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哈哈一笑,看著王妙音:“我最欣賞你的就是這點,妙音,如果你是男兒身,一定是天下奇才。”
王妙音得意地眨了眨眼睛:“我是女兒身又如何?裕哥哥,以后你領軍打仗,我也可以陪著你,幫你出謀劃策呢,胖子能想到的,我也能幫你想到。”
劉裕微微一愣,轉而搖了搖頭:“不行不行,軍中不能有女人的,這是規矩。我就算再舍不得你,也不可能讓你留在軍中陪我的。”
王妙音的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勾了勾嘴角,看似不經意地說道:“那慕容蘭是怎么回事,她也是女人,為什么可以在軍中這么多年?”
劉裕本能地說道:“她不一樣,她是女扮男裝,我們一開始不知道她是個女的,要是知道的話……”
王妙音抬起手,輕輕地撩了一下自己額前的秀發:“就算你們后來知道她是個女子,這慕容蘭不一樣是在秦軍中任職么,聽說還當了個都尉,換在咱們大晉,可以算是個軍主了,跟裕哥哥你平級呢。”
劉裕嘆了口氣:“慕容蘭自幼習武,騎射本事嫻熟,武藝高強,不管是男是女,這戰斗的能力,完全可以讓她在軍中留下來。妙音,你并不會武功,兵兇戰危,在軍中的話,我……”
王妙音堅定地搖了搖頭:“裕哥哥,胖子也不會什么武功,為什么他可以留在軍中?”
劉裕微微一愣,轉而笑道:“那不一樣,胖子是個男人,而且,他學富五車,可以在軍中處理文書,參贊軍機。”
王妙音正色道:“這些事情我也可以做,而且可能不比他做的差。裕哥哥,我不是無用之人,我會幫到你的,為什么你就這么不信任我呢?”
劉裕笑著想要去握王妙音的手,可是她卻把小手給甩到了別處,身子也側了過來,背對著劉裕,看起來是使小性子了。
劉裕的臉上仍然掛著微笑,可是表情卻變得嚴肅起來:“妙音,不一樣的,我們漢人講陰陽五行,女子性陰,可能會影響軍中的陽剛之氣。而且,如果作為軍官,個個都帶妻妾家人隨軍,會讓士卒們怎么想怎么看?軍紀就無法維持了。”
“慕容蘭畢竟是個胡女,北方的胡人,一向是全民皆兵,女子亦可上陣騎射,加上慕容蘭精于情報,能做許多戰場外的事情,所以她在軍中,應該是個特例,除了她以外,秦國軍中,也沒見有什么女子出沒吧。”
王妙音轉過了身,看著劉裕:“可是慕容蘭畢竟從軍了,她可以做到的,我也可以做到,我能跟她一樣,女扮男裝,隱姓埋名,就在你的身邊。裕哥哥,我不會在戰場上拖累你的,就象上次你我一起去北方,跟丁零翟氏交易,與慕容蘭和姚興碰到,我完成的也挺好吧,沒有拖累你吧。”
劉裕搖了搖頭,平靜地說道:“那是兩回事,戰場之上,是千軍萬馬,我不可能顧及到身邊的你,要知道,哪怕是一絲的分心,可能都會付出性命的代價,不僅是自己的性命,還會是千千萬萬的人的性命。主將一旦戰死或者受傷,那部隊會失去指揮和控制,瞬間就崩潰。這次我們能大勝,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一箭斃了苻融,讓秦軍徹底崩潰。”
王妙音搖了搖頭:“我不會分你心的,你只需要把我當成你別的兄弟就可以,不必在意我的生死,甚至,甚至我可以在大戰時,留在大營里,遠遠地看你就可以了。”
劉裕嘆了口氣:“戰場之上哪有什么安全的地方?就算是大營,出戰之時,留守的兵力空虛,也可能會給敵軍出奇兵偷襲。象韓信的背水一戰,就是正面相持,然后出了小股部隊偷襲敵軍的營地,換上本方的旗幟,一舉破敵。你就算留在大營之中,我只會更加擔心的。”
王妙音幽幽地嘆了口氣:“說來說去,你就是不肯帶我上戰場,罷了,誰叫我不是慕容蘭,沒她的那一身武藝呢。裕哥哥,有的時候,我真的挺羨慕這個女人,至少,她可以一直和你在一起。”
劉裕笑著拾起了王妙音的手:“怎么了,你吃醋了嗎?我跟慕容蘭是敵人,就算以前在一起的時候,也只是合作和利用的關系,這跟和你的愛情,完全不能比,你不要想多了。”
王妙音看著劉裕的眼睛,星眸之中,光波流轉,她的表情變得無比地認真:“裕哥哥,慕容蘭是絕色美女,更有一般女兒家不具備的那股子英武之氣,我就身為女子,有時候都會動心,你跟她在一起這么久,當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后,就沒有一絲一毫的動心嗎?”
劉裕斷然道:“沒有,妙音,你是不相信我對你的愛情嗎?我心中有了你,每天做夢都是你的影子,怎么可能再有別人?”
王妙音的眼中閃過一絲欣喜之色,轉瞬即沒:“可是,可是我畢竟不在你的身邊,而慕容蘭,慕容蘭那么漂亮,又那么聰明,整天在你的身邊,哪個男人會不動心?”
劉裕笑著搖了搖頭:“慕容蘭確實是絕色佳人,但是,她跟我們不是一路人,她有她的國家,有她的立場,而這個立場,跟我們在很多時候是對立的,只這一點,我跟她可能都會是以死相搏的仇人,又怎么可能有愛情呢?”
王妙音的眉頭舒展了開來:“我相信你,裕哥哥,只是,只是慕容蘭她也會這樣想嗎?她對你,可曾有過什么情意?”
劉裕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但我知道,這個女人出賣過我,出賣過我的兄弟,背叛了我的信任,雖然在壽春城中,她最后救了我,但我永遠也不會原諒她的背叛,她背叛過我一次,就會背叛第二次,第三次,因為她的命運,甚至連她自己都不能決定,而是要由慕容垂來決定,這是個可悲的女人,對于她,我只有一句話,漢胡不兩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