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慕云在與組織失去聯系的情況下,還能營救湘鄂豫邊區的機關人員,實在是太難得了。要知道,九頭山上有中統的人。同時,這批人還被軍統盯上了。一旦他們落入軍統之后,后果不堪設想。
“野草對九頭山的影響很大,以后,我們要收編九頭山這支隊伍,可以讓野草去做工作。”邊明澤微笑著說。
九頭山將新四軍的人解救出來后,應成杰馬上送來了消息。所有人員,都得到了妥善安置,不久之后,就能與組織會合。這五十五人,都是湘鄂豫邊區領導機關的工作人員,他們一旦被俘,將會對湘鄂豫邊區的工作,造成極大的損失。
“如果我們能與野草及時溝通,想必還會有更多重要情報傳來。”胡夢北篤定的說。
他始終覺得,讓自己去聯系朱慕云,是最合適的。不就是受了點傷么?只要沒死,就還能為革命工作。
況且,胡夢北也很擔憂,邊明澤這些年,一直在根據地工作,為了一個朱慕云,讓他涉險,也是很危險的。假如邊明澤出事,后果更加嚴重。
“所以,我得趕緊去趟古星。”邊明澤說。
“邊部長,我覺得還是我去比較合適。”胡夢北堅持著說,他在古星生活了好多年,對古星的環境非常熟悉。而且,他還有正當的身份掩護。
邊明澤自從在根據地工作后,一直在機關工作,而且,他又是邊保的部長,怎么能因為一名情報員,而深入敵后呢。他知道,邊明澤親自聯系朱慕云,說明對朱慕云非常重視。可是,朱慕云再重要,也不能讓邊明澤去。
邊明澤的決定,自然不能輕易更改。可胡夢北身上的傷還沒好轉,根本不可能回古星。邊明澤看出了胡夢北的擔憂,他安慰著胡夢北。
“你放心,我只會與野草見一面,親自向他布置任務,安排好以后電臺聯系之事,馬上就會回來。”邊明澤微笑著說。
“你是領導,你說了算。”胡夢北很是不滿的說,原本他應該向首長反映情況。可是,關于朱慕云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為了朱慕云的安全,也為了嚴格遵守保密制度,他只能用這種方式,表達自己的不滿。
“我今天晚上動身。”胡夢北說,他知道朱慕云的名字,已經有近兩年時間。可是,還沒有見過朱慕云。
在地下工作中,像這樣的情況很多。有些同志,相互之間充當聯絡員,但從來沒見過面的情況,也屢見不鮮。之所以要見一見朱慕云,主要是想叮囑朱慕云,在新形勢下與敵人,要注意保護自己。
然而,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當天下午。他們附近出現了部隊,所有人只有緊急轉移。晚上,好不容易擺脫了追兵,邊明澤已經不具備啟程去古星的條件。因為,縱隊晚上召開了一個緊急會議,為了避免再出現被追逐的情況,應該對來犯之敵,給予堅決打擊。
只有打掉了國民黨軍隊的氣焰,他們才不敢輕易出動。作為邊區保衛部部長,邊明澤的任務,來防敵人滲透。根據情報,已經發現小股敵人,偽裝成老百姓、商販,混入了根據地,趁機打探新四軍的情況。
內部的敵人,危害是最大的。邊明澤的行程,只能臨時改變。他的任務,是保護根據地安全。一旦讓特務混了進來,很有可能會影響接下來的戰斗。
“老胡,你真是烏鴉嘴,我還真不能去古星了。”邊明澤抽了點時間,去見了胡夢北一趟。他已經在想,給胡夢北安排一個安全的地方養傷。只是,胡夢北才動完手術,目前還不適宜馬上轉移。
“本來你就不應該去,如果你想見野草,可以讓他來一趟嘛。”胡夢北欣慰的笑了,寧愿讓朱慕云來根據地,也不應該讓邊明澤去古星。
“相比野草的重要性,我的安全不算什么。”邊明澤搖了搖頭,他雖是邊保部長,但根據地沒有了他,隨時可以有新的保衛部長。
可朱慕云則不然,如果他出了事,將是巨大的損失。自己具有可替代性,而朱慕云的作用,無人可替。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朱慕云的重要性比他強得多。
“你和野草同樣重要,邊保長,伍院長說我的傷恢復得很好,是不是由我返回古星?”胡夢北說。
“不行,今天晚上,你就要和醫院一起轉移。以現在的形勢,你暫時不能回古星。”邊明澤搖了搖頭,同志的安全是很重要的。胡夢北還不能下地,怎么經過沿途的關卡?
