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崇明自稱‘大梁王’,天啟二年殺死巡撫徐可求,攻占重/慶,兵圍成/都,后被秦良玉擊敗,驅逐,趕到了水/西,與彝族合流,眼見四/川災情加重,民亂四起,割據一方稱王稱霸的心思再起,連克數州,占據遂/寧,橫穿潼/川州,直逼成/都。
秦民屏三萬人馬駐守成/都,按兵不動,總督朱燮元調集各府州兵馬,近兩萬人,由北向南,出順/慶/府,接連收復重/慶州府,更是直逼瀘/州,奢崇明的大本營。
秦良玉在保/寧府,率軍三萬,水路并進,直逼通/川。
奢崇明有大軍七萬,攻占安/岳,迅進入成/都府,直逼府成/都。
秦良玉隨即就調集秦民屏,秦良明的大軍,將奢崇明阻擊在資/陽,一番大戰,斬一萬,連追三十里,俘虜二萬人。
奢崇明敗軍如山倒,被追趕著要跑回瀘/州。
朱燮元大軍正等著,接連設伏,將奢崇明大敗,逼著他退回到永/寧,到了四/川、貴/州的邊界,傳信安邦彥支援。
安邦彥十萬大軍,正將貴/陽團團圍住,晝夜不停的攻城。
安邦彥自稱‘羅甸大王’,擁軍十多萬,攻占了數十州縣,驚動整個貴/州。
大明西南,除了災情連天,民亂四起,最大的威脅就是奢崇明,安邦彥,這兩人長期割據一方,不時侵州掠府,天啟年前朝廷因為顧忌遼東,對西南也有心無力,致使兩人進一步坐大。
崇禎朝起,經過連翻整頓,四/川等地的巡撫,總督也都力求平穩,完成改制,沒有輕動他們。
這一次他們的突然暴起,著實給了四/川,貴/州以及周邊省份一個大驚。
安邦彥從永/寧出兵,攻克赤/水,直逼貴/陽。
十萬大軍,在貴/州來說,足以橫掃了,分散著的官軍,只能被逐一擊破。
貴/州巡撫王三善,總督曹欽被圍困貴/陽,可也沒有坐以待斃,兩人傳令調集各府軍在鎮/遠聚集,同時請已經進入四/川協助剿匪的總兵楊肇基回軍救援。
安邦彥圍困貴陽十幾日不克,依舊不放棄,猛攻不止。
七月初,秦良玉追殺奢崇明入赤/水,直逼貴/陽,楊肇基回師,整貴州兵馬六萬,由北向南,分三路要與秦良玉合圍。
不過半日安邦彥與奢崇明大敗,被官軍斬三萬,走鎮/寧,普/安,要逃入云/南。
左良玉奉命遣軍三萬北上,官軍近十萬人將安邦彥圍困在普/安,安邦彥苦戰三日,最終交出奢崇明父子,向秦良玉投降。
至此不到一個月,四/川,貴/州之亂盡解。
白蓮教的擴張過了所有人的想象,徐鴻儒一經起事,群起響應,從河/南,陜/西,北直/隸,到山/東,自稱白蓮教起義的人,近十萬之眾!
山/西總兵馬世龍領兩萬精兵,在連續收復鄒/縣,滕/縣后,在嶧/縣降敗,誘敵,設伏撲殺白蓮教近萬人,更是一箭射殺了徐鴻儒。白蓮教不得已進入河/南地界。
河/南總兵杜文煥在這之前已經將劉永明攔截在開/封不遠處的朱/仙鎮,斬三千多人,剩下的逃亡山/東地界。
北直/隸起事的于宏志本想截斷運河,威脅京畿,可因劉化率兵追的太急,只能南下,先入河/南,又被官軍追著趕入山/東。
山東總兵盧象升在順/德,鎮/定迎敵,以逸待勞,將入山/東的亂軍殺的潰不成軍。
于宏志,劉永明接連被殺,聚眾的數萬人,逃的逃,降的降的,不過半個月就煙消云散。
最為艱難的,還是陜/西的洪承疇。
王嘉被官軍連翻追殺,終于明白,向南不行,開始向北,奔著官軍控制薄弱的地方。
洪承疇有五萬大軍,幾乎疲于奔命,追著王嘉跑,往往都徒勞無功。
流民軍每到一個地方都是洗劫一空,人數飛漲,呼嘯間又轉移,絲毫沒有要與官軍對戰的意思。
洛/川。
洪承疇將王嘉從郃/陽一直趕過了洛/水,大軍疲憊,糧草不濟,只能停下來,研究對策。
洛/川縣衙內,洪承疇皺著眉盯著地圖,手指在上面滑來滑去,神色疲憊,目光冷漠。
副總兵賀人龍在一邊看的也憤恨不平,道:“大人,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還向朝廷請支援吧,這樣追下去,會拖垮我們的。”
洪承疇無動于衷,他知道朝廷已經在整兵,可從京師過來也需要時間,他們不能任由亂軍在陜/西肆意壯大,甚至威脅西/安府。
要是西/安府陷落,他們這些人的人頭都將落地!
