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云天的記憶里,這漆黑的光絲來自一個莫名的空間,這空間跟尋常空間不同,不若說是一方天地。這天地內沒有星辰沒有日月,內中充斥異種的仙靈元氣,連衍念放出都要被腐蝕。不過齊云天并沒有真正進入這方天地,他只是在這方天地的裂痕之處待過,關于這方天地的描述都是得自昌陽。
至于昌陽,則是被人鎮壓在這方天地附近,因為百余世年前這方天地有異變,他也趁機跟著掙脫鎮壓到得里面探察過。
齊云天得到炫宏子的邀請,立時想到昌陽曾被鎮壓在雪瓊山脈,所以就力邀昌陽過來。在昌陽的指點下,逍遙仙盟在層疊山的這處布下埋伏引鳳霄仙子和羽瑕仙子入伏,想借此將青碑奪走。
再過詳細的記憶玉牒蕭華也來不及探察,因為從這無天無地,無星無月的空間描述中,他突然想到了在萬妖界見到孔雀圣母時,孔雀圣母所說的夜靈界!
“nnd…”玉牒蕭華有些心急,暗罵道,“若是夜靈界的空間縫隙,那就麻煩了。孔雀圣母說的清楚,夜靈界的天地靈氣跟尋常靈氣迥異,連妖族大圣進入其中都不能保全。昌陽在此處布陣,豈不是存了一網打盡的打算?貧道若是被涉入那方天地中,想要脫困又是艱難。貧道須先將昌陽斬殺,萬萬不能讓他催動仙禁…”
玉牒蕭華風風火火的脫出空間,可當他心神歸位再看時,又是大怒了…
且說善瑾沖入黑絲籠罩的空間,口鼻之中傳來一股難言的氣息,這氣息有些血腥,還有些潮濕,若同海風,不過這氣息聞得一絲,善瑾周身血脈立時有噴張趨勢。善瑾倒也沒什么驚訝,急忙閉了口鼻瞇著眼睛看向空間中央。
此時的空間已經零落,看起來霍夕瑤和昌陽的大戰很是激烈,可偏偏的,空間內聲息全無,即便是偶爾的光影亂濺也僅僅是一閃而逝。
子午玄犼正跟赤虎斗在一起,兩獸周身皆是鮮血淋漓!那子午玄犼張嘴間不時有黑白色光柱噴出,落在赤虎身上血光浮動的同時,血肉也急速枯萎。不過赤虎體表總有血色紋理如符文沖出,這符文旋轉間有細若蛛絲的黑光落入,將血肉恢復!那赤虎體型比子午玄犼要小,但兇猛無比,赤虎口中噴出血水,這血水落在子午玄犼身上,并不能傷了子午玄犼。因為子午玄犼雖體表玄色獸毛如綢緞般光亮,可玄色底下,狀若星帶的黑白色條紋中在危急時刻閃動光影,將血水擋住!
赤虎無法用血水擊傷子午玄犼,索性就合身撲上,那銳利的雙爪,還有白森森的獠牙是子午玄犼的克星。
赤虎每每趁機逼近時,皆能將子午玄犼的血肉咬掉一塊!
再看霍夕瑤,已經不是先前那種風輕云淡的傲然,此時她背心仙衣被撕裂,一條長長的血痕顯露,這血痕四周固然有銀光閃動竭力修補傷痕,但血痕之內有黑光阻止銀光修補,而且鮮血流過黑光之處,皆是化作污血。
霍夕瑤如此,昌陽也好不到哪里!
昌陽周身本是有血色斑痕如同符文,此時所有斑痕都被炸裂,一個個血洞上有狀若陰陽魚的黑白色光影旋轉,一股股污血從光影中流淌出來!昌陽面目猙獰,但那三條血帶又是猖獗。血帶比之先前漲大了數倍,看起來如同蛟龍,但那血帶的頂端又有一個隱約的人頭顯出,從五官上細辨,不正是昌陽?
“嘎嘎…”善瑾看時,兩個人頭蟒身的血帶同時發出狂笑,一左一右撲向霍夕瑤,那聲勢之大并不遜于一個五行仙!
