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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妖道毒計陰謀生

熊貓書庫    東晉北府一丘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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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刁逵的臉色微微一變,仍然保持著剛才的鎮定與從容:“哦,孫教主覺得能有什么大禍呢?劉裕不過是個勇夫,還真的能對我們刁家構成威脅?”

  孫泰嘆了口氣:“如果只是一個劉裕還好辦,但現在他給謝家看上了,那謝鎮軍不惜把廣州刺史這個肥缺給了您,這說明他在劉裕身上寄托的希望,比一個大州刺史還要大,如果真的讓他這樣培養劉裕的話,那就算劉裕離開了京口,但下次他回來時,可能已經是統兵大將了。”

  “大晉自開國以來,雖然朝政多數時候是被上層的高門世家所把握,但靠著戰功上位的底層人士也并不在少數,蘇峻、恒溫不都是這樣控制了朝政嗎?他們還沒有象謝家這樣的頂級世家從一開始就扶持呢。”

  刁逵兄弟臉上的笑容漸漸地消散,刁弘有些不信地說道:“謝家就舍得這樣扶持一個鄉巴老?他們自己的子侄就不能統兵打仗了?劉裕再強,也不過是個小兵,謝鎮軍可是大將啊。他們會把這領軍之權讓給劉裕這種人?”

  孫泰勾了勾嘴角:“一切皆有可能。北方的胡虜,他們民風尚武,無論是皇家宗室,還是達官貴人的子侄,無不是從小就弓馬嫻熟,只要有兵,就可為將。”

  “但我大晉的高門世家,卻是崇尚玄學,好逸惡勞,就連在城中行走,也多是要坐肩輦之類,連走路都不愿意,這是現在的高門子弟的主流,在這種風氣之下,看不起軍漢,討厭打仗,不就是上品貴族的價值取向嗎?”

  刁逵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語道:“是啊,這些個文人,連桓溫都看不起,說他不過一個老兵,更不用說劉裕了。可實際上,不靠了這些軍漢,這些只會風花雪月,附庸風雅,坐道談玄的家伙,又怎么能過得這么逍遙快活呢?”

  孫泰笑道:“所以大晉的上層高門的墮落,已經是不可改變的事實,即使是謝家,桓家這樣的家族,二代子侄如謝鎮軍這樣的尚可一用,但再下一代,只怕是沒什么優秀的人才了。要讓他們把子侄從小就送進軍營,和這些軍漢們天天操練,同吃同住,那可比殺了他們都難過啊。”

  刁弘嘆了口氣:“我明白孫教主的意思了,你是說只有劉裕這樣的人才能進軍隊,才能跟這些軍漢們打成一片,所以多年以后,如果他一直打仗,就會在軍中步步高升,甚至有控制朝政的可能。因為,世家子是不屑于跟他在軍隊里爭奪地位的,對嗎?”

  孫泰點了點頭:“正是,還有一點是很可怕的,劉裕是京口人,這京口會是謝鎮軍組建新軍的主要兵源來處,這從他微服私訪,幾次來京口就可以得到證明。劉裕在軍中,那些袍澤都是他的鄉里鄉親,而他那套豪俠作派又很能在軍中吃得開,所以即使打完了仗,部隊解散回鄉,這些軍士仍然會認劉裕。”

  “反倒是謝鎮軍這樣的大帥,他是不會直接到軍中跟士兵們同吃同住的,天然地就跟這些軍漢隔了一層,論號召力肯定不如劉裕。仗一打完,他也要交還兵權,所以說,這只會白白地便宜了劉裕。”

  刁逵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這么說來,謝鎮軍寧可要扶劉裕這個外人上位,也不謀他謝家的發展了?”

  孫泰搖了搖頭:“不,謝家子侄既然不肯從軍,那就只有找個忠于謝家的人代他們在平時來掌握軍隊。這種人在北方胡人那里叫部曲,都是幾代忠于某個家族的,戰時也是沖鋒陷陣在前。我看謝鎮軍,是打起了劉裕的心思,這回他示恩于他,劉裕肯定是以死為報,起碼這幾十年,是不用擔心軍權旁落了。”

  刁弘咬了咬牙:“謝家的這個算盤打得也太精了。大哥,我算是聽明白了,這個交易咱不能做,孫教主說的有道理,謝家肯用廣州刺史來換劉裕的命,那以后一定會把劉裕扶得比廣州刺史都要大,到了那時候,咱們就危險了!”

  刁逵的眼中兇光一閃:“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晚上派人做了劉裕,謝鎮軍和王秘書要是過問,就說不知道,到時候抓幾個山賊土匪當替死鬼就是,謝鎮軍也不可能為這點事真的跟咱們翻了臉,再怎么說,咱們后面還有王尚書和會稽王呢。”

  孫泰嘆了口氣:“刁刺史,貧道說句您不愛聽的話,會稽王和王尚書,是不會為了您去正面得罪謝家的。”

  刁弘不滿地嚷了起來:“怎么不會,不就是因為陛下想要奪回大權,這才扶持會稽王分那謝安的相權嗎?這不正好是個好借口,說不定還可以奪了謝家的鎮軍將軍之位呢。”

  刁逵搖了搖頭:“二弟,別這樣說,孫教主說的對。現在大敵當前,大晉的西邊荊湘之地,完全是桓家在撐著,而東線從兩淮到廣陵,就只能靠謝家來組織新軍抵抗了,在這個時候,無論是皇帝,還是會稽王,甚至是王尚書,都會不跟謝家內耗,誤了國事的。最后給犧牲的,只有我們刁家。”

  刁弘的嘴巴張了張,額頭開始冒汗,卻是說不出話來。

  刁逵看向了孫泰:“那這劉裕,能不能動了?既然此人非除不可,那我們要付出什么樣的代價,或者說有沒有什么好辦法,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讓劉裕去見閻王,又不會引起謝家的不滿呢?”

  孫泰站起了身,來回踱起步來,刁氏兄弟見多了他這樣,知道他是在邊走邊思考,全都大氣不敢喘一口,四道熱切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孫泰,似乎想要看透他的內心。

  突然,孫泰停了下來,他的雙眼一亮,嘴角邊勾起了一絲邪惡的笑意:“嘿嘿,有辦法了!”

  刁逵和刁弘全都從坐榻之上跳了起來,異口同聲地說道:“什么辦法?”

  孫泰的眼中冷芒一閃:“劉裕的家人這回受了重傷,而劉裕本人也給綁曬,同樣需要外敷內服藥物,才能不至于落下病根,咱們就在這藥上作作手腳,讓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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