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化淳處理,過濾這些消息,安靜如常的站在朱栩不遠處。
朱栩目光盯著魚標,神情專注,認真,沒理會幾個小家伙的胡鬧。
可沒堅持多久,就看到小慈煊擼著袖子,卷起褲腿,持著一個木棒,在侍衛懷里掙扎,要下河抓魚。
另一邊,小淑在那起哄,嚷著晚上要吃他抓的魚,小家伙更加幸福,撲騰著要下河。
朱栩目光看向最為安靜,懂事的小慈燁,結果就看到這個小家伙正在慢騰騰的削木棒,兩根。
朱栩嘴角抽了抽,招來曹化淳,道:“找個水淺的地方,什么小溪之類的,讓他們去插魚吧,讓侍衛們看好了。”
曹化淳想勸一句,最后還是道:“是。”
曹化淳親自跑過去,與幾位小殿下商量,連哄帶騙,將三人帶到淺水處,任由他們歡天喜地的鬧騰。
朱栩耳邊清凈了,這才安安心心的釣魚。
他的釣魚水平本就一般,加上心思不屬,但一個下午還是讓釣到了四五條,足夠一餐了。
等朱栩收拾好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三個渾身都是泥,連牙齒都是黑的三個小家伙,仰著小臉,嘻嘻笑著。
朱栩看著三個小家伙的模樣,倒是從心底開心,道:“快,去河邊洗干凈,小心你們母后不再讓你們出來。”
張筠這個母后還是有些威嚴,三個小家伙聽著,連忙去河邊洗臉洗腳,不一會兒又嬉鬧著玩水,侍衛都抓不過來。
氣的朱栩卷起褲腿,沖下去,按住三個小家伙,挨個給他們洗干凈。
等父子父女四人回到行轅,張筠看的是目瞪口呆,她完全沒有想到,出去釣個魚,這四人居然弄一身泥回來。
朱栩瞥了眼附近忍著笑的侍衛,宮女,低咳一聲,道:“這件事嚴禁外穿,準備洗澡水,衣服,我們要洗澡。”
“洗澡嘍…”
小淑嫻歡呼,舉著的一雙小手還是顯得黑漆漆的。
張筠不好多說,在給朱栩擦背的時候,低聲道:“皇上,燁兒,煊兒,淑嫻都是皇子,皇女,要有儀容,現在小還好說,大一點,怕是外廷的大人們就要上奏本了。”
大明的皇室向來規矩森嚴,外廷動輒就上書規勸,當年弘治皇帝被外廷大臣們堵的沒辦法,繞著皇宮跑。
朱栩已經洗第二遍了,這才感覺腥味少了些,笑著道:“孩子嘛,不管是皇家還是百姓家,都該有童年,不能讓他們長大了,回憶起來都是枯燥的皇宮生活,這樣心里不健康,為人處世,還是要平和為貴,一旦走了極端,害人害己,皇子們的危害就更大了…”
張筠抿了抿嘴,她就是規勸幾句,怎么就說到‘危害’上面了?
張筠哪里不知道朱栩有意避重就輕,分明是他帶著孩子胡鬧。
張筠轉身給朱栩拿衣服,還是道“在這里臣妾就不管了,但回宮后,還得聽我的…”
朱栩笑了聲,穿著衣服,道:“聽說,有不少達官貴人家的夫人派人送來東西?”
張筠給朱栩整理衣服,道:“江西巡撫,參議,參政,饒州知府都送來了,都是平常家用的,臣妾看過了,沒什么貴重的。”
朱栩搖了搖頭,南昌府離這里說近不近說遠不遠,也難為這幫大臣了。
“嗯,該收的都收下,說不得,朕還得去一趟南昌府。那里人文翡翠,是天下文人的向往之地,朕打算也附庸風雅一下…”朱栩穿好衣服,隨手拿起一杯茶,向外面走去。
張筠知道他自然不是去附庸風雅,疑惑的道:“這里的事情已經處理完了嗎?”