再說了,從根據地到古星,也有這么遠的距離。如果在路上,胡夢北的傷勢惡化,又該怎么辦?同志們的生命,都是寶貴的。不能因為工作,而讓他們身陷危險。
“那就只有一個辦法了。”胡夢北緩緩的說,他與朱慕云之間,早就約好了緊急聯系方式。如果兩人不方便聯絡,可以用其他辦法傳遞情報。
“什么辦法?”邊明澤問,現在,任何行動,都有可能給朱慕云帶來麻煩。就算讓再讓肖鋼夫婦進古星,也有可能給朱慕云帶來危險。況且,肖鋼與部隊一起轉移,遇到了襲擊,此時還沒聯系上,根本不可能通知他執行任務。
“寫信。”胡夢北緩緩的說,朱慕云給了他一個地址,如果兩人不方便用電話、標記、報告廣告之類的方式聯絡,就只有寫信了。
“這算什么辦法?”邊明澤嗤之以鼻的說,憲兵兵有負責郵檢的部門,所有進出古星的郵件,都會被檢查。特別是信件,只要稍有不正常,就會被拆開檢查。
像朱慕云這樣的身份,寫給他的信件,豈有不被檢查的道理?恐怕這樣的方法,不是給朱慕云傳遞情報,而是讓朱慕云暴露給特務。
“只要組織上派一位可靠的同志,在古星任何一個郵筒,將郵件投進去之后,野草很快就能收到信。”胡夢北說,這封信沒有任何問題,也不會使用密寫。真正的奧妙,在于地址。
胡夢北剛開始也很好奇,朱慕云自知會采用這樣的方式呢?朱慕云在古星有好幾個安全屋,讓自己的同志,直接將信件送到安全屋不就可以了么?比如說胡夢北在朝陽巷的房子,把信放到那里,再在街口做上標記。
朱慕云看到之后,從地道到他房間把信件拿走,整個過程神不知鬼不覺,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但是,朱慕云覺得這種方式還是不太好,首先,得保證這名同志絕對可靠。其次,就算送信的同志可靠,也可能被特務跟蹤。一旦特務發現朝陽巷的房子,誰敢保證不會發現對面朱慕云居住的房子?
雖然這種情況出現的幾率不高,但也不是沒有。而送信的話,就算出了任何問題,也不會牽連到朱慕云。
“這與我們的方式有何不同?”邊明澤問。
“因為信件的地址,是不存在的。或者,那個地址,早不人去樓空,很久沒住人了。”胡夢北緩緩的說,朱慕云竟然讓人把信寄到那樣的地方,實在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那野草怎么收到錢?”邊明澤驚訝的說,不存在的地址,沒人居住的地址,不是要被郵局退回的么?
“我也不知道,問了這小子,但他笑而不語。當時我也沒在意,現在看來,這種方式是最穩妥的。”胡夢北說,就算送信的同志出了任何問題,也不用擔心泄密。
“那如何告訴他情報內容?”邊明澤問,朱慕云有自己的辦法,他就不去猜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工作方式,只要安全就可以了。
“信件完全沒問題,就是普通的家書。但是,發信人的地址,讓野草看到,就能知道傳遞的情報。”胡夢北說,他與朱慕云約定了五個地址,每個地址對應一條情報。
比如說濟南路二號,朱慕云一看,就知道是兩天后見面。古沙街六十八號,則是用新密碼接頭。中山路七十四號,則是讓朱慕云去四號聯系站,取出電臺和密碼本,直接與邊保聯系。如果是東興路十八號,則是長期潛伏,隱蔽待機。
“野草同志的安全意識還是很強的。”邊明澤說。
他馬上準備書信,至于信封上的地址,就用“中山路七十四號。”這封信,將由古星邊保派交通員,特意去中山路寄出。朱慕云看到信上的地址后,將去四號聯絡點,也是就是朝陽巷胡夢北的住所,拿到他的電臺和密碼,與邊保直接聯系。
邊明澤寫好信后,馬上安排人送去古星。就在交通員走后,醫院和機關馬上開始轉移。根據偵察員的情報,在枧頭沖附近的淘沙洲,駐守著新2軍的一個團,湘豫鄂挺進縱隊決定,堅決消滅這個團。
第二天,湘豫鄂挺進縱隊以第2、第3團和京安、京應、隨南等地方武裝,運用迂回包圍戰術,向侵占淘沙洲一帶的新2軍1個團進行反擊,連續攻下周圍幾個山頭陣地,直取淘沙洲,殲滅該團大部,擊潰前來支援的第6縱隊兩個支隊。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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