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是聽誰說的,在旁的看來,他是與丹穴山二太子同歸于盡的,既然二太子的消息沒有放出去,那么很有可能當晚的目擊者們,都被消除了那一段記憶,除非是那些個看熱鬧的神仙們說的?
想一想,以清幽夢的身份去問那些仙家們,他們應該不會見外吧?可能是他們說的他死了。
“既然別人說他死了,你為何覺得他沒有死?”
“直覺。”
“…”林蘇青聽得眨了眨眼睛,想不到怎么接她的話,轉念一想道,“嗯…也對,你是幽冥雙神的掌上明珠,你的直覺應該…”
“對于生死,不曾錯過。”
“…”這話我沒法接。
林蘇青真想揭開面具好好的揩一把額頭上的汗水。
“其實那天還不見了一個,卻沒有人提起,他們好像都遺忘了似的。”
“誰?”
“當屆的天修院榜一,夕夜。”
夕夜拿了天修院榜一???林蘇青第一詫然的竟是這個,一不小心錯漏了清幽夢想說的重點。
“你為何驚訝?”
“啊?”林蘇青慌忙補上理由,“大千宴何等重要的宴會,一夜居然少了兩名學子,能步驚訝么,況且還是兩名如此特殊的學子,一個是天瑞院破例招收的學子,一個是大名鼎鼎的天修院榜一…不得了的了不得啊。”
“可是所有的學子都仿佛不曾見過夕夜似的,不曾聽過任何提及。”
“如幽夢姑娘這般出塵絕世,那晚應該也在大千宴吧?”
“不在。”清幽夢目光如炬,犀利得不可逼視。
林蘇青想了想,而他們應該是想到一處去了,之所以大家都忘記了消失的天修院當屆榜一,而唯獨她卻記得,正是因為她當時不在。
“所以你覺得這其中有蹊蹺。”
“天瑞院破例招收的唯獨的一名學子,在大千宴領著魔軍闖入三清墟,而后失蹤,天修院當屆榜一的翹楚亦在事發之后失蹤。并且,當晚在場的一眾學子一概被抹去了有關于他的記憶。這些事情都在同一時候發生,難道不蹊蹺嗎?”
感覺清幽夢即將想做的事情,和他想做的事情有異曲同工之處。如果她真的想查清楚這中間的蹊蹺,那可要費盡大功夫。
不過,卻是個好提議,在二太子蘇醒之前,他可以和清幽夢去冒這個險,原本他自己也想知道,同時還不耽誤他追求清幽夢換取九死還魂鎖。
一箭雙雕,兩全其美。
“嗯,你說得有道理。”林蘇青不接她的話,只問道,“那你覺得夕夜還活著嗎?”
“活著。”她毫不猶豫的給出了回答。
“也是直覺?”
“嗯…”她自知沒有足以確認可以依傍的有力證據,被質問也有些不好面對。
“那你覺得毒師兄空城還活著嗎?”
“我若說空城也還活著,你相信我嗎?”
林蘇青登時怔愣,他是見證了毒師兄的死的…雖然他也沒有想明白毒師兄到底是什么時候死的,又是因為什么而死的。他以為是毒師兄布的局太復雜,不去調查于是肯定想不明白。
仿佛是看出了林蘇青心中的質疑,清幽夢寒面道:“你可知天瑞院的幻術?”
“我非天瑞院學子,我怎會知曉。”
良心痛不痛的吧,反正肯定不能說我知道。畢竟他秦且只是一介散修,世間年青一代的修行,連三清墟還有個天瑞院恐怕都不曾耳聞,他要是還知道天瑞院的專術,那他這個散修還得了了?
“天瑞院最有名的術法便是幻術,不過,因為天瑞院最后一任掌院先生辭世之后,天瑞院的幻術便隨之失傳百年了。因此天瑞院未曾再招收過學子,也未再委任過掌院先生。而那一年之所以破例招收了那名學子入天瑞院,便是因為他會幻術。”
她忽然提起天瑞院幻術…難道…
“和毒師兄空城死…其中有什么關聯嗎?”
“當然有關聯。”清幽夢肅面寒山,一字不茍道,“幻術其實起源于妖界,是妖界的術法。”
“你的意思是想說,毒師兄空城對大家都使用了幻術?”
“不。”沒曾想清幽夢卻否認道,“空城應該不會幻術。修習幻術對靈力有極高的要求,不是誰人都可以修習。”
“那是?”
“應該是有人幫他使用了幻術,以他為本而已。”
思路很清奇,林蘇青忽然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就像空城最擅長的術法是寄生于他人最擅長術法之上,凌駕他人對自己使用自己所長。
也曾經對他施展過,確實寄生在了他所擅長的幻術之上,并且凌駕著他對自己施展了幻術。
可是也正如清幽夢所言,幻術對靈力有極高的要求,不是尋常想修便可以修。并且不僅僅對靈力有苛求,對修習者的心智與自控力也有極高的要求。因而要想凌駕于他的幻術之上,沒有那么簡單。
但空城卻做到了,并且做得很極致。換句話說,如果是有擅長幻術的高手在暗地里幫著空城,那倒是很有可能的。
聯想到空城提過的那一年出了兩個醉月雪芽,莫非…是要以這樣的方式保護空城?那么不禁有另一個疑惑了,妖界到底發生了什么狀況?
這廂林蘇青的腦子繞來繞去糾結得一個個都是解不開的死疙瘩,那方清幽夢看著他出身發呆,卻忽然生起了一種想法。
“你出神的時候很像他。”
“你別和我說像山蒼神君,我區區一介小散修,可不敢攀比神君。”其實是不想再多誰的替身,只做他親爹老子的替身就夠可以了。
“不是,像那個天瑞院的學子,林蘇青。”
“…”這還能被你看出來了?“哦?是嗎?哪里像?他有我帥氣嗎?”
“…”清幽夢似乎是想白他一眼,卻又懶得白他那一眼。
片刻后說道:“他在想事情時,眼神也會如你一樣四處游離,似有落點之處卻又無落點之處。”
“哦,許多人在思考事情的時候都有這個習慣。”
“可是他沒游離一個方向都會間隔眨一次眼睛然后眨兩次眼睛。”
林蘇青無話可說,想來他曾經與清幽夢也不曾多相識,居然觀察如此細微。不過他現在的身份是秦且啊,正在追求清幽夢的秦且怎么能忍這種話題?
“你對他倒是特別關注。”自己對自己爭風吃醋,是個什么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