朱栩抱著茶杯,站在門口,望著落日,自語的道:“朕去南昌府的時間,取決于他們到的時間,他們到的時間決定著朕打壓他們的力度。”
張筠聽得似懂非懂,忽而笑容曖昧的道:“皇上,那柳小姐臣妾與她聊過了,是個才華橫溢,有品行的,不比京中那些大家閨秀差。”
朱栩這一系列的改革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不知道多少人的命運,這個柳如是就是其中之一。
朱栩倒是沒聽出張筠的話外之音,道:“嗯,朕留她有用,你籠絡著點。”
張筠暗自搖了搖頭,又自顧的輕聲笑著。
她與朱栩大婚經年,算是很了解他了。這位皇帝陛下,說的好聽是不好色,恪守自身,說白了,就是不解風情,看不懂女人心。
或者說,在他心中,大明才是最重要的,凡是都為了政務,很難夾雜兒女情。
張筠眼睛眨了眨,道:“臣妾明白。”
她心里卻有了另一番心思,沒有明說。
朱栩出了房間,來到院中,就看到三個小家伙在圍繞著一個大缸,正在嬉鬧。
他們邊上的小搖車內,小慈煓站在里面,揮舞著一雙小手,含混歡快的叫著。
朱栩一出來,三個小家伙就跑過來,圍繞著朱栩吵鬧。
小淑嫻道:“父皇父皇,咱們什么時候再去釣魚啊…”
小慈煊手里不知道怎么多了一個小叉子,高舉著道“父皇,我今天抓了七八條魚,明天咱們再去抓吧,我要抓一條大的…”
小慈燁站在一旁,小眼睛發亮,顯然對于這樣的事情蠢蠢欲動。
小慈煓小腿晃悠,晃晃悠悠的跑過來,侍女們驚嚇的跟在邊上,深怕四殿下摔著了。
朱栩感覺到這幾個小家伙玩瘋了,得控制一下,道:“釣魚就不用去了,明天,你們繼續去燒瓷。”
三個小家伙一愣,現在他們對在河里抓魚正興奮,對燒瓷已經興趣大減,但燒瓷,似乎還有一點吸引力,三個小家伙對視,有些難以決定。
朱栩推開三個小家伙,將小慈煓抱在懷里,笑呵呵的道:“兒子,你想玩什么…”
小家伙揮舞著手,呀呀呀的叫著,小臉那就一個開心。
朱栩在行轅玩的是熱鬧,開心,可行轅外就是一片焦躁了。
從南昌府到饒州府,大小官員就沒有一個安生的。當今皇帝是什么人,那是到哪里哪里就有事的主,破天荒的出京‘避暑’,稍微聰明的一點,誰會信?
這些人的擔心還可控的,但洪承疇就不同了。
盡管帶來的人他不能完全控制,但他做為多年總兵,在江西多年,能用的人還是很多。
朱栩行轅內的事情或許他所知有限,但朱栩出了行轅的一舉一動很快就會落入他的耳朵里。
眼見朱栩若無其事的四處溜達,真的好似來避暑,洪承疇心里越發不安。
他身邊一個侍衛,是他的絕對親信,神色凝重,道:“大人,皇上這到底要干什么,這完全不是他的作風。”
洪承疇站在一出瞭望塔,感覺燥熱的風,儒雅的臉上皆是晦暗之色,道:“這就是皇帝的作風,當他隱忍一件事的時候,往往就預示著他在圖謀更大的事情。”
這個侍衛皺眉,不解的道“皇上還要圖謀什么?大明還有什么事情是皇上做不到的嗎?”
洪承疇輕嘆一聲,道“這個問題不止是你,只怕內閣那些閣老也想問。咱們這位皇上,所圖謀的是曠世未有的大業,現在隱忍不對我進行處置,想必是有什么事情在等著我了。”
侍衛神色一驚,道:“那,皇上到底要大人做什么?”
洪承疇搖頭,道:“不知道,但一定是一個很復雜,讓我無比難受,痛苦,而又拒絕不了的事。”
洪承疇仔細研究過崇禎以來的一系列大小事情,他從中得出結論,背叛當今皇帝的人,沒有一個會簡簡單單的死去,這些人,死對來說已經是奢望。
如同現在他的!
侍衛欲言又止,最后還是咬牙,沉聲道“大人,要不,跟皇上認罪吧?即便是斬立決,也比如此煎熬的痛快!”
洪承疇臉角抽搐了下,沒有說話。
實則上,他沒有選擇,認罪不是皇帝給他安排的路,如果走錯了路,那就不是死不死,死幾個的問題了。
侍衛見他不說話,道“我收到消息,江西的軍隊有易動,繞知府附近有所針對。”
這個‘針對’第一目標是為保護皇帝,第二嘛,就是彈壓一切潛在的危險。
首要的‘危險’,就是洪承疇!
洪承疇望著行轅發向,道:“不用著急,很快了。”
侍衛默默無聲,安靜的站在洪承疇身側。
接下來幾天,朱栩就帶著幾個孩子,在景德鎮四周轉悠,釣釣魚,燒燒瓷,偶爾走的遠一點,看看四周的風景。
臨近八月,這一天即便是景德鎮也是有些悶熱,朱栩,張筠以及一群孩子都早早早的洗洗,準備睡了。
朱栩睡的迷迷糊糊,忽然感覺一個清涼的身體靠近他的懷里。
朱栩睜開眼,頓時雙眼一睜。
柳如是,穿著薄薄的輕紗,玉體橫陳,嬌羞滿面的躺在朱栩身側。
“是,皇后娘娘讓民女來侍寢。”柳如是聲音戰栗的說道。
朱栩認真的看著柳如是,一股邪氣在全身流動,一翻身,他就柳如是壓在了身下。
在門外,曹化淳等人悄悄退走。
先定個小目標,比如1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