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栩很快就來到了坤寧宮。
“見過惠王殿下。”進進出出的侍女見到朱栩,紛紛躬身行禮。
朱栩如同往常一樣,一臉豪氣的擺手道:“有賞,都有賞,下次給。”
侍女們紛紛噗呲一笑,連忙走開。
朱栩走進屋,只見張皇后正拿著刺繡,在繡著什么。倒是一邊的煥兒,正俏生生的睜著大眼睛,努力的瞪著朱栩。
朱栩一愣,小聲嘀咕道;“煥兒姐姐不是小氣的人啊,我走錯了嗎?”
張皇后針一個不穩,差點刺到手,無奈的放下,看著朱栩道:“鬼機靈,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早就猜到我是有了身孕而不是生病?”
朱栩一臉天真純凈,瞪大眼睛道:“皇嫂,你有了身孕?是男的女的?皇兄知道嗎?我這就去通知他!”說著,轉身就要向往跑去。
張皇后沒好氣的瞪了他一樣,嗔笑道:“行了,老實的在這坐著,皇上剛剛休息,晚上再告訴他。”
朱栩連連答應兩聲,心里暗暗松了口氣,他一路上還在琢磨如何給她挑破。
煥兒依舊氣鼓鼓的瞪著他,這些天她們提心吊膽,卻沒想到朱栩一直瞞著她,害她這幾天一直都沒有睡好。
朱栩笑嘻嘻的坐在張皇后邊上,稍稍一琢磨,道:“皇嫂,我覺得今天有點奇怪。”
“奇怪,什么奇怪?”張皇后又拿起刺繡,邊繡著邊與朱栩聊天。
朱栩皺著眉頭,鼓著臉道“說不出來,反正我一回來就覺得宮里怪怪的。”
張皇后一聽手就頓了一下,臉色稍微有點冷然后又抬頭看著他,溫聲道:“你不用擔心,有我在,不會讓人欺負你的。”
朱栩一怔,瞪大雙眼看著張皇后,一臉不可思議的道:“皇嫂,除了皇兄和你,還有誰能欺負我?”話雖這樣說出口,但他心神瞬間繃緊,這個人居然連張皇后都忌憚!
到底是誰?
“好了,”張皇后卻不愿意多說,有些警告意味的看著朱栩道:“今后沒事少出宮,待在自己宮里或者來我這,皇上那盡量少去。”
朱栩心里疑竇更重,臉上卻笑嘻嘻道:“好,我聽皇嫂的。”
是什么樣的人,能夠讓懷里孕的張皇后都如此忌憚,他可知道,朱由校與張皇后的感情非同一般,按理說這個時候,不應該有人再讓她忌諱如此才是。
朱栩耐著性子陪著張皇后閑聊半天才告辭離開,朱栩站起來,給不遠處的吳柔暗暗使了個眼色。
吳柔不動聲色的送朱栩出來,朱栩這才有機會低聲問道“最近皇嫂有什么異常嗎?”
吳柔微微搖頭,同樣低聲道:“沒有什么異常,娘娘早上看了太醫,這才確定懷了龍子。”
朱栩點頭,顯然是張皇后很忌諱,沒有表露出來,邊走邊道:“讓你們盯緊的那個婢女有什么動靜?”
吳柔微微鎖眉,隨即道:“倒是沒有什么異常,只是昨天去了趟咸安宮。”
咸安宮?
朱栩眉頭一挑,這是客氏住的地方,而今客氏還在河/南,應該是客氏黨羽在準備后路了吧?
“恩,你盯緊了,”朱栩道,稍稍一頓又道:“找個機會,讓煥兒將人調走,免得總是提心吊膽。”
吳柔兩姐妹對于宮里的一些齷蹉也已經有了一些解,聞言連忙答應一聲。
朱栩這才擺了擺手,示意她不用送了。
朱栩回到景煥宮,坐在躺椅上,瞇著眼,看著外面,腦子里不停的轉,將所有一切記憶翻了個遍,始終沒有找到這樣的一個人。
“到底是誰?”
朱栩目光閃爍的喃喃自語,按理說,這樣的人不會在歷史上籍籍無名。
“難道是我漏了誰嗎?”
朱栩想不出,這宮里里里外外這幾年他也差不多摸熟了,他想變了所有人卻沒有一個符合的。
“殿下,”曹化淳小心翼翼的來倒朱栩身前,低聲道:“殿下,查過了,最近宮里沒有什么異常,進出宮也么有發現生人。”
朱栩心里有些不安,但也不至于害怕,沉吟一陣,道:“這幾天讓你的徒弟干兒子們都老老實實做事,其他的別管。咱們也不動,等等看。”
既然朱由校有心下江南,那么后面肯定還有事情發生,他倒是要看看,這個人能藏多久。
“是殿下。”曹化淳道。
接下來幾天,除了曹文詔的幾個手下有合理的理由經常出宮外,整個景煥宮與其他宮殿一樣,都老老實實的,一點都沒有逾矩。
不過出乎朱栩的預料,本以為朱由校會有很多動作,但景陽宮安靜的有些詭異。朱由校勤政異常,甚至連木工都放下了很多。
這讓朱栩越發起疑,卻找不到一點線索。
朱栩站在景煥宮前,看著外面的天色,默默的盤算著。
“殿下,”曹文詔走到朱栩身后,低聲道:“周建宇想要見你。”
“周建宇?”朱栩一怔,這個人他幾乎都忘記了,旋即道:“他有什么事?”
曹文詔道“是倪文煥,他通過駱思恭找到了周建宇,周建宇這才派人找到我。”
倪文煥?
朱栩眉頭一挑,這可是日后魏忠賢手下的‘五虎’之一,在他的筆下,六部尚書,御史,封疆大吏,甚至是內閣輔臣都有被彈劾,而后下獄死!
他是魏忠賢最鋒利的一把刀!
“他有說什么嗎?”朱栩思索著倪文煥的意圖。
上次清流大勝,魏忠賢等宦官被趕出宮,顧秉謙等人因為是外臣,被牽連極少,因為朱由校的逆反心理反而升了官,但倪文煥身為御史,當時不但沒有站好隊,反而與清流作對,因此在都察院的日子恐怕不太好過。
“他的妻弟是工部營繕司的員外郎,私自鑄造了違法的船舶,被錦衣衛拿下,如今關在北鎮撫司獄里。”
曹文詔道:“估計是病急亂投醫,找到了我們。”
朱栩若有所思,道:“他的投名狀是什么?”
“他沒說,”曹文詔道:“他說要見到背后的人才肯說,聽說是個大秘密。殿下,我們去見他嗎?”
朱栩微微一笑,道“不說現在不知道多少人盯著皇宮,單說駱思恭那頭老狐貍估計也正等著我上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