霍夕瑤有些艱難的抬手連點,“嗡嗡”護住她仙軀的黑白色光環顫抖數下,分出兩道光影擋在兩個血帶之前。若是尋常,在這黑白色光環之下,四周仙靈元氣必被封閉,五行不生,但此時,那血帶上人頭狂笑中噴出黑絲,黑絲落在空中發出“滋啦啦”的聲響,將黑白色光影腐蝕的大半,“轟”的聲響,血帶將光環沖得倒飛!
至于昌陽,則獰笑著大搖大擺飛向霍夕瑤,此時,遮蔽要害的血帶已經離體,昌陽幾乎赤身裸體,看他猥瑣的樣子,不知道腦子里有多骯臟呢!
善瑾看著霍夕瑤臉色發白,知道她并不曾占得上風。她心里感慨之余,急忙引了身形化風撲向昌陽背心。
昌陽的仙器的是個長矛,狀若陽物,眼見飛近,霍夕瑤咬牙切齒祭出光環,他獰笑著揚手,“轟隆隆”長矛破空刺穿,空間震動處又血色和黑絲交融!
“轟…”光環跟長矛撞在一起,霍夕瑤的仙軀巨震,那第三條血帶如流星般襲去!
昌陽仙軀雖然歪斜,但一重重五色光斑在他足底生出,勉強穩住身形。只不過這震動,他體表那些血洞內又有污血涌出!
“刷…”昌陽身形剛穩,一道淡淡灰色光影憑空而出,不正是善瑾的先前枯心?那枯心輕若落葉,波瀾不驚輕輕落向昌陽背心!
“哈哈…”昌陽驀然回首,大笑道,“老乞婆,你幾時也學會了偷襲?你可知道,在這大陣之內,老子可是無所不知…”
隨著昌陽的大笑之聲,“嗖嗖嗖”無數黑絲自他背后生出,化作網狀擋住枯心。
果然,黑絲落處枯心本就淡淡的灰色光影愈發消失,枯心幾乎要停在半空。
“者…”善瑾毫不緊張,輕輕從口中吐出一字!
如是蕭華在側,他必然聽得出來這是佛宗九字真言中的“者”!
隨著真言誦出,“刷…”枯心上一點佛光如水般生出。佛光固然是淡泊,但威力卻十足!落在黑絲之上,發出“轟隆隆”的雷鳴之聲,正是佛門降魔手段!
“不好!”昌陽想不到善瑾枯心如此厲害,他急忙想要躲避,但佛光已經將黑絲洞穿,“轟”的一聲打在他的身上。佛光不僅打得昌陽背心塌陷,那隨著佛光落下的枯心更是讓昌陽的仙軀極速枯萎…
“滅…”霍夕瑤見到熟悉的枯葉,不覺精神一震,她低吼一聲,身形自三條血帶圍攻中飛出,雙手往半空一抓,手臂微微顫抖間好似將黑白光環攥住,隨著她周身銀光劇烈閃動,那光環也破空砸向昌陽眉心!
“該死…”昌陽一聲低罵,周身血光一閃,那三條血帶瞬時飛回,“嗡嗡嗡”血帶發出轟鳴,極速旋轉間,昌陽的仙軀詭異的扭曲起來,一重重五色斑斕的空間斷層如海浪般生出。
“噗噗…”黑白色光環擊破重重空間斷層,那枯心的邊緣也燃起佛火,瞬時洞穿空間斷層貼在昌陽的血帶上。
“嗷…”昌陽一聲慘叫,“嗖嗖嗖”高空之處百余縷黑絲如屋檐下的雨線垂落,將昌陽扭曲的仙軀罩住。
古怪的事情發生了,昌陽就在這雨線中消失不見,似乎每個雨線的每個水滴之內都有昌陽的身影!
“殺!”霍夕瑤一聲嬌斥,眉心間閃爍的仙痕猛然大亮,一道星光蒙蒙的銀色光柱傾落在黑白色光環上。
“轟…”光環震鳴,瞬時有數千上萬的大小光環飛落,罩在黑絲上。那黑絲在光環內肉眼可見想消失。
但是,昌陽的身形并沒有被霍夕瑤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