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大明,或許也只有朱栩才能意識到這場天災有多嚴重。
這場天災,持續時間之長,之嚴重,滿世界的上下五千年,也找不到例子。
天災伴隨著,大明將經歷從未遇到過的危機。
朱栩連續傳了十幾道旨意,都是向著大明邊將的,有了這些煩心事,他也無心再繼續批著奏本,看了看外面的天氣,伸了伸手臂,道:“叫變蛟來,出宮。”
曹化淳已經去了司禮監擬旨,劉時敏應了一聲,便去準備了。
“皇上,咱們這是要去哪?”
劉時敏一身便服,跟在朱栩身后,瞥了眼四周,低聲問道。
朱栩走在大街上,手里拿著折扇,笑著道:“去南邊。”
“南邊?”劉時敏一怔,旋即明悟,皇帝這是要去那軍政院了。
曹變蛟帶著人,都是便裝,跟著朱栩不遠不近,警惕著周圍。
八月份的天氣,太陽如同火爐一般,走在大街上,渾身都冒著熱氣,讓人透不過氣來。
朱栩拿著扇子遮頭,望了望天,今天的天氣,最起碼也有四十度,地面溫度,應該也有四十五度。這樣的天氣,在這個時候是很罕見的。
劉時敏也熱的滿頭大汗,跟在朱栩身側,見朱栩腳步有些慢,似想多逛逛,不由得道:“皇上,天氣太熱,還是快去快回吧。”
朱栩點頭,這樣的天氣,會很容易中暑,腳步加了快些。
沒多久,就來到了一個偌大的院子前,院門前有塊大大的石碑,上面雕刻著‘皇家軍院’四個字。
朱栩臉上有些熱,這個不怪天氣,這四個字,實際上是他寫的,但雕刻出來的字,筆力遒勁,剛硬有力,雖然是在他的筆跡下雕刻,雕刻出來的卻完全不一樣。
“還得多練啊…”
朱栩嘀咕一聲,邁步走了進去。
“吾皇萬歲!大明萬歲!”
還沒有走近,就聽到一陣陣鏗鏘有力的呼和聲。
朱栩快步向前走去,只見不遠處一塊空地上,三排二十多個二十左右的青年,穿著單衣,在空地上,舉著雙手,大聲的沉聲大喊著。
“齊步走!”
在領頭的一個青年人指揮下,這群青年人大步走著,腳步踩地有力,步伐整齊,嘴里呼喊著:“喝,哈”。
走到頭,那青年道:“立定!向后轉!”
“吾皇萬歲!大明萬歲!”
一群人再次舉起雙手,大聲呼喊。聲音如鐘,在院子里回蕩不絕。
朱栩看的暗自點頭,笑道:“不錯不錯,不到一個月就有這樣的效果,不錯!”
曹變蛟站在朱栩身后,看的有些出神,這與大明現有的練軍方法很不同,尤其是沒有‘吾皇萬歲!大明萬歲!’八個字,思索著回去后得加上。
“齊步走!”
那青年又大喝,領著一群人,來回的走正步。
朱栩看了好一會兒,看著那年輕人道:“這個人是誰?叫過來。”
劉時敏看了眼,上前道:“那個誰,過來!”
那青年被喊的腳步一亂,有些不滿的大聲道:“停!”
待隊伍一停,神色難看的轉頭看向朱栩一群人,待看到朱栩的時候,臉色一變,快步跑過來,就要單膝跪地。
朱栩眉頭一挑,擺手道:“免禮。”
青年動作一僵,站起身道:“是。”
朱栩打量著他,面色黝黑,雙目炯炯,眼神里有熾熱之光。
朱栩神色好奇,笑道:“你認識朕?”
青年抬手道:“臣來自遼東,做過孫閣老一年的護衛,是孫閣老推薦臣來的。”
朱栩恍然,道:“你很不錯,你叫什么?”
青年頗有些激動,他是孫承宗身邊的護衛,深知眼前的皇帝在遼東一戰的作用,加上教材的‘稍微’擴大,他越的崇敬。
他躬身在那,有些激動的道“臣王蒼海,現任皇家軍院教員。”
朱栩笑著點頭,道:“嗯,剛才很不錯,朕看到了,好好做,不要讓朕失望!”
王滄海越的激動,單膝跪地,肅色道:“謝皇上,臣愿為皇上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朱栩拍了拍他肩膀,轉向另一邊走去。
王滄海雙拳緊握,眼神全都是興奮之色。
經過一番改革,現在京城有軍政兩大院,這邊是皇家軍院,另一邊就是皇家政院。
朱栩這次沒有看那石碑,走進皇家政院,在遠處教室前停下。
教室是用玻璃窗戶,郎朗堅定的聲音從里面傳出來。
“忠君為國,親政愛民,忠于職守,廉潔奉公!”
“忠君為國,親政愛民,忠于職守,廉潔奉公!”
“忠君為國,親政愛民,忠于職守,廉潔奉公!”
