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么事?”
“這…這是怎么了?”
“天吶,剛剛那琴聲?那是來自上帝的音樂嗎?”
楚揚一曲彈罷,悄然離開,并沒有再回頭,然而,這一曲《鐘》,卻留給了現場太多太多的震撼!
沒有人能夠形容,剛剛聽到的那首音樂的美妙!那已經不是簡單的欣賞音樂了,那是一種整個生命的升華!
全場數千觀眾,足足死寂了半分多鐘,才漸漸像是澆開的水一般,沸騰起來!
格拉夫曼神情激動,胸口劇烈起伏!此刻,他還沒有意識到自己身體的異狀,這時的他,滿腦子都是剛剛那首《鐘》的旋律!
這樣的音樂,這樣的演奏,已經完全改變了他對于鋼琴音樂的認識!那是怎樣的一種偉大的音樂啊,就算是窮盡他所有的想象,也無法想象出這種音樂的萬一!
這琴聲,仿佛擁有一種神奇的力量,直擊他的靈魂。在那一瞬間,他感覺整個人都被這種力量包圍住了,那真的是一種非常非常美妙的感覺,就像是回到了年輕的時代。那歡快的旋律,如同一個個活潑的小精靈,鉆進他的身體里!
“人呢?他的演奏還沒有結束,他去哪兒了?”格拉夫曼看著空空的琴凳,頓時失聲喊道!
其他的評委也亂做一團,此刻的他們,也全都沉浸在了音樂的震撼之中,看著選手演奏結束之后,就不告而別,他們頓時都有些不知所措。
然而相比這種情緒,更多的卻是一種空空蕩蕩的難受之感。剛剛的音樂帶給他們的震撼實在是太巨大了,相比之下,他們以前聽過的那些所謂的經典,現在回想起來簡直就是不堪入耳!
那種感覺就像是,一直吃粗茶淡飯也無所謂,但當有一天突然吃了一頓珍奇大餐,再回顧之前吃的那些東西,就覺得簡直是難以下咽一樣!
這樣的音樂,是每一個喜愛音樂的人夢寐以求的!甚至,這音樂已經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而這樣的音樂,怎么能只聽一首就夠呢?他們還期待著這個神奇的年輕人接下來的表現呢!
這感覺就像是一個剛剛吃到了美味的吃貨,僅僅嘗了一口便不讓他吃了,這樣的感覺,真的比殺了他還難過!
臺下的觀眾,此刻的情緒也已經陷入到了一團混亂之中。他們中有的人淚流滿面,還沉浸在音樂的美好里。有的則是大喊著選手去哪兒了,因為他們還要繼續聽演奏,更有的則紛紛打聽著,剛剛那名選手更多的信息!
朗朗木然地坐在臺下的一個小小角落里,此刻,他的目光像是沒有了焦距一樣,空洞地注視著前方。
他的腦海里,此刻滿是那首《鐘》的旋律。盡管他已經演奏這首曲子不下數百遍,然而此刻,他卻像是第一次認識這首曲子一樣。
“那樣的音樂…他是如何做到的。”朗朗下意識地低聲喃喃道。
這首震撼心靈的《鐘》,也擊碎了他一直以來那顆驕傲的內心。朗朗一直覺得,自己在世界鋼琴的舞臺之上,已經是站在最頂尖的位置上了,盡管他依然覺得,自己無法同那些輝煌的古典時代的大師們相比,但放眼當今樂壇,他自信自己的琴技是一流的。
然而,直到他聽到這首《鐘》之后,才意識到了自己這個想法是多么的可笑!
這樣的音樂,就算他再練上個十年、二十年,也是斷然彈不出來的。這已經不是技巧上的問題了,而是涉及到對音樂的理解,那是一種更為高深的“道”的境界!
“我要去找他!”朗朗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脫口而出!
他整個人“騰”的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看上去很是突然。然而此刻,場下的觀眾們已經是一片混亂,他的這個突然的舉動,卻并沒有多少人注意到!
