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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五章 展廳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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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九文學網()海量站  譚超群酷愛書法,雖然他并不是一個書法家,而是一個官員,但在朋友圈子里,他卻一直以書法家自居。△,

  他經常對人說,自己最大的愿望就是退休了之后,每天寫字。當然,他說這話的時候,別人最多當他是說笑話。他今年剛四十五歲,就已經是正廳級高官,而且在燕京人社局任職,可謂年富力強,事業有成。

  譚超群愛書法,并不像有些官員一樣,純粹是附庸風雅,他是真正在這上面下了一番功夫的。當然,他的字還無法同那些職業的書法家相比,但在業余愛好的圈子里,還算是小有名氣的。

  地位不低,字寫得又比較好,自然就有不少人朝他求字,而譚超群對于這一點,也向來不介意。雖然中央已經有過文件規定,限制領導干部在書畫等藝術界發展,以防止有人投其所好,借求字之名行行賄之實,但譚超群是被華夏書協認可的會員,他的字的潤格,也是有明確規定的,所以對于求字這一點,他并不是太介意。

  今天正逢休息日,譚超群也約上了幾個朋友,一起過來看國展。結果剛來了不久,就發現了這幅“室雅蘭香”,頓時就被吸引住了。

  被這幅字吸引的當然不只他一個人,事實上,自從第一個人發現這幅字的不凡之后,這間小小的展廳,就如同一塊磁鐵一樣,吸引了越來越多的人來這里欣賞。

  楚揚的字,是不能單純用書法的標準來衡量的。他是修真者,而且是以修煉神魂為主的修真者,特別是他還是一個音修士。幾方面的因素,決定了他的字意境是相當之高的,甚至如遲立人所言。已經超越了歐體字的創始人歐陽洵,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畢竟歐陽洵只是一個古代的書法大家,而不是修真者。或許在技法上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但在意境上,和楚揚是沒有可比性的。

  楚揚的字。不但一般懂一點書法的人看了,會有一種被吸引的感覺,甚至連那些修行之人看了,也會被其字意深深吸引,甚至修行越高,越能看得出其中的不凡!

  譚超群是來得較早的,所以他在最里面。當他第一眼看到這幅字的時候,就被其風貌所吸引了。他越看越覺得喜歡,這幾個簡單的歐楷。仿佛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在吸引著他,讓他越看越是覺得被吸引。

  同行的有一個在燕京開商場的老板叫李威,他和譚超群的關系不一般,當然,這關系多是因為他“求字”建立的,他家里起碼有一百多幅譚超群的字,當然灑出去的“潤格”也不少。主要是這個人特別會說話。每次都能讓譚超群聽得很舒服,一來二去。就引為“知己”了。

  李威看到譚超群在這幅字面前駐立良久,不舍得離開,哪里不知道他看上這幅字了?就連他這個書法的半吊子,也看著這幾個字特別舒服。而且看著這展廳里人越來越多的架式,他就知道這幅字不一般。

  所以他的心里就動起了把這幅字買下來的心思。當然他買下字不是為了自己要的,而是要送給譚超群。因為譚超群是官員,由他親自來買肯定不合適,而到了這個時候,就是需要他“表現”的時候了。

  可是他也不認識這幅字的主人,而且附近也沒有工作人員。他也正著急呢,結果突然間外面就傳來一個聲音,稱是這幅字的主人,這真是想睡覺遇上枕頭了。

  可他沒想到的是,他還沒想著表現,譚超群已經先開了口。

  他一說要買下來,李威自然就不好和他搶了,他于是也站了出來,在譚超群的身后,幫著壓起了陣腳。

  兩個人都是各自領域里的成功者,氣度自然不同一般。來這里看國展的也大多都是有眼力價兒的,看出這兩個人不同尋常,特別是譚超群,那一身的官氣,只需要看一眼就能判斷出來。尋常的平頭百姓,見了這樣的自然是不會和他爭,所謂民不與官斗,就是這個道理了。

  譚超群也是有些失了方寸,他實在是太喜歡這幅字了,這才沒有考慮自己的身份,直接說出了買字的話。

  他看著走到自己面前的這個小姑娘,也有些暗自感嘆她的漂亮可愛。不過眼下,他并沒有多少心思欣賞她的美貌,最重要的是還是把這字買下來。

  許麗麗打量著眼前這個中年人,在官場這幾年的直覺,讓她一下就大致判斷出了對方的身份,但她和楚揚在一起的時間長了,什么大場面沒看到過?連秦淮生那樣的大人物都和她有說有笑的,對于這種官員,她早就免疫了。

  “不好意思,這字我不賣。”許麗麗禮貌地沖他笑了笑,一口回絕了他。

  楚揚送給她的字,那是絕對不可能賣出去的。且不說這幅字本身就是難得的精品,就沖著她對楚揚的感情,就絕不可能把這幅字賣出去。

  在這個男人身邊呆的時間越長,許麗麗就越是情不自禁地受到他的“吸引”,盡管她知道自己和他差得太遠,而他身邊的女人,也是那么優秀,但許麗麗依然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向楚揚要這幅字,她也是下了很久的決心才出口的,這幅字對于她,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

  “小姑娘,我出十萬,這字賣給我如何?”李威眼看著自己的“領導”開口買字受了阻,連忙挺身而出,開始了銀彈攻勢!

