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栩非常喜歡這種白來的銀子,笑瞇瞇的揮手趕走了曹化淳,躺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心里卻一直轉個不停,他的商業帝國基本上建立完成了。
城東作坊,將來會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奢侈品出世,伴隨著他逐漸擴展的渠道,涌向大明全國內外。
惠通商行,這個是斂財的利器,他的目標是將他打造成大明最強的錢莊,不論是勾連北方的晉商,還是富饒的南方官商集團,亦或者是出海的所謂南洋商人,朱栩都準備將他們的銀子趕到他這個惠通商行里。
惠民商會,這個是最重要的渠道,以京城米糧商人為龍頭,以低價食物為商品,暢銷全國,也將渠道合作擴展到全國,利潤或許很低,但朱栩看重的,還是渠道!
惠運船行,這個是南北大動脈,朱栩握住了這個,就有了跟南北商人討價還價的籌碼,他的其他兩大產業都可以立足這個不斷拓展,將極大減少阻力。
另外一個,就是私鹽了,這個主要目的地目前還是遼東的金人,每年的盈利目標是一千萬兩白銀!
朱栩手指敲著椅子邊,心里默默想著。
到了明年九月份左右,他的資金壓力就可以徹底緩過來,不論是拓展生意,還是成本投入都還會有盈利,這樣的盈利會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可怕。
“以我的手段,到了天啟七年,每年可以擁有兩千萬兩上下的盈利,這樣,也差不多相當于正統年間的一年稅收了,差不多應該夠了…”
朱栩看過明朝歷代皇帝的實錄,知曉明朝國稅的衰敗是起于土木堡之變,從那以后,朝廷對地方的控制能力急劇下降,這也導致了稅收的飛速流失,短短的不到百年,就只剩下十之二三了。
朱栩這么一盤算下來,心里也稍稍有了底氣,于是,心滿意足的閉著眼睡著了。
漕運事關國計,萬不能耽擱,周應秋借機鞏固了他在工部的地位之后,也展現了他過人的手段,飛速處理,用了不到十天時間,將漕運船只,審核理清,放行。
有了這段時間,惠運船行已經攬下了足夠的生意,在漕運中站穩了腳跟,加上幾個衙門的暗中相助,影響力會逐漸擴大,以后定然不會缺生意,財源滾滾,當真是一本萬利!
進入九月份,京城天氣還是很熱。
坤寧宮內,朱栩趴在桌上,有氣無力的看著對面的張皇后。
張皇后腹部隆起,行動已經很不便了。她的預產期是十二月,此刻她拿著刺繡,臉上帶著微笑,輕快的刺繡著。
張皇后咬斷一個線頭,看向朱栩道:“昨晚又看書看的很晚?”
朱栩悶悶的點頭,看的是一個宋朝的話本,有點意思,加上悶熱睡不著,翻來覆去一直天色微亮才睡。
張皇后嘴角動了動,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都看的什么,我看,還是得給你找個老師才行。”
朱栩無奈的爬起來,看了眼張皇后身后的煥兒,氣力綿軟的道:“煥兒姐姐,給我來碗冰鎮西瓜汁…”
“行了,”張皇后一口拒絕,一邊穿著針線一邊道:“都吃了三碗了,回去又要拉肚子,忍忍吧。”
“哎。”朱栩長嘆一口氣,又趴了下去。
生意漸漸上了正軌,需要操心的事情少了很多,加上舅舅傅昌宗每次見面都提朝堂的事情,讓他很是無聊。
張皇后輕輕搖頭,無奈的道“我都不知道,你來我這,是陪我,還是要我陪著你。”
朱栩頓時嘿嘿一笑,雙手墊著下巴看著張皇后道:“皇嫂,你偶爾也可以去我那,走慢一點,活動一下也好。”
張皇后打量著手里刺繡,眉頭抬起看向朱栩,道“我就怕去了我也找不到你。”
朱栩咧大嘴,一臉笑容的不應。
煥兒在張皇后身后看著惠王殿下吃癟,抿著嘴偷笑。
又過了一會兒,張皇后道:“對了,魏忠賢,在景煥宮是不是掛了庶務總管?”
朱栩一怔,魏忠賢他一直冷藏在宮外的茶館里,對于他,朱栩一直都沒有想好怎么處理,聽到張皇后突然這么問,心里疑惑,卻還是不動聲色的點頭道:“我是這樣說的,不過沒有錄入宗人府。”
朱栩畢竟是一字王,雖然沒有去封地,但如果添設人手,都需要到宗人府備案記錄,魏忠賢太過特殊,朱栩也只是隨口一說,并沒有真的將他招入宮里或者讓他管理庶務的打算。
張皇后輕輕點頭,道:“昨日張選侍來我這了,皇上有意重啟魏忠賢,司禮監,秉筆太監,居宮外,提督東廠。”
朱栩聽著張皇后的話,神色終于變了。張皇后的話,透露的內容太多了。
朱由校要重啟魏忠賢,根本不需要知會張皇后,這很顯然是魏忠賢的意思,張艷瑤透過張皇后,變相的通知他,或者想要得到他的‘允許’!
但話已經傳到這里了,實際上就等于是通知了。
現在的司禮監秉筆太監是劉時敏,因為魏忠賢的緣故,朱由校一直沒有設掌印太監,這次劉時敏恐怕要成為掌印太監,名正言順的執掌司禮監了。
而魏忠賢‘居宮外’,恐怕是對外臣們的一個交代。
但提督東廠,是意味著什么?
朱栩沉默不語,心里掙扎。
魏忠賢這個人太過危險了,是就此放任還是讓他‘消失’?
張皇后看著朱栩變幻的神色,語氣有些清淡的道:“張選侍不是客嬤嬤,無需擔心那么多。”
朱栩抬頭看著張皇后,顯然張皇后也是知道張艷瑤與魏忠賢關系的,心里突然一動,是啊,客氏我都收拾了,還怕一個張艷瑤,更何況,魏忠賢不是以前的魏忠賢了,他也不是以前的朱栩了!
朱栩臉上燦爛一笑,滿臉的天真無邪:“皇嫂說的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去吧。”
張皇后笑著點頭,臉上贊許一閃,又道:“皇上身體自從那次跌倒就一直不太好,你沒事多去看看,陪皇上說說話。”
朱栩自然明白張皇后話里的潛臺詞,一臉認真的嗯嗯點頭。
不過旋即,他心里也疑惑起來,朱由校年輕力壯,雖然床事可能有些過度,虛了一點,但也不能隔三差五的生病,而且越來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