事,將駱養性徹底的找出來,將他的勢力網清理的干干凈凈。”
“遵旨。”三人齊齊抬手。
朱栩沒有多說,現在的朝局,已經不需要他耳提面命了。
三人出了乾清宮,在內商議一番,而后便迅速的動作起來。
駱養性的過往一切都被翻了出來,天牢里的替身也被提留出來。
在軍情處的監牢,密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