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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千二百五十九章 龍爭虎斗兩敗傷

熊貓書庫    東晉北府一丘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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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敬宣笑了起來,指向了遠處,王鎮惡所在的那條戰船上,就在王鎮惡的身后,一身橫肉的向彌正坐在前甲板的護欄邊上,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拿著一個酒壇子,在大口地往嘴里灌酒,一邊的兩個軍醫,正在他的身上敷著藥粉,裹著綁帶,這會兒的功夫,他的整個身體都快包成了木乃伊的樣子,而那兩把大斧,也是扔在了他的身邊甲板之上,精鋼的斧口,都砍得卷了刃。

  劉敬宣說道:“鐵牛倒是殺爽了,他眼看著鎮惡的座艦給妖賊圍攻,于是把自己的戰船也靠了過去,帶了十幾船的兄弟上去支援,我看他今天起碼砍了上百個賊人,兩把斧頭都給砍卷了刃呢,不過,這家伙還是真猛,殺人如割茅草,要不是他一直在鎮惡的身邊戰斗,只怕以鎮惡的武藝,恐怕早就沒命了呢。”

  劉裕嘆了口氣:“鐵牛真的是沒話說的好兄弟,老實說,我看著他在那里浴血奮戰的時候,我也無數次地沖動,想要我軍的后續部隊全面押上呢,可是理智還是戰勝了我的沖動,我一直在對自己說,相信鐵牛,相信我們北府軍的兄弟,這一次,我們能頂住的。”

  劉敬宣微微一笑:“除了我們北府軍的兄弟外,江州軍團的人馬也打得很不錯,我沒有想到,庾悅的那個江州軍團,這回能打得這么好,聽說,什么南康的州郡兵,尋陽的水手都加入了戰斗,而且斬獲不小呢。”

  劉裕的眉頭微微一皺:“這些人以前都加入過妖賊,不過,庾悅和陶淵明過去后,把他們都給收伏了,小石頭參與了這個過程,還跟我說過,這些個地頭蛇們其實挺能打,但很少離開自己的家鄉作戰,這次能給編入江州軍團出征,也是他們很多人頭一次離開家鄉,不過,這次的戰斗,他們的損失也很慘重,事后,我會按朝廷的法度,給予他們足夠的獎勵,甚至可以額外給些嘉獎呢。”

  劉敬宣點了點頭:“是的,能給他們一個為國征戰,立功贖罪的機會,是很好的,今天他們的表現,也值得這樣的獎勵,我來之前,有初步的統計,今天這一戰,我們前軍的損失傷亡就超過了七千,不過,相應的,妖賊的全軍崩潰了,斬俘和落水的數量超過六萬呢。”

  劉裕點了點頭:“主要的損失是由你們前軍給扛下了,全軍的傷亡大約是一萬左右,你們堅持戰斗,一直堅持到了風向轉變的時候,大量的敵我雙方戰船,在強勁的北風的作用下,漂向了南岸,我軍陸上的部隊,終于可以用強弩和投石機來直接支援戰斗了。那一刻鐘的箭石風暴聯合打擊,直接打沉了妖賊近百艘戰船,讓他們陷入了大亂,而這時我也下令吹響了反擊的號角,所有中軍和兩翼的戰團,全部加入戰斗了。”

  劉敬宣的雙眼都在放光,仿佛回到了幾個時辰前,那絕地反擊的時刻,他哈哈一笑,說道:“寄奴啊,我等著你的這個號角聲,等得幾乎覺得要過了一萬年,你可知道,那種我看著前面的兄弟們,看著鐵牛和鎮惡他們在殊死奮戰,自己卻是要守在這大將船上,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作戰而不能自己上,這滋味有多難受啊。他們揮動武器的每一下,不是砍在敵人的身上,而是砍在了我的心上,我恨不得自己不是什么前軍主將,而是一個普通的小兵,能沖上江州號,和鐵牛一樣,殺個痛快呢。”

  劉裕微微一笑:“你終于等到這個號角了,也等到了自己可以沖鋒陷陣的機會,我太了解你了,你恨不得跳過這前面的數百條纏斗在一起的敵我兩軍的戰船,直接跳上徐道覆的旗艦上,跟他單挑呢。”

  劉敬宣長嘆一聲:“讓你說中了,所以我還是上了這妖賊的當,當我軍全線反擊,無論是水流還是風向都開始對妖賊不利的時候,這戰斗的勝負,其實已經沒有懸念了,不過徐道覆為了盡可能地救出自己陷在戰團中的部下,居然一邊命令身邊的船隊向著遠處的我軍戰船發射投石,阻止我軍的突擊,另一邊開動自己的旗艦,在三十多條中小戰船的護衛下,向著我軍戰船反擊,直接就是沖著我的座艦而來,還掛起了旗號,要我上去跟他單挑。”

  劉裕平靜地說道:“你不應該上他的當的,他既然要來,那集結我軍所有的相鄰戰船的火力,將之擊沉或者是縱火焚燒就行,那是一條八艚巨艦,要是上去戰斗,會占用太多的時間,就算能奪取其船只,也會阻礙我軍追擊的速度,徐道覆這樣沖上來,其實是以單挑為借口,把自己這條巨艦橫在雷池口的這個水道之上,以作阻礙。”

  劉敬宣咬了咬牙:“所以說還是怪我,一時被憤怒和想要斬殺徐道覆的沖動沖昏了頭,就這樣帶兵上去,跟徐道覆單挑了,唉,哪怕我向后多看一眼,看到幾百條戰船就這樣給我們擋在了江面之上,無法再追擊敵軍撤退的船只,我也不會再執迷于和徐道覆的單打獨斗了。”

  劉裕微微一笑:“這才是我熟悉的阿壽啊,其實,就算換了是我,我想我也很難克制住跟徐道覆單挑的沖動呢,阿壽啊,還是你厲害,在這次一對一的戰斗中,也是重創徐道覆,斬斷了他的那根金鋼巨杵,讓敵我兩軍十幾萬人,都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徐道覆不是你的對手呢。”

  劉敬宣的臉色突然一白,一張嘴,“哇”地一口鮮血就吐到了船甲板上,劉裕連忙扶住了他:“怎么樣,要不要緊?”

  劉敬宣擺了擺手,推開了劉裕的胳膊,另一手扶著圍欄,緩緩地坐到了地上,他苦笑著搖了搖頭:“寄奴啊,恐怕這回,恐怕這回你不讓我解甲歸田,也,也不行了,奶奶的,徐道覆的這個金鋼杵,真他娘的夠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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