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唏律律…”沖到天池邊上的烏云蓋雪一聲嘶鳴,兩只前蹄離地豎起,后蹄著地,直接立起,還不等烏云蓋雪的前蹄落地,嚴禮強已經從馬背上騰空而起,身形如大鳥一樣飛起,就在天池周邊所有人的注視下,雙腳在空中凌空跨步,如魚化龍,一躍十多丈,落在天池的冰面上,然后身形一步十多丈,跨步之間就風馳電掣,身形閃動,直接朝著矗立在天池中間的蔡英武沖去。
“好輕功…”天池周邊那些圍觀的無數人立刻就喝彩起來,所謂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嚴禮強一出場,那一身輕功,落在天池周圍那些圍觀者的眼中,就一下子把許多人震住了。對練武之人來說,一切都可以造假,唯獨修為造不了假,不說別的,只是嚴禮強的這一身輕功,就足以傲視西北。
“嚴禮強,那是嚴禮強,嚴禮強來了…”有人大叫了起來,那些圍觀的人才知道,這來的人,正是今天弓道對決的正主嚴禮強,就在對決將來開始的時候,嚴禮強不早不晚的來了,而且還帶著一隊志氣昂揚的少年出場,一出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些少年是弓道社的學員,也是嚴禮強的弟子…”
“好歌,好少年…”
“聽說那弓道社成立到現在還不到半年,怎會有如此的氣勢?”在許多人看著朝天池中心飛馳而去的嚴禮強的時候,也有人在打量著隨著嚴禮強到來的那些弓道社的學員——眨眼的功夫,五百人在天池邊上下馬,動作整齊劃一,干脆利索,一下馬來就列隊在天池之畔肅然觀戰,精氣神與普通人決然不同,讓人一看,就精神一震。
“一人一匹犀龍馬,一人一把戰弓,我靠,太奢侈了,犀龍馬還好說,那些戰弓難以制作,要配齊這么多的戰弓那可是需要一大筆錢啊,我看刺史府的親衛營都沒有這么奢侈!”
還有不少的圍觀者看著那些弓道社學員背上的戰弓在暗暗流口水,這個時代,真正的戰弓制造的工序非常復雜,時間又長,因此戰弓成本非常之高,無論是大漢帝中和異族,雖然弓箭都是常備之物,但數量其實都不多,當然,大軍之中也有弓箭營或者戰弓營,但那起碼是州一級的州軍之中有可能配置,郡一級郡軍之中都配置不了,而看那些弓道社學員背上一人一把的戰弓,真算起來,簡直是奢侈,那絕對是一大筆銀子,絕對可以讓人側目了。
“別忘了,那制造局可是嚴禮強的,聽說制造局一年輕輕松松就能賺幾十萬輛銀子,嚴禮強手上有錢,裝備這點戰弓算什么…”
“那嚴禮強聽說還不到十八歲,果然是天才少年…”
“要不然,怎么會被皇帝陛下看中呢…”
隨著嚴禮強一出場,整個天池之畔都一下子熱鬧了起來,無數人議論紛紛,所有人都在期待著即將到來的大戰,嚴禮強越強,那就說明即將到來的對決會越精彩。
“飛天門昨日就已經到了這里,蔡英武休息一夜,今日已經是最好狀態,嚴禮強今日分明是遠途奔襲而來,一刻未休息就要與蔡英武對決,這還沒有開始,就已經落在了下風,看來,這嚴禮強還是太年輕莽撞啊!”就在天池北面的一片山坡上,幾個穿著奢華貂皮大衣的男人正在那里,一個留著一把漂亮長須的中年人看著正化身成一個黑點,朝著天池中心位置沖去的嚴禮強,微微搖了搖頭。
“我怎么覺得那嚴禮強此刻如出鞘之刀,離弦之箭,整個人氣勢如虹呢?”旁邊的另外一個中年人瞇著眼睛看著嚴禮強在冰面上的一抹身影,眉頭微皺,臉上有些疑惑之色,“我看那嚴禮強的輕功身法,速度如電,又靈動飄逸,比起蔡英武來更勝一籌,但奇怪,我確感覺他似乎并未用盡全力,好像只是在閑庭信步…”
“啊,怎么可能,那個嚴禮強能有這樣的身手已經讓人吃驚了,怎么可能閑庭信步,他才幾歲?”旁邊的另外一個滿臉胡子的中年人一下子叫了起來,“就算他從娘胎里開始練起來,也不可能這么厲害!”
