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勒,咱們殺他個回馬槍!”
“不錯,南蠻子真當他們可以與咱們戰了!”
李顯祖也跟著附和,道“貝勒,一直被追著也不是辦法。
濟爾哈朗披上甲胄,看了眼群情激奮的幾個牛錄額真,然后抬頭看去,本來精神奕奕,殺氣沖天的八旗精兵,現在每一個都滿臉疲倦,士氣低下,不堪一戰了。
濟爾哈朗臉色蒼白,嘴唇干裂,沉聲道“傳我命令,大軍立即開拔,命阿濟格不得糾纏!”
說完,他翻身上馬,打馬就快步離開。
他很清楚,阿敏已經昏迷,若是他再出事,只怕這八萬大軍是回不去了!
濟爾哈朗領兵繼續北上,林外的阿濟格卻再也忍不住,將濟爾哈朗派來傳令的人一刀給砍了,勒繩上馬,大聲道:“所有人給我聽著,殺光南蠻,回去賞賜奴仆,莊園!”
“愿為貝勒戰!”
金兵也憋了一口惡氣,紛紛上馬,揚刀大吼。
阿濟格眼神如刀,殺意沸騰,厲喝道“殺!”
“殺!”
三千騎兵,如同旋風一般沖出,向著鼓聲的方向沖去。
毛文龍此刻站在一處山頭,看著阿濟格沖出來,冷笑一聲,道“揮旗告訴各處,鼓聲不要停,大軍繼續隱匿。”
他話音一落,山頭上的旗令兵揮動旗幟,颯颯作響。
咚咚咚 三處山頭鼓聲越的大,在山谷回響,彼此交錯,回蕩不絕。
阿濟格連沖了數百米,圍繞著鼓聲轉圈,一個侍衛上前,大聲道“貝勒,我們被騙了,這幫南蠻子藏在山林里,根本就不出來!”
阿濟格氣的雙眼通紅,若是野戰他誰也不懼,要是騎兵下馬攻山,那就是天大的笑話!
“南蠻子,有本事下山跟爺爺一戰!”
阿濟格揮舞著長刀,怒吼沖天。
“出來一戰!”
“出來一戰!”
金兵坐在馬上,揮舞著刀兵怒吼。
不遠處山上的毛文龍冷笑,道:“繼續讓他們擂鼓,我要耗死這個賊酋!”
咚咚咚 鼓聲越密集,響徹云霄。
阿濟格恨的胸口要炸開,卻也奈何不得,吼叫一陣,打馬道:“走!”
他知道不能再待下去了,一旦士氣消退,騎兵還不如步兵。
他是憤怒,還不想死!
阿濟格領著三千人,馬蹄聲如雷,震動的山頭都顫。
毛文龍一見阿濟格撤退成行,一揮手,道“殺!”
旗令兵揮動旗幟,隱藏在各處的東江軍蜂擁而出,向著阿濟格追去。
“殺!”
呼嘯如龍,殺氣驚天。
阿濟格牙都咬碎了,山谷里也施展不開,不然一個回頭,他一定狠狠的殺一波!
“走!”他狠狠的打馬,飛奔起來。
毛文龍上馬,領著一千騎兵,緊隨其后。
濟爾哈朗走在最前面,聽到阿濟格沒有聽令,心里暗道不好,再次傳命道“傳令,加前進,任何人不得掉隊!”
沒有多久,阿濟格就追了上來,濟爾哈朗看著后面煙塵滾滾,追兵緊隨其后,望著遠處的青臺峪,心里微松,再次道:“傳令全軍,進了青臺峪,修整三天!”
有青臺峪這座城,金軍就有了防守,不用在山林間穿梭,一旦緩和過來,他完全可以殺個回馬槍,狠狠的殺回去!
這一道命令,讓金軍頗為振奮,全力向著青臺峪奔去。
“濟爾哈朗貝勒到,開城門迎接!”
前頭的探子飛奔而來,在青臺峪關下大聲喝叫。
猛然間,青臺峪上的明軍‘毛’字旗幟繼二連三豎起,迎風飄揚,一個大漢立在門上,大聲道“鹿島毛大將軍座下,尚可喜在此!”
遠處的濟爾哈朗已經看到了,臉色一變,猛然道:“繞過青臺峪,直奔鞍山,全軍火前進!”
阿濟格忍不了,來到濟爾哈朗身旁,怒聲道:“你要是怕了,將兵馬交給我,我去殺,將毛文龍的人頭給你拿回來!”
濟爾哈朗身形晃悠,頭上大滴大滴的冷汗落下,頭一點一點,臉色蒼白沒有一點血絲。
阿濟格剛說完看去,心里就一驚,道:“濟爾哈朗,你怎么了?”
濟爾哈朗拉著韁繩的手都在顫抖,咬牙沉聲道:“你聽著,我將兵馬交給你,你要給我帶回鞍山,你要是敢回頭,就算能回去,我也當著大汗的面砍了你!”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他自己硬生生的捆綁在馬背上。
阿濟格心頭一冷,終于明白過來,恨聲道:“好,我答應你!全軍,直奔鞍山,不得停留!”
“殺!”
在后金騎兵繞過青臺峪過半的時候,尚可喜關門大開,擁將著殺了出來。
“殺!”
毛文龍也跟了上來,兩人合并一處,咬死一部分,再次絞殺起來。
后金沒有戰心,全力奔走,只能任由東江軍咬著追殺。
一番激戰,毛文龍的兩萬大軍也來齊了,氣勢洶洶的繼續追去,一直到攻破遠山關,遙望遼/陽這才罷兵。
遼東地廣人稀,有城也不可守,毛文龍四處派兵,將各處遼東金兵殺戮一空,收攏各地漢民,大勝而歸,回了鐵山。
東江鎮一戰,著實震動了天下。
京城文昭閣內的朱由檢,夜深還在,手里拿著的是袁崇煥的緊急奏本。
“孰知毛文龍徑襲遠山關,旋兵相應…”
“五戰而五勝,…皆令人舌咋心驚,色飛神動…”
“賊酋阿敏昏死,濟爾哈朗死活不論,殺敵一萬有余…”
朱由檢看的雙手顫抖,雙眼怒睜,通紅一片,胸口劇烈起伏著。
寧遠之戰看似是勝利了,實則只是沒有敗,守住了寧遠而已,但東江軍這次,卻是實實在在的反擊,實實在在殺敵,是大勝!
錢龍錫等人很快也知道了,紛紛大喜,給朱由檢報喜。
“王爺,毛文龍此番大勝,大漲我大明士氣!”
“不錯,相比于遼東年年耗銀數百萬,卻無寸功,毛文龍著實為當世名將!”
“應該明令嘉獎,傳詔九邊!”
朱由檢也笑著點頭,心里激動難以自抑。
不過轉瞬間就他臉色冷靜下來,涉及到兵事,一向是朱栩獨斷的,他根本不能插手。
錢龍錫跟隨信王已久,也知曉其中關系,眼神一動,道“王爺乃是總理大臣,此番大勝,沒有任何賞賜,怕是會寒了邊將的心。”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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