  十萬這個價格雖然聽上去挺多,不過在現下這個場合,卻并不是什么天價。來這里看國展的都知道,這里的字尋常一幅也能賣個幾萬塊,畢竟都是書法家的字。李威喊出的十萬雖然不算少,但也不算太多,最多就是一個不錯的價格而已。

  許麗麗聽了李威的報價,如同沒有聽到一般。她徑直走到那幅字的面前,就要伸手把它摘下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田運章和金石等幾個人,也終于擠了進來。他第一時間就看到了掛在墻上的這幅字!

  看到它的第一眼,田運章就如遭雷殛,整個人完全怔在了那里!

  這四個字仿佛有一種絕大的吸引力,在第一時間就抓住了他全部的心神!

  他是當代歐楷大家,家傳的書法。一輩子的心血,都放在了歐楷上。可以說,對于歐楷的熟悉,是刻在了骨子里的。甚至,他在練習歐楷中,已經悟出了一絲“道”的味道。

  正因為如此,才使得他在剛看到這幾個字的時候,就被其內蘊的精、氣、神所牢牢吸引,甚至看到這幾個字。有一種頓悟的感覺!

  這幾個字,向他展示了書法更高一層的境界,那是他苦苦尋找了幾十年,一直想要突破的東西!

  在來這里之前,田運章根本不相信好友遲立人所說的“這幅字的功力已經超過了歐陽洵”,他練了一輩子歐楷了,越是練得深,越是能感覺到古人功力的深不可測。歐陽洵那是什么人?書法界的初唐四杰。自創一體的大家,其字經過了幾百年的檢驗。無數的人學習他的字,這樣的人,豈是能輕易超越的?他在自己的講座里甚至提出過這樣一個論斷:在書法方面,今人永遠無法超越古人。

  關于這個論斷,他也解釋了自己的理由:因為今人不像古人一樣,需要用毛筆書寫了。古人用毛筆寫字,是一種必需,而今人寫書法,只不過是一種愛好,兩者之間所下的功夫。是沒有辦法相比的。

  他也一直堅信這個論斷,一輩子從事書法事業,也見了太多今人的字,別說超越古人了,連趕上古人十分之一、百分之一的都沒有。現在的社會越來越浮躁了,像書法這樣需要靜心才能搞好的東西,已經越來越沒有市場了。

  他曾經為這種現狀感到悲哀,也曾經到處呼吁,但一個人的努力,無疑是徒勞的。最終,他也只能把書法當做自己一個人的事業與追求而已。

  然而他沒有想到的是,今天,在這里看到的這一幅字,卻徹底改變了他這種看法!

  望著那四個字,田運章越看越覺得深不可測,里面仿佛蘊含了一種難以言明的大道,看得見,但卻摸不著!

  他正看得入神,卻發現有一只手伸向了字,居然試圖要把它摘下來。這樣的打擾,讓他頓時急了!

  “慢著!”他大聲喊了出來。

  許麗麗正在那里摘著字,聽到這聲喊,回頭卻發現是田運章老師。她對這個大學教授,還是比較尊敬的,見他喊停,頓時有禮貌地說道:“田老師,有什么事嗎?”

  “哦,沒事,姑娘,這字,能讓我再看一會兒嗎?”田運章經這一提醒,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和藹地沖著許麗麗說道。

  他并不提買字的事情,而且態度很好,許麗麗自然對他沒有多少反感。出于對他的尊敬,許麗麗點了點頭,反正現在這樣的情形,她就算是把字摘下來,恐怕也很難帶出去,外面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而且她剛剛在摘的時候也發現,這字實在是太重了,也不知道那個金石在裱的時候,用的是什么材料,她一個人的力量,居然還真有些吃力。

  “好吧,田老師,您看吧。”許麗麗沖田運章點了點頭,禮貌地說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也不好再強行把字拿走了,反正來都來了,展都展了,多一會兒少一會兒也沒什么關系。反正看可以,如果有誰想要買,她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李威眼看著自己報出這個價格,人家小姑娘理都沒理自己,臉上頓時覺得有些掛不住勁。倒是站在他身邊的譚局長,在詢問了一次被拒絕之后,就不再問了。畢竟人家是領導,自恃身份,不可能做出強買強賣的事情來,不過到了這個時候,就需要看他的表現了。

