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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七百六十六章 拷問人心何所欲

熊貓書庫    東晉北府一丘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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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七百六十六章拷問人心何所欲第二千七百六十六章拷問人心何所欲  劉裕的腦子在飛快地運轉著,想著黑袍說的每一句話,從骨子里,他不愿意相信是劉毅指使的陶淵明做下的這一切,但從理智上,似乎又找不出更合理的解釋,除非,陶淵明是黑袍本人的部下,但若是如此,他又為何要把陶淵明復雜的另一面點出來,并指明是劉毅的指使呢?

  想到這里,劉裕沉聲道:“黑袍,你這是要挑撥我和希樂之間的關系嗎?陶淵明跟劉毅非親非故,甚至劉婷云也并不算得上是劉毅多鐵的關系,這等大事,他怎么會安排陶淵明這樣的外人來做?”

  黑袍微微一笑:“正是因為跟他非親非故,沒有關系,所以才好用啊,劉毅原來的身邊都是些只會打打殺殺的武夫莽漢,后來結交了郗僧施,謝混這些世家子弟,又不可能當成下人去驅使,只有陶淵明這樣的家伙,又有本事,又肯做黑活兒,又有個士人的虛名在外,真要是暴露了,還可以不承認他跟自己的關系,就算現在你去跟人說他們之間的關系,只怕也沒幾個人會信你吧。”

  劉裕咬了咬牙:“希樂跟我是公平競爭,犯不著用這樣的手段,而且,陶淵明之前幾次背叛舊主,他難道就會對陶淵明這么放心嗎?”

  黑袍笑著搖了搖頭:“陶淵明以前的背叛是在看出自己的主人沒有本事,即將失敗時才轉換門庭的,至于現在的劉毅,風頭正勁,還看不出這個可能。而且,劉毅身邊沒有頂尖的謀士,陶淵明可以說是唯一一個,兩邊是互相成就,都離不開對方,你沒有任何證據,也沒辦法拿陶淵明做什么。不然,落得個嫉妒賢能,打擊報復的名聲,以后恐怕就沒有人才來投奔你了。”

  劉穆之冷冷地說道:“好精明的算計,這么說來,當年出使后秦之后,陶淵明借口寄奴要在江北土斷,打著為那些給強制遷移的人請命的旗號,公開退出寄奴的軍府,就是為了讓所有人知道他得罪過寄奴,以后對他的處置都是出于打擊報復而不是公心?”

  黑袍滿意地點了點頭:“他很清楚如何用名氣作為自己的保護傘,其實這個本事,自古很多人都有,象竹林七賢這些人,故意表現得狂放不羈,不與君王合作,就是為了有這個名聲,君王如果強行對他們加以管制,處理,就會落得個不敬賢愛才,打擊報復之名,象曹操和司馬炎,都是一代大帝,不也是落得個刑名暴君之名嗎?”

  劉裕冷笑道:“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說,陶淵明先是公開得罪我,再是秘密投入希樂的手下,如此作為自保手段,他一直非議我的治國之道,然后派人四處散布,以阻礙我政令的通行,就是為了打擊我的威望,讓希樂有機會凌駕于我之上?”

  黑袍微微一笑:“你自己最清楚你的這個兄弟是什么樣的人啊,這不需要我來挑撥吧。”

  王妙音的眉頭一皺:“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陶淵明和劉婷云也是為了自保而唆使劉毅和劉裕對立,這跟加入你的組織為禍天下是兩回事。比起劉婷云,我更覺得你才是危險人物。如果只能消滅一個的話,肯定是消滅你!”

  黑袍笑著點了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要是你們三位不加入神盟,那不如先消滅的好,只可惜這次我失手了,不過我想,以后會有機會的。現在是不是該輪到我問最后一個問題了?”

  劉裕沉聲道:“我們想知道的事情,基本上都清楚了,從你身上,我也沒有什么想得到的了,不過,出于對這場情報交換的尊重,你還有最后一次提問的機會,問完之后,是戰是和,是生是死,就交給上天決定吧。”

  黑袍眼中的笑容漸漸地退散,他的眼中閃過一道冷芒,直刺劉裕:“我想問的最后一個問題,是對你劉裕的,你究竟想要什么,究竟要做什么?是要權力?功名?執念?”

  “你折騰了這么多,想要改變一切,打破一切,最后卻是讓那些跟你沒有什么關系的草民翻身,他們對你可沒什么好處,反而會讓你和你最親近的人反目成仇,包括你身邊的這兩位。”

  “你以為他們真的支持你的那個人人平等的理想世界嗎?只怕到了你真要這么做的時候,也會跟他們和跟劉毅一樣翻了臉吧。所以我一直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今天也許是你我此生最后一次對話了,我想聽聽你的實話。之前的問題,你我的回答都是真真假假,但在這事上,我想你沒必要再隱瞞或者欺騙我了吧。”

  劉裕一動不動地看著黑袍,沉聲道:“你真的想知道嗎?只是我覺得,恐怕以你對這個世界的認知,怕是永遠也無法理解我的想法。”

  黑袍搖了搖頭:“我會試著去理解,你可以表達你的想法,不管在我這里看來有多荒唐,我都會仔細地聽。”

  劉裕點了點頭,沉聲道:“好,那我就說說我平生的志向和所愿。我剛出生的時候,就沒了娘,因為家里太窮,父親也不想要我,把我送到了別人家,但是我好心的姨母收留了我,把我撫養到了四歲,而我的后娘也是一位偉大的母親,在自己也有兩個兒子,家境困難的情況下,還是接我回家,讓我有了一個完整的家庭。可以說,我這一生,雖然命運悲慘,但也很幸運,碰到了兩位偉大的母親,她們教會了我這個世上不止是有那種冰冷的利益,還有人間的真情。”

  “至于我的父親,我曾經長期地恨他,恨他從小就拋棄我,但是后來我才知道,他把我送人,不是因為不要我,而是以他當時的家境,根本無法養活我,只有把我送到別家,還可能活下去,后來為了能接我回家,他沒日沒夜地辛苦勞作,為了這個家,為了老婆和三個孩子,他拼了命,身體也垮了,最后積累成疾,因病逝世,從他的身上,我知道了一個男人的擔當和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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