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宮,老史密斯從橢圓形辦公室沿著短走廊走到了內閣會議室中,與驢黨領袖奧黑牛以及麥凱恩會面。
今天到場的人,可以說是集中了全美最有權勢的一群人,這是一個相當有分量的團隊,會聚一起來討論金融危機解決方案。
總統、副總統、麥凱恩、奧黑牛,保爾森坐在橢圓形辦公室桃花芯木辦公桌前,周圍的是眾議院和參議院的領袖們,老史密斯、佩羅希。。。
其他眾多的工作人員有的沿墻而坐,有的坐在朝玫瑰園的法式門前。
小飛鞋環視一周,表情嚴肅,語氣誠懇,聲音低沉的說道:“我們有一個共同的目標,我們需要共同努力,盡快采取行動以實現我們的目標。”
在小飛鞋講話時,老史密斯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打量在場這群政治家的表情上,他們每個人都代表著不同的利益,在某些情況下絕對會堅持立場毫不妥協,看到保爾森同樣在打量著這群人,面色有些難看,看來這位財長應該是感到了強烈的不祥之兆。
小飛鞋把鍋甩給了保爾森,保爾森面色凝重的開始再次描述了市場上的悲慘狀況以及應急權力的必要性。當他講完時,小飛鞋說他有一個簡單的測試,來就此問題作出決定:“如果漢克保爾森和本伯南克說這有效并有助于穩定市場,我們就予以支持。”
按照禮節,小飛鞋轉向眾議院議長要她發言。當佩洛希發言時,可以明顯看出驢黨人已經做了功課,并計劃對麥凱恩作出嫻熟的應對。
“奧黑牛將代表驢黨人。”佩婆是個非常難搞的人,尤其是當選眾議長后,不過看來,驢黨內部已經達成了共識。“奧黑牛一直與我真誠合作,以制訂一份協議。”
然后,奧黑牛就開始了表演,發表了深思熟慮、準備充分的演講,描繪了這一問題的梗概,并強調需要立即采取行動 他對在國會山討論的大致情況一帶而過,然后提到了調整監管措施和管理層薪酬的必要性,以及幫助房屋業主的必要性。他的講話不帶發言稿,也很少使用講詞提示器,而且頗有口才。
“民主黨人將投贊成票。”他堅稱。
但是老史密斯才不會認為這群對手們會如此簡單的答應下來,果然,接下來他就觸動了驢黨設置的陷阱:“昨天,參議員麥凱恩和我發表了一份聯合聲明,一致認為現在不是玩政治的時候。在來這兒的路上,我們的協議又岌岌可危了。現在,有些人認為我們應該從頭再來。。。如果我們真的重新開始,后果可能非常嚴重。”
不過很顯然,依照老史密斯掌握的情況,根本就沒有任何協議。有人曾經中計,相信了某人的外在表現。老史密斯面無表情,心中一陣冷笑,看著面前的小家伙在他面前耍花腔。
很明顯,奧黑牛和驢黨人巧妙地設置了一個情節,即麥凱恩的介入才使局勢兩極化,象黨人正在背離協議。把所有鍋甩給象黨,這是一場高明的政治劇,它即將演變成一場鬧劇。
小飛鞋也察覺到這群家伙們的用心,直接跳過禮節程序轉向麥凱恩,給他提供一個回應機會:“我認為這是公平的,我給你下一個發言的機會。”
“我會等著輪到我。”麥凱恩并沒有因此而感激,反而直接好不給面子的懟了回去,“在任何意義上,這都是一個難以置信的時刻。我們需要按照程序來。”
在麥凱恩看來,這場會議原本就是他的會議,是他而不是總統來召集這次會議,總統只是需要為他這位總統候選人的意愿提供方便。
現在看來,麥凱恩似乎根本沒有計劃,他中斷了他的競選活動,并把所有人召集來開會。這不是策略,而是政治詭計,而驢黨人卻用陷阱來和麥凱恩的詭計交手。
“我不是在談論一個全新的協議,但我們確實需要調整方案的關鍵部分。”麥凱恩的鐵桿自然不會讓他陷入麻煩中,訊速提出一個未成形的保險計劃的想法。
一臉淡笑的看著保爾森問道:“這個計劃是否與我們在別處的努力不一致?”