  “小姑娘,二十萬,怎么樣?這幅字我喜歡,轉給我吧。”李威一副財大氣粗的樣子,直接把剛剛說的價格翻了一倍。

  許麗麗皺了皺眉頭,看著李威。她很不喜歡眼前這個男人。雖然他挺像個成功人士,不過想到他居然想要“搶”自己的字,許麗麗就沒來由的一陣反感。

  二十萬很多嗎?如果放在以前,她還沒準真會為這個數字動心,可是現在,她一年的工資。就差不多這個數了好不好。再說,這幅字別說二十萬,兩百萬她都不會賣的。

  “不好意思,我說過這幅字是不賣的,二十萬不賣,兩百萬,兩千萬都不賣,我說的你聽明白了嗎?”許麗麗認真地、專注地看著李威的眼睛說道。

  被這樣直接“拒絕”,李威頓時覺得有些下不來臺。他臉一沉說道:“得太絕了,這樣不好吧。”

  “不好意思,我沒覺得有什么不好的,這是我的字,我喜歡怎樣就怎樣。”許麗麗當然聽出來了李威口里濃濃的威脅之意,但她不在乎。和楚揚呆在一起的時間長了,慢慢的也養成了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在中縣。面對那些省、市的大領導來打招呼、求關照,她都一律不給面子地打了回去。豈會怕這一個商人?

  “好,很好!”李威說完這幾個字,深深的瞪了許麗麗一眼,滿是威脅之色。只可惜人家小姑娘根本就沒看他,他這兇樣算是白做了。

  被人拒絕到了這個份上,李威也沒臉在這呆下去了。他和譚局長打了個招呼,自己先行離開了。

  只不過從國展中心出來,他卻是越想越不是滋味,今天在眾人面前出了丑,特別還是在譚局長的面前。這口氣他又怎么能咽得下去。

  所以,他做了一件讓自己后悔一輩子的事情。

  “狗子,二明,你們兩個給我盯住門口,如果看到一個這樣的小姑娘…”在離國展中心不遠的一個角落里,李威如此安排著。

  作為一個能在燕京經營這么多年的成功商人,他所擁有的能量,自然不只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些。丟了面子,李威決定動用點手段找回來。那個話一口鄉下土味兒,量來也沒有什么大來頭,找兩個人嚇唬嚇唬她,估計她就會乖乖把字送到自己手上了。到時候自己再轉給譚局長…

  李威想到這兒,不禁得意地笑了起來。

  國展中心里,包括田運章在內的許多人,依然在圍觀這一幅“室雅蘭香”。田運章一直盯著它看,整個人仿佛入了魔,著了迷。

  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中午,直到圍觀的人已經漸漸散去,而許麗麗的肚子也已經抗議起來,這才不得不把已經站在那里半天沒動彈的田運章給喚醒過來了。

  “田老師,已經快中午了,您看?”許麗麗眼看著這位歐楷大家看得如此入神,雖然有些不忍心打斷他,但看他這個架式,如果自己再不開口的話,他在這里怕是要站一整天也有可能。

  “哦?這么快?”田運章被打斷,有些戀戀不舍地從那四個字上收回目光。剛剛他看得入了神,只覺得在那些筆畫之間,仿佛存在著一種神奇的力量或是規律,他想要努力地抓住這些規律,但每次總是差了一點點。

  他再次把目光看向許麗麗,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樣,急切地問道:“姑娘,這幅字是誰寫的?”

  看到這位當代歐楷大家這樣的表情,眾人也都啞然失笑。同時也感慨著,這個世界上果然還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居然能夠讓“歐楷第一人”驚訝到這樣的程度,說實話他們也對這幅字的作者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田老師,這字是我的領導楚揚縣長寫的,怎么了?”許麗麗看著田運章急切地表情,有些奇怪地問道。

  “楚揚,楚揚…”田運章念叨著這個名字,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在他的記憶里,對這個名字一點印象也沒有,按道理說,華夏但凡有點名氣的書法家,他都應該聽過說才對啊。

  “華夏什么時候出過這樣一位歐楷大家了?這字的水平,已經是得了歐楷的神髓了,絕對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啊。”田運章自語道。

  “田老師,我領導不是專門搞書法的,他寫這個只是業余愛好,而且他很少給人題字的,所以在書法界知道他的人并不多。”許麗麗說著,神色間很有些驕傲。

  能夠讓這位當代的歐楷大家都震驚成這樣,由此也可以看得出來,領導的這幅字寫的有多好。想著這個男人來到中縣之后的種種神跡,如今又讓她發現了一個大大的優點,這不禁讓她的心里愈發覺得自豪起來。

  “業余愛好…”田運章品味著這幾個字,神色之間露出一絲苦澀來。

  他練了一輩子歐楷,最終居然不如一個業余愛好者的境界高,這真心讓他覺得有些接受不了。

  “田老師,田老師?咱們能走了嗎?”許麗麗看他有些失落,小心地問道。

  “哦,好好…”田運章說到這里,突然急切地問道:“對了,姑娘,能不能讓我見一見你的領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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