“二叔的眼光一向很準,從未出錯,這次的對決結果,說不定會出人意料!”幾人中間一個二十多歲,相貌英俊卻氣質沉穩的年輕人緩緩的開了口,“我們只需好好看著,然后把結果如實帶回去就行,家主也想看看嚴禮強能不能過了飛天門這一關,要是他能過了這一關,在這西北,以后他也才真正算是一個人物,才值得家里出手拉攏…”
“嗯,嘉城說得對,這嚴禮強當初從帝京城回來,就惹了不少麻煩,還是林擎天的眼中釘,所以他名聲雖大,家里也接到了尤家的書信,但家主一直沒有讓人接觸,而只是觀察,要是今天他還能活著,徹底過了轉眼衙門和飛天門這一關,那的確值得拉攏了!”剛剛開口的那個“二叔”也沉聲說道,“說起來這個嚴禮強還真是有本事,這才回到甘州多長時間,就把制造局和弓道社折騰出來了,還弄得風生水起,那制造局的四輪馬車的生意,還真讓人眼紅,那馬車別的地方咱們家的那些作坊也能造得出來,甚至比他造得更精巧,但唯獨那四輪馬車下面那可軟可硬的彈簧,卻是一個奇物,咱們已經讓家里的上百工匠去研究仿造,但一直都沒有進展,摸不到頭緒…”
“要不然,江天華怎么會想把爪子伸到制造局呢,我都沒有想到,嚴禮強能有這么大的膽子,居然直接把江天華伸過來的爪子給砍了下來!”說到這里,這個年輕人又看了看跟著嚴禮強一起到來的那些弓道社的學員,用手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巴,眼中微微閃過一道亮光,“那些就是嚴禮強弓道社的學員吧,果然有意思!”
“如果這次真是嚴禮強勝了,嘉城你看那飛天門的郭一飛會不會…”
“飛天門中可沒有幾個正人君子,郭一飛那么老辣,他做事,只要面子上過得去就行了…”那個英俊的年輕人遠遠的看了飛天門所在的方向一眼,輕輕的說道。
“這次決不能讓嚴禮強再活著離開蘭州…”飛天門的人群之中,江天華用微微有些發紅的眼睛,狠狠的盯著在冰面上飛馳的那個黑點,他嘴上發著狠,心里卻在發著顫,在真正見到了嚴禮強之后,他終于明白為什么在帝京城的林擎天會想要把嚴禮強干掉了,嚴禮強才這個年紀就這樣,要是任其發展,再過十年,誰人能制,再嚴禮強狠辣的手段和傳說之中他那神乎其神的弓道修為,哪怕是脖子上圍著厚厚的貂絨圍脖,江天華還是感覺到有一股冷氣從他的脖子鉆到了他的后背上,讓他的脊椎發涼…
“轉運使大人放心,嚴禮強今天既然來了,那就別想再走出蘭州境內了!”飛天門的宗主郭一飛眼中寒光閃動,不知為什么,在看到嚴禮強出場之后,郭一飛心中就有一種莫名的危機感和忌憚感一下子升騰起來,無論如何,這次一定要除掉嚴禮強,郭一飛暗暗發狠…
說起來長,實際也不過片刻之間,就在天池之畔的那些圍觀者各異的眼神和竊竊私語的議論之中,一路飛馳的嚴禮強身形閃動之間,已經穿過數里的冰面,來到了天池正中,一下子就在距離蔡英武百米之外的冰面上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