“不是的。”
當會議被多邊會談打破,人們互相交頭接耳時,禮節被逐漸拋在了一邊。謝爾比揮動著一疊文件,聲稱它們出自100多位經濟學家之手,他們全都認為,問題資產救助計劃是一個壞主意。
他說,我們需要時間來考慮這一計劃。
小飛鞋插話說:“不,目前的局勢需要我們采取行動。我們沒有時間和一幫經濟學家開聽證會。”
麥凱恩依然保持著沉默,沒有發言。最后,奧黑牛在一片喧囂聲中提高了嗓門,他大聲說:“我想聽聽參議員麥凱恩要說什么,因為我們還沒有聽他發言。”
會議室變得鴉雀無聲,所有目光都投向了靜坐在椅子上手握一張提示卡的麥凱恩。他快速瞥了一眼提示卡,開始發表幾個一般性的觀點。
“很多議員都有合理的擔憂,而我已經開始引導管理層薪酬與監管的正確方向。。。。”
聽到他說他相信可以很快達成共識時,老史密斯面色依然不變的看著他,心中咒罵了句,這個白癡,他根本就是一點準備都沒有,什么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發言時,老史密斯看到奧黑牛正在暗自發笑。
麥凱恩的發言至少可以說是 虎頭蛇尾。他返回華盛頓是冒險沖動之舉,老史密斯不認為他成竹在胸,這個白癡可能搞砸一切,扶不上墻的爛泥!
老史密斯知道,不能繼續這樣下去,麥凱恩即使是個白癡,也不能讓驢黨的人把無能的鍋甩在象黨身上。他輕咳兩聲,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麥凱恩的努力是有益的,他使公眾的注意力集中到問題資產救助計劃上來,并刺激國會采取了行動。”
老史密斯只需要做出支持麥凱恩的態度就可以,接下里自然有人會出面附和來搖旗吶喊,很快就有其他參議員跳出來說道:“盡管我們眾議院象黨人并未認可某份協議,但是我們為成功納入有力的納稅人保護政策感到自豪。。。”
佩婆此時大聲插話,“納稅人保護是我們的事,而不是你們的事。別往自己臉上抹粉!”
看著開始互相打斷發言的場景,老史密斯心中淡笑一下,恢復了原來那副冷眼旁觀的模樣,而小飛鞋看到吵翻天的現場,無奈的出言試圖恢復秩序,很快,佩婆和老史密斯的小弟直接撕破臉,向對方大喊大叫。會議室陷入一片混亂,眾議院和參議院的議員們圍著桌子爆發了全面爭吵。奧黑牛開始大聲叫陣面無表情靜坐的麥凱恩。
“你們的提案是什么?”他催問,“你們象黨的計劃是什么?”
局面變得異常滑稽,副總統切尼開始放聲大笑。而第一次看到這種景象的保爾森,直接呆立當場,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這一切。
坦率地說,像保爾森這種半路出家,被任命的官員,之前在政治場合或者商業場合是不會見識過這種陣勢的,甚至就連他大學兄弟會中也未必會見過,就差彼此挽起袖子開撕了。
最后,小飛鞋看了一眼老史密斯,老史密斯只是面無表情的微微點了下頭,小飛鞋猛地站起來,拍了下桌面,大聲說道:“好吧,很明顯我已經失去了對會議的控制。散會。”
看著剛才就差要動手的眾人,在總統話音剛落,就一個個跟沒事人一樣,說笑著離開了會議室,保爾森只剩下了震驚和沮喪。他這一次不僅目睹了從未預料到的行事作風,甚至也沒有達成任何協議。如果說有什么的話,那就是人們似乎比以前更疏遠了。
驢黨人聚集在羅斯福廳,一臉凝重苦笑的保爾森路過時,看到里面熱聊的驢黨眾人,開始擔心他們會在離開時向媒體煽風點火。于是他咬了咬決定靠近他們,勸他們適可而止。
所有人都簇擁著房間西端的奧黑牛,當他們看到保爾森進來時一片嘩然。
“請你離開,這里不歡迎你。。。”
“你進來做什么,偷聽嗎!”
“馬上離開!”
被各種驅趕,圍在中間的保爾森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辦。臉色漲紅,強壓住內心的屈辱,用手分開人群,他走到佩婆身邊屈起單膝,向這位眾議院議長的圣壇跪拜。
“南希。”。
佩婆先是一怔,然后挑眉閃過一抹一閃而逝的戲謔,放聲大笑:“哎呀,漢克,我不知道你是天主教徒。”
“不要搞砸它。”保爾森幾乎咬碎了牙齒,臉上擠出比哭都難看的笑容說道:“這是一次艱難的會議,我承認,但我們都需要團結。”
“想搞砸的不是我們。”佩婆從椅子上站起來,冷笑著說道,然后轉身離開,其他人也緊隨其后,只留下扶著椅子站起來,一臉鐵青的保爾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