他匆匆地走向了出口,心里想著自己和他的那個賭約。
此刻的他,已經沒有耐心再去等待什么最終的比賽結果了。開什么玩笑,在這樣的一首曲子面前?有誰還有勇氣繼續再演奏下去?就算是因為楚揚沒有完成自己的演奏,那些評委們沒有給他名次,但那又如何?他已經用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是當之無愧的冠軍。
想到他一曲彈完之后,瀟灑地離場,朗朗心里也明白,他這是不愿意再繼續比下去了。
的確,這樣的境界,實在是沒有必要再繼續留在這個舞臺之上。他是真正的大師,而大師,是不需要用這種比賽來證明自己的。可笑,自己之前還以為,參加了大師杯,拿到了獎,就是所謂的“大師”了。現在他才知道,真正的“大師”應該是什么樣的!
朗朗是一個很能夠認清自己的人,從出道到現在,他能夠從一個成功走向另一個成功,就是因為那顆謙虛而執著的音樂之心。現在的他,對于名利、金錢早已經看得不是那么重了,這些他都已經擁有了,而且一輩子都享受不盡。他現在唯一的夢想,就是追求音樂的更高境界。
原以為,自己已經達到了頂峰,但現在他明白了,原來音樂還有那樣的一種迷人的境界!這就像是一個武癡,以為自己已經天下無敵了,卻突然看到了更高級的功法,怎能不心癢難耐?
朗朗走了,走的沒有一絲猶豫。這場比賽的勝負,與他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他要去找楚揚,他要跟著他追求那種音樂的境界!
現場的混亂,遠未結束。
漸漸從音樂的震撼中清醒過來的人,慢慢地發現了更讓他們震撼的事情!
格拉夫曼在剛剛就感覺到了右臂的不正常,早年的傷痛,讓他的這條手臂再也無法演奏心愛的鋼琴,甚至連舉起稍重一點的東西都做不到。可是剛剛發生了什么?他驚訝地發現,自己的右臂情急之下,赫然正拿著手機,靈活的撥號!
這…這還是自己的手嗎?怎么會這樣?
格拉夫曼望著自己那條意外恢復如初的手臂,整個人頓時驚愕地怔在了原地!
他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但是他隱隱感覺,這奇跡的發生可能和剛剛那神奇的音樂有關!
在聽到那首音樂的時候,他就感覺得到,自己仿佛是被某種神奇的力量所包圍,那力量,讓他感覺到整個人就像是恢復到了年輕的時候一樣!
可是,這真的可能嗎?
音樂的確能夠讓人身心愉悅,甚至有的人可以借助于聽音樂來治療心理疾病,但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音樂可以治愈人身體上的傷病。
等等,好像自己聽學生朗朗和他說過,這個叫做楚揚的華夏選手,之前在國內,就曾經傳出過“音樂治病”的傳聞!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那這樣的音樂,豈不是真正來自神的音樂?
格拉夫曼望著自己那條恢復如初的右臂,有些不敢相信。他跌跌撞撞地跑到鋼琴前,迫不及待地坐在鋼琴前面,顫抖著將雙手伸到琴鍵上。
亂成一團的現場,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失態。甚至鋼琴聲起的時候,也沒有人顧得上欣賞,但是,坐在鋼琴前的格拉夫曼,已經是激動得渾身顫抖!
右臂真的好了!
靈活自如,沒有一點點問題!五根手指,也靈活得像是他年輕的時候。除了因為久未彈琴,變得有些生疏外,沒有一點點問題!
此刻的格拉夫曼,直想要大喊一聲“感謝上帝!”右臂的恢復,就像是給了他第二次生命一樣,這實在是上天恩賜給他的最好的禮物了!
不,這不是上天的恩賜,這是那個年輕人給的!
此刻的格拉夫曼,憑著一種對音樂的敏感,已經隱隱感覺到,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奇跡,一定和剛剛的音樂有關系。他沖到后臺,逢人就問,剛剛那個華夏選手去哪兒了。然而,沒有一個工作人員能夠回答他。那個小伙子演奏完了一首神奇的鋼琴曲之后,就悄悄地離開了。而那個時候,他們和大廳內的其他人一樣,都陶醉在音樂的境界之中!