這一個多月來,洪承疇率領的五萬大軍盡跟著王嘉吃灰,賀人龍本就脾氣暴躁,此刻見洪承疇不說,更是安奈不住,大聲道:“大人,實在不行,咱們分兵合圍,一舉將這群亂匪圍殺!”
“不可!”
洪承疇斷然拒絕,抬起頭,神色冷然道:“我們兵力本就少,決不能分兵!這群亂匪,現在能去的地方,要么吸取慶/陽府,那里有著府兵三千,早就嚴陣以待,匪還清醒就不會去,那么…他現在能去的,只要延/安府!”
賀人龍神色微變,道:“大人,你是說,亂匪要進攻延/安府?”
延/安府可以說是大明最北方的一個府了,地廣人稀不說,兵力也極度匱乏,關鍵是,那里還有一個重要的地方:榆/林鎮!
這是九邊重鎮,防范韃靼的重要門戶,要是這個地方陷落,比西/安府失陷還要嚴重!
這榆/林鎮防外不防內,兵力有三萬,也不能輕動,若是亂匪裹挾十萬大軍攻過去,后果不堪設想!
洪承疇面色也凝重起來,現在不是可不可能的問題,而是他必須要確保榆/林鎮萬全!
“傳令!”
洪承疇雙眼里閃過一抹陰沉,沉聲道:“大軍即刻北上延/安府,再命運糧官加前進,盡快趕到延/安府!”
賀人龍明白洪承疇的意思了,延/安府有賑災糧食,可以暫時給他們作為軍用,補充一番,待軍糧上來補還,可以為他們爭取一段時間。
洪承疇的大軍動了起來,以一種輕裝上陣,急行軍的度,直奔延/安府。
王嘉的人馬已經過了十萬人,一舉一動都巍峨壯觀。
他心里澎湃異常,也深知他的人馬沒有什么戰斗力,與官軍不能比,剛攻占甘/泉縣,搶掠一空,就馬不停蹄的要趕往幾十里外的延/安府。
以他的十萬大軍,哪怕守城有一萬人,也可輕易攻破!
他知道,延/安府有大量的糧食,也是他急需的,十萬大軍的軍需糧草可不是小數目,而且其中大部分人還拖家帶口,都是嗷嗷待哺的嘴。
不過半日,洪承疇追到甘/泉,王嘉已經將延/安府團團圍住,四面攻城。
洪承疇得到消息,剛要火救援,就有一匹快馬來報。
一個士兵跌落下馬,單膝跪在洪承疇面前,大聲道“大人,不好了,咱們的運糧車隊被劫了!”
洪承疇與賀人龍都是臉色微變,洪承疇上前一步,沉著臉低聲道:“什么人做的?還有誰知道?”
那士兵受了傷,渾身都在顫抖,道“不知道,是一股亂民,有數千人,運糧隊的官兵都被殺了!”
洪承疇臉色變了又變,他軍中本就沒有糧草了,指望著運糧隊盡快趕上,或者到延/安府補充。
現在延/安府被圍,他的運糧隊被截,想要找糧食,要么短時間解圍延安府,要么不管延安府,轉頭奔向吉百利網的西安府。這其中還要忽略一直被他們追著的亂匪沒有察覺,不會調頭追他們。
“大人,亂匪有異動,大約兩萬人沖著我們來了!”一個脖子上掛著望遠鏡的斥候,快步跑過來道。
洪承疇臉色不變,這點不奇怪,亂匪什么人都有,得了糧食向王嘉通風報信很正常。
“大人,我們該怎么辦?”賀人龍一臉急色。沒有了糧草,他們這一戰就注定敗了。以他們現在的疲憊程度,根本無法堅持回到西/安府,更何況,亂匪還在一旁虎視眈眈,不會輕易放過他們的。
洪承疇果斷道:“傳令慶/陽府兵東進,請楊總督派軍接應,賀人龍,大軍擺開進攻姿態,緩步向前推進!”
洪承疇心里十分明白,這個時候,除了背水一戰,他別無選擇!
賀人龍心有不甘,眼見洪承疇主意已定,也只得咬牙,五萬大軍布陣,穩穩的向前迎去。
流民軍轉向洪承疇的兩萬人,分別由王自用,高迎祥率領,氣勢洶洶的迎向官軍。
洪承疇在望遠鏡里將流民軍都看在眼底,他以一種決然的語氣道:“賀人龍,你率兵兩萬,分兵夾擊!”
賀人龍也沒有將他眼里的兩萬匪軍放在眼里,應了聲,打馬就率兵與洪承疇分開而走。
“糧草被劫了!”
“糧草被劫了!”
“糧草被劫了!”
還不等賀人龍走多遠,忽然間從流民軍傳出山呼海嘯的大吼。
洪承疇臉色大變,這是他極力隱瞞的消息。
賀人龍神色也陰沉下來,他帶兵多年,深知沒有糧草的危險,尤其是眼下的局面,他已經感覺到了軍心在渙散!
賀人龍大吼“糧草已經到了,不要被亂匪欺騙!”
洪承疇也情知危險,猛然揮手,沉聲喝道:“全軍,進攻!”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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