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王大人他們已經走遠了,我們是不是要回去了?”
耳邊傳來胡海河的聲音,嚴禮強才把自己的目光從遠處收了回來,王建北和劉玉城一行人,此刻早已經走得不見蹤影,只有在那一行人消失的道路方向,還隱隱能看到地上揚起的一股煙塵,那是王建北和劉玉城自帶的一營人馬在官道上奔馳留下的痕跡。
嚴禮強轉回目光,落在了自己身邊眾人的臉上,胡海河干勁十足,沈騰和石達豐的臉上都有掩飾不住的興奮之色,再看其他人,自己目光所至,無論是來送行圍觀的百姓還是城門口站立的軍士,看著自己,全是一片敬畏的目光,不少人都恭敬的低了下頭,不敢與自己對視。
“大人…”嚴禮強低語咀嚼了一下,以前胡海河都稱他為公子,而現在,胡海河已經改口稱呼為大人了,身為祁云督護,這大人當之無愧!
名者,命也,稱呼變成了大人,要怎么做好這個大人呢?嚴禮強立刻就感覺了這兩個字沉甸甸的分量。
看到嚴禮強點了點頭,胡海河立刻就把嚴禮強的烏云蓋雪牽了過來,嚴禮強卻沒有上馬,而是走到了六阿公的面前,扶住了六阿公的手,“阿公,今日勞煩您老了!”
送什么萬民傘德政牌什么的其實就是走個過場,但這個過場卻也不得不走,而是很有必要,至少讓要走的人走得舒服,心情舒暢。
“禮強,我這一把老骨頭,還散不了,你別管我,做你的事情就是,阿公我今天也算沾禮強你的光,在郡守大人面前露了一把臉了,我別的本事沒有,那嚴安堡以后我每天都給你看著,我這雙眼睛還行,要有什么奸人歹人敢來,絕逃不過我的眼睛,我第一時間就通知刑捕把他們抓起來,不讓人來搗亂!”六阿公顫顫巍巍的說道,“我還要好好活上十年二十年,等禮強你什么時候把那古浪草原收回去,我叫我家小子帶著我到古浪草原上去看一眼,那就瞑目了,那古浪草原我年輕的時候去過兩次,水草肥美,牛羊遍地,那可是寶地啊,禮強你可要讓我看看才成…”
“阿公你放心,一定有這么一天的!”嚴禮強搖了搖六阿公的手。
“好,好…”
“把我的馬車趕來,用我的馬車送六阿公回嚴安堡…”
“是!”
嚴禮強吩咐身邊的人一聲,隨后才和六阿公道別,上了馬,帶著人,重新返回平溪城。
“見過督護大人!”兩排軍士就站在城門口,看到嚴禮強返回,一起給嚴禮強行軍禮。
“諸位辛苦了!”嚴禮強和駐守城門的軍士揮了揮手,然后帶著人馬進入到城中,城里的街道還在戒嚴,街道兩邊都是站崗的軍士,不少人都在街邊,伸著腦袋在看熱鬧,當嚴禮強騎著烏云蓋雪返回的時候,整個城里,街道兩邊,爆發出巨大的歡呼聲,特別是街道兩邊的樓房之上,不少人都拿著花瓣撒下來,城里的男人們就不說了,那些女人不少都是一次看到嚴禮強,特別是那些青春少女,一個個更是激動不已,雙眼冒星。
騎在馬上的嚴禮強身體挺直,面帶微笑,一路走,一路揮著手,和街邊的民眾致意,最后再回到郡守府的時候,之前聚集在郡守府內的一干賓客,已經全部聚集在郡守府的門口,等著嚴禮強回來。
嚴禮強剛才離開的時候,郡守府大門上面還掛著郡守府的匾額,而此刻回來,那個匾額早已經被取了下來,一個新的匾額掛在上面,匾額上面蓋著一層紅布。
“就等著你回來揭匾了!”梁義節微笑著對嚴禮強說道。
嚴禮強抬頭看了看那個匾額,也不多說什么,只是微微一笑,身形一躍數丈,如魚躍龍門,人在半空,來到那塊蓋著紅布的匾額面前,一伸手,抓著紅布,唰的一聲,就扯下紅布,然后穩穩的落在了地上。
再抬頭,新的匾額露了出來,上面就是五個光彩熠熠的大字——祁云督護府!
“見過督護大人!”周圍的人都一起全部向嚴禮強行禮,然后全部看著嚴禮強,似乎等著嚴禮強說幾句什么。
嚴禮強環視眾人一眼,一臉肅容,沉聲說道,“我與諸位,有的是舊識故交,有的才是第一次見面,許多人對我可能還不太熟悉,所謂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今日我嚴禮強開府建牙,正式走馬上任祁云督護一職,多余的話我也就不說了,今日我就只說三點,我今日既然坐在這個位置上,自然會盡職盡責,護我地方平安,保我百姓安寧,我向諸位保證,以后無論如何,祁云郡都始終是我大漢帝國國土,永不是賊寇橫行之地,古浪草原再亂,我也不會讓異族兵馬越過白石關和玉龍山半步,無論是沙突人還是黑羯人都不行!”
嚴禮強這話,擲地有聲,一說出來,郡守府周圍的不少人都一下子動容,“好!”,人群之中立刻就有不少人叫好起來。
“我要說的第二點就是,我手上有金山銀山,錦繡前程,想要取者,請從直中來,莫走幽曲徑,曲徑通幽,幽中無光,是要見鬼的,以前郡中各級官吏校尉有犯舊事者,從今日起,一筆勾銷,既往不咎,這郡中百姓,皆是我嚴禮強的父老鄉親,社中子弟,與我同飲一方之水長大,今日之后諸位如有再犯,欺人就是欺我,欺理就是欺天,有膽敢陰奉陽違欺上瞞下貪墨公款欺壓百姓勾結外敵者,定斬不饒,到時鍘刀臨頭,莫怪我今日言之不預!”
這一番話,說得在場的不少郡中官員不少冷汗濕背,兩股顫顫,看到嚴禮強的銳利的目光掃過來,一個個心驚膽戰,這嚴禮強就是平溪郡的人,可不是王建北那樣的外來戶,嚴家就是青禾縣大族,嚴禮強的弓道社弟子三千,遍布平溪郡各縣各鄉,那些弓道社弟子的家人兄弟好友,則更是到處都有,衙門內外,軍中鄉野,簡直數不勝數,平溪郡中的地方官員想要做點什么事要不讓嚴禮強知道,簡直不可能,因為這整個平溪郡,到處都是督護大人的耳目,想到這里,不少有點問題的官員,就感覺腳下發軟,像踩著棉花一樣,幾乎站都站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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