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關。
毛文龍站在朱栩身前,稟報道“皇上,已經安排了幾條路線,伏兵都已經準備好,北方水師已經在調船,一旦人到了就可以直接運送到天.津衛。”
朱栩點頭,這樣的安排是防備黃太吉狗急跳墻。
孫承宗跟著道:“李邦華那邊已經在準備,只要人到了就會盡快安置,建奴的騎兵會由京中兩大營拆解,降將,民眾都暫時安置在山.東。”
李邦華是天.津巡撫,在天.津衛也有兩萬兵馬。山.東總兵是盧象升,他統兵向來嚴苛,也算是給這些降將一個教訓。
朱栩沒有異議,想了想道:“嗯,李家送到京城,朕要立一個標桿。”
孫承宗,毛文龍都會意,兩人對視一眼,孫承宗道:“皇上,此事宜早不宜遲,一旦讓黃太吉察覺漏洞,一切就都百廢了,臣定議,明天就開始!”
朱栩站起來,背著手,深吸一口氣道:“好,就明天,連夜啟程去錦.州!”
“遵旨!”
朱栩一干人,連夜趕往錦.州城。
能夠徹底消滅建奴,不止朱栩無比重視,一群武將也心潮澎湃。
剛到錦.州,祖大壽就急匆匆的來報,沉色道:“皇上,諸位大人,剛剛從科爾.沁那邊傳來消息,有三萬人馬出了科爾.沁,趕向沈.陽,最遲后天就能到。”
朱栩等人都皺眉,孫承宗道:“皇上,事不宜遲,還請下旨,明天一早動手,只要盡早占據沈.陽,科爾沁也不敢亂來!”
朱栩頜首,科爾沁.在漠南實力最強,可也有不少敵人,短時間內,不敢與大明開戰!
朱栩看著一群人,肅聲道“好,那就明天,你們全權準備,朕明天,一定要進沈.陽!”
“遵旨!”
一群人都熱情澎湃,各自準備。
東面從朝.鮮的皮.島,西面到廣.寧,南面到登.州的袁可立,都動了起來。
這是千秋大事!
他們都走了,朱栩站在錦.州的城門上,背著手,眺望著北方,目光透著難言的光芒。
誰也不能理解他的情感,誰也不知道此刻有多激動。
他近來時常會回憶起那個夢,那個吊死在煤山的夢,如果真的走到了那一步,他除了像朱由檢一樣,悲壯殉國,似也無路可走。
徒留千古遺憾,萬古蒼涼!
不知道站了多久,一身敦壯,面色憨厚的祖大壽看著朱栩,道“皇上,夜涼了,不如回房吧。”
朱栩抬頭看了看月色,今天的月色顯得特別的朦朧,仿佛有著一層層薄膜擋住,怎么也看不真切。
朱栩擺了擺手,道:“你去吧,朕站一會兒。”
祖大壽此刻也內心激蕩,沒有一絲睡意,見朱栩不肯走,他哪敢動。
朱栩望著月色,心里一時間也不知道想些什么,怔怔的出神。
孫承宗等人還在盯著碩大的沙盤,有了科爾.沁這個變數,他們需要做更多的準備。
毛文龍還站在他身側,道“大人,各處伏兵,大軍都準備就緒,只要命令一下,各處大軍就可越過大凌河,直.撲沈陽!”
孫承宗神色肅然,盯著沙盤,默默的推演。
他心底也有顧慮,擔心這是建奴的陷阱,可哪怕是陷阱,也要毫不猶豫的去踩!
孫承宗手指著沙盤,猛然沉聲道“改變計劃,以賀虎成率領虎狼衛為前鋒,祖大壽率兩萬為右軍,熊廷弼三萬為左軍,再命東江鎮隨時策應!”
毛文龍一聽,這分明是犄角戰法,非常的保守,疑惑的道:“大人,這樣做,會不會影響我們攻占沈.陽?”
孫承宗微搖頭,語氣堅定的道:“若是多鐸等人真的帶走一萬多騎兵,黃太吉倉促之下不會有多少能力反擊,遲一點早一點,沒有什么區別。”
毛文龍若有所思,旋即道:“遵命。”
毛文龍聽明白了,黃太吉剩下的不到兩萬騎兵,不論是野戰還是守城威力都弱小不堪。
第二日一大早,多鐸就穿戴整齊,一身銀甲,大步出了前廳,一個女人快步跟上來,急聲道“貝勒,大福晉請你去宮里。”
多鐸暗自冷笑,腳步不停的道:“等我回來再說!”
那女人看著多鐸的背影,表情微冷,轉身就對著一個婢女低語一聲,那婢女點頭,快步出了府。
多鐸出了府,直奔西門,他心里急切,一刻不離開沈.陽,一刻不安穩!
碩托一夜沒睡,四個親兵站在身前,肅色凜然。
碩托臉色鐵青,目光冷漠至極,聲音有些沙啞的道:“都準備好了?”