“他怎么走了?他怎么不繼續比賽?”格拉夫曼沒有找到楚揚,整個人像是失去了魂一樣。
“是啊,像他這樣的人,還有什么必要來參加這樣的一場比賽呢?這樣的音樂,簡直就是神的杰作,又怎么能夠是這些普通人能夠欣賞、品評得了的?”想通了這一層,格拉夫曼慢慢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舞臺之下,一片混亂。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瘋狂的揮舞著自己的眼鏡。那是一副墨鏡,全黑的那種。就在剛剛,這位因為一場重病雙目失明的患者,剛剛重見光明!無異重生一樣的喜悅,讓他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興奮得像個孩子一樣又叫又跳!
一位四十多歲的金發女郎,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那飽滿得像是要滴出水一樣的嬌嫩肌膚。就在前幾分鐘,它們還難看得像是一堆松樹皮!
肖然已經徹底坐不住了,他拿出手中的相機、錄音筆、速記本,瘋狂地記錄著這一切!
在他看來,這已經不是一場鋼琴比賽了,這簡直就是一場瘋狂盛宴!
奇跡,也發生在了他的身上。長年伏案使用電腦,讓他患上了嚴重的肩周炎,一直疼痛不堪,痛苦非常。可是現在,他感覺那種酸麻脹痛的感覺,完全消失不見了!他的雙臂,輕松得像是二十歲的時候,自己好像突然之間變成了小伙子!他相信這不是幻覺,周圍正有很多人,和他一樣在驚訝著這神奇的變化!
“天!這一定是楚揚做的!好神奇的音樂,這簡直就是神跡!”肖然興奮地大吼著!
他拍到了很多很多的奇跡!
雙目失明的樂迷,重新獲得了光明,腿腳不便的老者,重新健步如飛,甚至連右臂早已殘疾的著名評委格拉夫曼,都完好如初,在鋼琴前彈了一小會兒。
這是瘋狂混亂的現場,但這也是一場盛大的狂歡!
每個人都在驚嘆著自己身上發生的生命奇跡!他們興奮的感激著、贊美著、高喊著、跳躍著,盡情地釋放著自己的激情!
“這是大新聞,這是本世紀最大的新聞!”肖然瘋狂地喊道。
他突然看到了不遠處同樣激動不已的羅紅梅。這個著名的央視音樂頻道的女記者,此刻也好像忘記了自己采訪的職責,正在對著自己水嫩的肌膚驚訝不已。
“羅姐,羅姐!這是楚揚做的,這是楚揚做的!”肖然跑過去,用力的抓住她的肩膀搖晃著說道。
“你說什么?什么是楚揚做的?”此刻的羅紅梅,還震撼在這巨大的奇跡之中,對于肖然的話,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
“這些奇跡!這些發生在大家身上的奇跡!這都是楚揚做的,是他剛剛彈的那首曲子!羅姐,我敢保證,這絕對是楚揚做的!他的音樂,擁有神奇的力量!”肖然大聲說道。
“什么?這怎么可能?那僅僅是一首鋼琴曲而已!”羅紅梅有些驚訝地說道。三十幾年的常識告訴她,肖然說的事情太離奇了!
“可是你還有辦法解釋這一切嗎?你難道沒看到格拉夫曼評委的胳膊都好了?還有復明的盲人,恢復年輕的人們,你怎么解釋?怎么解釋?”肖然有些瘋狂地追問道。
“我…我不知道。”羅紅梅喃喃自語道。
“一定是他,一定是他!不行,我要去找他,我要去給他做專訪!”肖然放開羅紅梅說道。
“可是,可是比賽還沒有結束呢,你難道不繼續報道了嗎?”羅紅梅在他身后追問道。
“比賽已經沒有必要再繼續了,勝負已分!在這樣偉大的音樂面前,任何的名次都是蒼白的。羅姐,如果你想要頭條的大新聞,我勸你現在就去找他,遲了,估計你就沒機會了!”肖然一邊大喊著,人已經跑到了門口!
“這太瘋狂了!”看著肖然消失的背影,看著亂成一團的人們,羅紅梅以手扶額,失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