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帝國之中強者如云,普天之下,能無聲無息來到我這個房間里的人,其實不在少數,外面的警戒,應付普通的高手還可以,但在強者眼中,也不過是小孩子弄出來的東西!“嚴禮強微笑著看著那個人的面孔,“能來到這里的人中,喜歡戴面具的不多,而且面具上畫著的是地府判官嘴臉的人,那就更少,能來的,戴著這樣面具的,而且多少還和祁云郡與我有那么一點關系的,估計天下只有一個了…”嚴禮強頓了頓,臉上笑意更濃,“泰米巴腦袋的殺胡令獎勵早已經兌現,幾萬畝的草場雖然多,但對我來說不算什么,我是言出必行,這件事上,我們算合作愉快,所以號稱天下第一的殺手組織的幽冥來找我自然不會是為了殺胡令的事,而我們之前也沒有其他往來和交流,看你的樣子也不是來殺我的,而你們做的生意卻是和殺人有關,想到我最近得罪的人有點多,應該是有人找到了你們,想要把我當成目標吧…”
“厲害,厲害!”那個戴著判官面具的黑衣人直接贊嘆了起來,面具后面的雙眼光芒閃動,顯得很是驚異,“世間都傳說平西王能在夢中得神人垂青,心思武功常人都難以測度,我之前還有些懷疑,但是現在一見之下,才發現殿下果然不凡,眨眼的功夫就把我的身份和來意猜了個不離十,佩服,佩服!”
“呵呵呵,現在能兌現你送的禮物么?”
“我的禮物,就是一個消息,蘭州刺史顧同安派人找到了我們,出了大價錢,想要殿下你的腦袋!”戴面具的那個人隨口就說出一個驚天消息。
嚴禮強眼中精光一閃,依舊不動聲色,“我能問問那個人到底出了多少錢么?”
“黃金五十萬兩,再加上殺了你以后他能從祁云郡發生的變局之中全部獲利的一半…”
“那你們為什么不接呢,這可是大生意!”
“我們幽冥雖然是做的是殺人的生意,但我們也有自己的規矩,不是什么活都接的,有三種活,我們不接,叫三不殺,涉及皇室與朝中重臣的活兒我們不接,我們不參與朝中爭斗,涉及忠臣遺孤烈屬血脈的活兒我們也不接,這是盜亦有道,第三就是護衛百姓威震異族之人的活我們不接,畢竟不管如何,我們也是大漢帝國的人,我們可以殺人,但不能去當漢奸國賊,這三條之中,嚴格說來,殿下你已經占齊了,所以按照我們幽冥的規矩,對占齊我們三不殺規矩的人,我們不僅不會動手,還會來警告一次!”
“你們的這個規矩外人不知道么?”
“除了我們幽冥之外,知道這個規矩的外人到目前為止也就只有殿下你一個人,否則顧同安也不會來找我們了,其他的人,三不殺如果只占了一樣,我們只是不會接這個生意而已,不會把這個規矩告訴他,如果殿下你想要顧同安的人頭,現在就可以把這個差事委托給我們,委托的價格,只要一個銅板!”
“只要一個銅板?”嚴禮強驚訝的看著幽冥的這個人。
戴面具的黑衣人點了點頭,“不錯,一個銅板,顧同安雖然是一州刺史,但他的腦袋在我們幽冥的眼中,就只值一個銅板!”
嚴禮強想了想,搖搖頭拒絕了,“多謝,這件事我自己會處理的,我還想問一下,如果我委托你們要別人的腦袋,你們能接這樣的活兒么?”
“只要不是三不殺的活兒,只要殿下能出得起我們開出的價錢,這活我們就能接!”
“那好,如果我想要白蓮圣主的腦袋,你們開價多少?”
“這是最貴的腦袋…”面具背后的那個人輕輕笑了笑,“殿下如果真想要這個腦袋,起碼要用一半的古浪草原來換,而且要先預付三分之一的訂金,而且取這種人腦袋的周期很長…”
“有多長?”
“至少十年!”
“十年?”
“是的,十年,要殺這樣的人所要做的各種準備和安排,還有需要消耗的資源承擔的風險,不是殿下你能想象的,所以代價也非常的巨大!”
“算了,有這個時間,估計我自己都能把他干掉了,非常感謝你們今天特意來告訴我這個消息!”
“不客氣,殿下以后若想要找我們幽冥做生意,只需要把這個東西放到平溪城西門得勝坊下面石獅的腳下,七天之內,我們的人就會和殿下你聯系!”戴面具的人說著,從自己懷中掏出半個銅板,放到了桌上,“告辭了!”
嚴禮強拿起那半個銅板,房間里的燭火輕輕晃動了一下,那個人就已經離開了,走得無聲無息又干脆利落,只有那微微打開著的一道窗戶,在告訴著屋子里的人,剛剛這里有人來過,又離開了…
把那半個銅板拿在手上仔細看了看,嚴禮強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嚴禮強這次受封平西王回來之所以沒有馬上動顧同安他們,主要有兩個考慮,一個考慮是自己現在自己手上的地盤已經很大,消化古浪草原和黑羯部落需要時間,只要能把這兩個地盤消化掉,等他手下的鋼鐵廠明年正式投產,古浪草原的羊毛貿易正式形成規模,會在整個西北形成一個巨大的利益共同體,到時要拿下顧同安之類的人,完全不費吹灰之力,那時候,他可以用最小的代價,甚至是完全和平的方式拿下西北其他五州。他的第二個考慮,是實在不想打內戰,再在西北內部興起刀兵災劫,大漢帝國現在已經夠亂了,他不想西北再亂起來,對顧同安這類的地方刺史他最后都有一個相對體面的后續安排,不想完全撕破臉,既是照顧到了朝廷的面子,也兼顧了那些刺史們的個人利益,并非那么難以接受。
“果然是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哪,看來還是我把事情想得簡單了,我愿意給他們時間,他們卻未必愿意給我時間,難道我的克制,在某些人眼中,居然還被理解為軟弱和可以利用的機會,既然這樣,也罷,既然你們不想要體面尊嚴的解決方式,什么手段都不忌憚了,那就別怪我了,是你們逼我的…”嚴禮強喃喃自語的說著眼神逐漸變得銳利起來,露出刀鋒一樣的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