朱栩透過窗戶,可以看到上面一個教授,在舉著雙手,大聲呼喊,下面的生員在跟著大喊。
仿佛已經成了習慣,每一個人都很激動,眼神熱切。
在教室上方,還有一張朱栩的畫像,畫像上的朱栩一身龍袍,威嚴而睿智。
朱栩背著手,站在陰涼下,看了許久,不時含笑點頭,倒是沒有白費他寫了那么久的‘教材’。
沈/陽。
黃太吉,阿敏,多爾袞,濟爾哈朗,佟養真等人聚集在一起,都神色冷然,眼神里好似噴著火。
阿敏傷勢已經好了,站在黃太吉面前,怒吼道:“毛文龍太放肆了,居然在我們眼皮底下練兵,他想死嗎!”
黃太吉,多爾袞都沒有說話。
毛文龍近日來,聲勢浩大的在搞練兵,與沈/陽就隔著一條太子河。
佟養真看了眼黃太吉,對著阿敏道:“二貝勒,明朝士氣正盛,不宜力敵。”
所謂的明朝士氣正盛,后面佟養真還有一句沒說:‘金國士氣正低’。
阿敏猛的一揮手,冷聲道:“那又怎么樣,就憑毛文龍那點人,給我三萬人,我直接殺到義/州!”
佟養真本沒有資格在這里,只是后金上次一戰凋零的厲害,他也勉強列席。阿敏在后金的地位本僅次于代善,現在代善不在,黃太吉又沒有足夠的力量壓制阿敏,因此阿敏吼起來,黃太吉也得讓三分。
多爾袞今年只有十六歲,之前被黃太吉壓著,兩旗人馬也被拿走,現在還給了他一旗。多爾袞是個極其聰明,懂的趨利避害的人。
他也非常清楚,這偌大的金國,誰才是將來真正的大汗!
他面無表情的坐在那,他還沒有資格參與兩位哥哥的爭斗,他需要不動聲色的擴充力量。
黃太吉皺眉看了眼阿敏,又瞥了眼在座的眾人,微低著頭道:“好了。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毛文龍,我大金糧食短缺,沈/陽的糧價一天高過一天,再不想辦法,八旗都沒有吃的了。”
阿敏臉色漲的通紅,道:“你給我五萬人,我立馬掃滅毛文龍,要多少糧食都有了!”
黃太吉眉頭皺的更深,強耐著性子道:“毛文龍既然敢弄出這么大動靜,就不怕我們討伐,若是來個堅壁清野,五萬大軍無功而返,那我大金就要雪上加霜了,咱們,拖不起。”
對于后金的局勢,黃太吉是最清楚的。他們本來就不善耕種,人口也少,今年夏糧欠收的厲害,若是往年還能依靠劫掠,走私從大明,蒙/古各處補足,現在明朝進行了嚴厲的封禁,糧食進不來,加上之前的大敗,損失的糧草,沒有得到絲毫補充。
后金已經出現了糧荒,要是再不補足,根本熬不了多久。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搶。
搶遼東都司的毛文龍,本來是最好的選擇,也是最有可能成功的,可毛文龍顯然有準備,成功率反而是最低的。況且,后金現在最怕的就是與明朝陷入僵持戰…后金耗不起!
阿敏被黃太吉的態度激怒了,冷哼道“毛文龍不行,那察哈爾就行嗎?你怎么知道他們有糧食,萬一他們一把火燒了,還不是一樣!”
黃太吉被阿敏的胡攪蠻纏惹的有些惱怒,語氣有些冷淡的道:“林丹汗接收了明朝幾十門大炮,若是再不剪除他們,東/京就要再危險一次了。”
阿敏看著黃太吉,再看看多爾袞,濟爾哈朗,佟養真等人,一甩手坐下,怒氣哼哼的道:“總之就是你們鐵心要攻打察哈爾了,那找我商議什么!”
黃太吉見阿敏默認了,也暗松一口氣,現在后金只剩下兩大貝勒,他沒有足夠的力量壓制阿敏,相反,還得多借助他的力量,來鞏固金國的局勢與他的權力。
他看了眼阿敏,又看向多爾袞道“這一次,多爾袞也一起,出兵四萬,再聯合科爾沁,喀爾喀,務必一戰而勝!”
多爾袞漠然點頭,他領兵不過半月,一切還得聽黃太吉的。
佟養真見事情已定,還是皺眉道:“那,大汗,東/京該怎么辦?若是毛文龍弄假成真,真的來襲,我們該怎么辦?”
黃太吉淡淡一笑,道:“本汗肯定明朝不會,他們的麻煩比我們多,只要我們不開戰,他們不會亂來。”
阿敏心里一頓子怒火,猛的站起來道:“都聽你的!不過這一次要是再敗,別怪我動用家法處置你!”
說完,阿敏抬腳就走了。
黃太吉看著他的背影,臉色平淡,眼神卻冰冷一片。
多爾袞將一切看在眼里,心底泛起冷笑,神色不動,靜靜的等著。
果然,黃太吉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多爾袞道:“多爾袞,多鐸這次就不去了,讓他領四門兵馬,負責守衛東/京。”
多爾袞眼神喜色一閃,站起來道:“謝大汗。”
黃太吉點頭,望著門外,嘴角一笑,道:“去準備吧,五日后,兵!”
“那,還用通報明朝皇帝嗎?”一直沉默著的德格類,忽然開口道。
這句話落下,同樣沉默著的濟爾哈朗,碩托也抬起頭看向黃太吉。
“不必!”
黃太吉猛的站起來,大步向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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