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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壓力

熊貓書庫    獨斷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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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沒過幾日,皇上的旨意就下來了,張皇后與朱栩也都去‘恭賀’了一番。

  天氣還是有些燥熱,朱栩是耐不住的性子,在宮里轉了一圈,一轉身對著曹文詔道“走,出宮去轉轉。”

  曹文詔連忙跟過來,道:“殿下,最近信王殿下對您懷疑的很,不能再隨意出宮了。”

  朱栩微微一笑,道“不用擔心,咱們給他來個金蟬脫殼,走,先回去。”

  一陣子之后,一群太監進入景煥宮,很快又走了出來。

  最后面的曹化淳看著前面的人有些歪扭,湊近道“殿下,您身子歪了。”

  朱栩連忙雙腿夾住下面的小太監,低聲道:“走的穩一點。”

  那小太監滿頭是汗,連連答應著,越發謹慎小心的走著。

  順利出了宮,朱栩坐在馬車,深深嘆了口氣。

  漕運這件事,外人看不清楚,一直盯著朱栩,冷眼旁觀的信王朱由檢卻是看出了門道。甚至由此推定,其他帶‘惠’字的幾家商行也都跟他有關,還暗中派了人盯梢。

  “殿下,這么下去也不是辦法,得想辦法讓信王殿下打消疑慮才行。”坐在馬車前的曹文詔,一邊緩慢的駕車,一邊回過頭說道。

  朱栩眉頭也皺了下,暗道,哪這么簡單,這位皇兄一旦起疑,以他的性子,朱栩不死他是不會打消疑慮的。

  不過,朱栩拿他這位皇兄也是真沒辦法,最重要的是,朱由檢可是將來的崇禎皇帝,對他動用任何手段,都可能會引起反效果,得不償失。

  朱栩深深的嘆了口氣,強打精神道“沒事,他要盯就讓他盯吧,抓不到把柄,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樣。”

曹文詔坐在前面,神色猶豫。他能明白惠王殿下對駱思恭的忌憚,也明白惠王殿下對魏忠賢的不喜以及打壓,但他始終不清楚,朱栩對同樣是一字王的信王為何如此忌憚?不  同樣都是先帝之子,當今皇帝之弟,朱栩的隆寵遠甚于信王,到底怕他什么?難道就是大了那幾歲?

  朱栩如果能夠知道曹文詔心里所想,恐怕就會告訴,真的就是為了那大的那幾歲!

  朱栩兩人冒著炎夏出門,趙南星府上,卻也頂著炙烤在那憂國憂民。

  趙南星坐在主座,王紀陪坐,這一次來人更多,主要還是涉及漕運。

  “大人,”淮、安府一名四品官員站著躬身,神色凝重道:“工部的進度太慢,這都過去三天了,總共出港的不過百艘船,而且還扣了北上的一百多艘,這樣下去,漕運非出大事不可!”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現在他們也沒有辦法指責工部什么,只想工部趕緊結束,他們也好想辦法收尾,繼續照常賺銀子。

  趙南星親自出面去見鍾羽正已經讓他覺得丟臉,此刻更不可能再去找一次,聞言眉頭皺了下,看向那四品官道:“你們漕運衙門就真沒有一點辦法?”

  那官員苦笑一聲,道“大人,現在漕運衙門群龍無首,一盤散沙,加上工部這次圣旨在握卡的太嚴,我們是根本沒有一點辦法。”

  趙南星臉色沉了一分,他哪里看不出,這幫人無非是想讓他出頭。但漕運這潭水太深,最近他雖然逼得官應震等人辭官,但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如今朝堂上彈劾他的折子越來越多,甚至有閣老暗示他,唯有他解甲歸田才能保全。

  趙南星沉吟半晌,道:“本官明日進宮面圣,會想辦法處置,你們都回去吧。”

  一群人看著趙南星,也知道不能逼迫過甚,又是一番恭維,隱晦的施壓,這才離開趙府。

  大堂里剩下趙南星與王紀,兩人都喝了口茶,稍稍沉默,緩和一下氣氛。

  “那家船行,你可查到什么了嗎?”一陣之后,趙南星看向王紀問道。

  王紀微微搖頭,旋即又湊近低聲道:“沒有查出什么,不過我聽說,有宮里人曾出現過。”

  趙南星眉頭一皺,神色也凝重起來道:“你可查清楚了,具體是哪里的人?”

  王紀目露沉吟,最后還是不確定的道:“無法確定,不過有人隱約記得,像是皇后娘娘宮里出來的。”

  趙南星蒼老的臉上露出陰鶩之色,他最反對的就是宮里的人介入宮外的事情,不論是皇帝還是皇后,在他看來,他們應該按照規矩來,稍有逾矩都是不能原諒,需要嚴厲勸諫的。

  他思索良久,道:“這件事我進宮后會跟皇上提,戶部那邊我也要走一趟,漕運要真正了結,還得是戶部那邊首肯。”

  王紀也點頭,漕運現在是由戶部管理,工部只是負責船只的審核,建造,哪怕工部結束了,也得戶部去收尾。

  趙南星說完,王紀久久不語,趙南星眉頭動了下,道:“你怎么了?”

  王紀猶豫著道:“大人,最近彈劾我的折子比較多,如果我再不辭官,只怕…”

  趙南星眼神露出厲色,這種厲色是痛恨,痛恨朝堂上的黨爭,痛恨他們的敵人,這些人不擇手段,厚顏無恥,甚至卑劣的要將直臣盡數趕出朝堂才肯罷休!

  不過他如今也在漩渦里,神色不變的安慰道:“不用擔心,也不要自亂陣腳,越是這個時候,越要沉住氣。”

  王紀神色勉強的點點頭,心里卻忐忑依舊。按照朝堂慣例,要么他主動走,要么被人趕下臺。主動走了,還能留得清名,日后也可復出,不但不丟臉,還還會是復出的資本。但若是被趕出去,名聲掃地不說,日后沒有復出之機,更會連累家人,落入史書之中。

  朱栩照例的換了幾次馬車,這才小心翼翼的出現在傅府后門。

  傅昌宗接的他,兩人到了密室,傅昌宗深吸了口氣,道:“怎么這個時候出宮了?”

  朱栩看著他,神色奇怪的道“舅舅,你的臉色不太對?最近很忙嗎?”

  傅昌宗微微搖頭,道:“你大概還不知道,從六部九卿到內閣,最近斗的非常厲害,楚黨一干人被東林逼的辭官的辭官,罷免的罷免,東林也承受了巨大壓力,估計也有不少人要被削籍返鄉。”

  朱栩對于朝堂的事情,實在是有心無力,只是聽著傅昌宗慢慢的說著。

  傅昌宗看了眼朱栩,繼續道:“這次除了東林黨與楚黨,魏廣徽與顧秉謙也結黨隱私,借機排斥異己,從中擴大勢力,朝堂上黨派林立,山頭眾多,甚至不在朝堂上的也影響奇大,風波難止。”

  朱栩隱約從傅昌宗的話聽出了些什么,連忙打斷道:“說說漕運的事情吧。”

  傅昌宗神色不動,又道:“想要護住漕運,在朝堂上光靠我與周應秋兩人是應付不來的。”

  朱栩大感頭疼,這朝堂之上跟信王是朱栩最不愿意碰的事和人,偏偏就是繞不過,躲也躲不掉。

  想了想,朱栩還是道:“嗯,我知道了,我會考慮的,說說漕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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