其中一個親兵上前,道:“貝勒,都準備好了,除了幾個心腹,沒有人知道!待到了明人地盤,一切就都成定局,沒人會反對大貝勒!”
碩托臉上一片鐵青,這是一場豪賭,要么榮華富貴,要么人頭落地!
“好!”沙啞著嗓音,碩托目光幽冷的看著幾人道:“只要過了今天,一切榮華富貴都有,我保證,比你們現在好十倍!”
幾個親兵被碩托洗了無數次腦了,加之對明朝富庶向往已久,也都沒有說話,只是目光灼灼,神色堅定的看著碩托。
碩托與幾人對視,暗自算著時間,小半時辰之后,道“走,打獵!”
“是!”
親兵都聽出了碩托的話外之音,沉聲應是。
就在碩托待著幾人出門的時候,一個人影打開側門,悄然翻出墻,飛奔向皇宮。
朱宗漢此刻正在佟養真府邸,面對的是一臉晦澀的佟養真。
佟養真很緊張,每次這個人找到他,都是非常危險的事情,比如讓他秘密炸毀后金要研制成功的大炮,讓他拉攏后金官員,竊取后金的軍事布置。
朱宗漢面無表情,端起一杯茶,淡淡道:“佟大人不必擔憂,今天我只是來找你喝喝茶,沒有其他事情。”
佟養真豈會相信,神色默然以對。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忽然間,一個人影破窗而入,來到朱宗漢身前。
佟養真神色不變,心里卻忐忑。一個人能無聲無息的進入到這里,說明他家里已經被這幫人控制住了。
來人一身普通服飾,在朱宗漢身側低聲道:“大人,碩托,多鐸府邸有人出來,都被我們無聲的殺了。沈.陽皇宮四周都是我們的人,不會驚動黃太吉。”
佟養真渾身發寒,他知道,明人一定在計劃著什么大事情!
朱宗漢點頭,看了眼佟養真,道:“命裁決隊做準備,時辰一到,立刻發動!”
“是!”那人應一聲,又悄然躍窗離開。
佟養真遍體冒冷氣,盯著朱宗漢道:“你們到底要干什么?”
朱宗漢面無表情,道:“等著。”
佟養真看著朱宗漢,心里萬分的不安,有種不好的預感,沈.陽要出大事情!
隨著朱宗漢的命令,沈.陽的氣氛都變了。
一個賣饅頭的大汗從床底抱出一捆東西,一邊出門一邊大聲道“婆娘,我出去一會兒,你關門在家,沒事不要出來!”
在皇城不遠處,三三兩兩的乞丐,忽然間聚集在一起,身下藏著一捆捆灰布。
鮑承先大門前不遠處,多了一群為瑣事爭吵的人。
濟爾哈朗府不遠處的一個拐角,一群流浪漢坐在賭.博。
德格類去往皇宮的必經之路上,一輛輛馬車堵瞞了暗巷子。
沈.陽,莊秀宮。
黃太吉在布木布泰的床上猛的驚醒,撐著手臂坐起來,轉頭看向不遠處在練字的布木布泰沉聲道“現在什么時辰了?”
布木布泰有些歡快的走過來,道:“大汗你醒了,辰時剛過一半。”
黃太吉心里有著非常不好的預感,看著布木布泰道:“更衣,傳濟爾哈朗,德格類進宮!還有,讓碩托,多鐸也立刻來,必須馬上!”
布木布泰一驚,道:“大汗,出了什么事情嗎?”
“快去!”黃太吉幾乎在咆哮。
布木布泰大驚失色,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模樣的黃太吉,答應一聲,連忙轉身跑出去。
黃太吉也顧不得其他,自己穿上衣服,轉著輪椅出門,還沒有出去就又傳令道:“命四門提督關閉城門,所有人一律不準出城!命侍衛內大臣控制整個皇宮,任何人不得擅動!”
隨著黃太吉的命令,整個沈陽城陡然緊張起來。
多鐸最是警惕,早早就出了城。
碩托趕到東門,就見城門緩緩關閉。
“讓開,本貝勒要出城!”碩托打馬飛奔,厲聲大喝。
那守衛城門的額真一見,一邊命人抓緊關閉,一邊急聲道“貝勒,大汗命關閉四門,還請貝勒回返…”
碩托雙眼發紅,這個時候要是出不了城,那就只能等死!拼命打馬,然后又拔出長刀,厲聲喝叫:“本貝勒奉大汗之命出城,不得阻攔!”
那額真哪敢放他出去,一邊讓人關門,一邊又讓侍衛攔截。
“沖!”
碩托大吼,他要拼命!
他身后的親兵自然也知道,他們的事情多半泄露了,再不走就只能等死,也齊齊拔刀,拼命向外沖。
那額真大吼“擅闖城門,殺無赦!”
立時間一道道弓箭就向碩托等人射來,瞬間就將碩托的兩個親兵射落下馬。
“沖!”
碩托大吼,砍死一個守城兵卒,帶領兩個親兵沖了出去。r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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