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兩天,嚴禮強的心情都不太好,從天道神境之中知道的那些消息,特別是柳歸元和他說的那些話,就像一塊石頭一樣壓在嚴禮強的心上。
四年后,大漢帝國烽煙遍地,圍繞在這個龐大帝國周圍的那些豺狼和野獸,都選擇在這個帝國最混亂和虛弱的時候撲了上來,一個個張開血盆大口,想要把這個偌大的帝國撕咬吞噬干凈。
弱肉強食這是白銀大陸的生存法則,在過去的歷史上,已經有許多的種族和帝國湮滅在歷史的長流和烽煙之中,對這一點,嚴禮強不感覺奇怪,而真正讓嚴禮強憂心的,是從種種跡象上來看,林擎天有可能早就知道天劫的發生,他所做的許多事情,都是在不著痕跡的在為天劫發生之后接手大漢帝國在做著準備。
風云軍是大漢帝國最強的軍團,而林擎天就借著天劫和剎滿人的力量,把這個大漢帝國最強大的軍團徹底粉碎打倒。
天劫之后,大漢帝國群龍無首,各地一片混亂,而林擎天就在這樣的混亂之中,眨眼的功夫,就拉出了一支讓人膽寒的恐怖的大軍,為接收整個帝國做好了準備。
嚴禮強在劍神宗中查閱了過去幾年大漢帝國的邸報和各種消息,發現大漢帝國東南沿海的海亂以前一直都有,但都不嚴重,那些海盜,一直都在小打小鬧的搶劫一點船只什么的,常常被大漢帝國的水師追得像喪家之犬一樣,而也就是在最近這三四年,那些海盜才突然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的開始肆無忌憚起來,搞得聲勢越來越大,隨后林擎天也才順水推舟,提出了在東南沿海各州各郡搞民團抵御海盜的辦法,還征加了團厘。
在那些海盜肆無忌憚的時候,之前把那些海盜追得魂飛魄散的大漢帝國的水師呢?
大漢帝國元平14年2月,也就是現實世界的明年2月份,坐鎮大漢帝國東南沿海的東南水師提督鄭懷安卷入所謂的“空餉案”,有人控告水師提督鄭懷安貪墨兵餉,還收受船廠賄賂,勾結海盜,于是林擎天大怒,下令徹查,興起大獄。
在這場大獄中,大漢帝國東南水師提督鄭懷安和三十多名水師將領被打入大牢,整個大漢帝國的東南水師的高層,幾乎被清洗了一遍,隨后林擎天任命了新的東南水師提督,新的水師提督到位,就對整個水師進行了巨大的調整,還大張旗鼓的要清查鄭懷安余黨,在這種情況下,之前把東南沿海那些海盜們追得如喪家之犬的大漢帝國的東南水師,瞬間就垮了下來。
然后僅僅在鄭懷安等人入獄兩個月后,原本一盤散沙的那些海盜海匪,突然之間就凝聚成了幾股人馬,開始鬧騰起來,于是林擎天提議在東南各州各郡開民團,防海盜,征團厘…
而那個幾乎親手斷送了風云軍的安北將軍石濤,同樣也是林擎天的人。
林擎天把龍飛城和風云軍的骨干召到了帝京,這些人一下子就死在天劫之中,而林擎天自己,這個原本最應該死在天劫之中的人,卻在天劫發生之前,突然離開帝京去視察淮河的水利,一下子躲過一劫,要說巧的話,這實在也太巧了…
所有這一切,都像有一只無形之手在操控一樣。
柳歸元就懷疑東南沿海的那些海盜突然之間鬧騰起來,背后一定有人指使和縱容。
而海盜的鬧騰,就為林擎天提出的那個在東南沿海各州各地辦民團的解決辦法創造了條件。
那些消耗了大漢帝國大量民脂民膏還訓練了兩三年的民團,在這個時候,換身衣服就成了正規軍,一下子就成為了林擎天手上可以橫掃天下的一張王牌。
而安北將軍石濤之所以當了漢奸投靠了剎滿人,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因為石濤知道,在他做了那些事情,斷了風云軍的后路之后,在大漢帝國,他只有死路一條,會成為替罪羊,只有投靠剎滿人,他才能活下去,保住他的性命和榮華富貴,而石濤之所以明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可以讓自己萬劫不復但還是去做,那就只有一個解釋,他不做那些事情,他馬上就小命難保…
這些在未來會發生的事情,一旦從另外一個角度去解讀和觀察,瞬間就能讓人心寒膽顫。
一件事情有可能是巧合,但這么多的事情在按照同一個邏輯發生,那就絕不可能是巧合,而是預謀。
在幾個月前,在知道天劫要發生的時候,嚴禮強滿腦袋想著的都是怎么讓自己活下去,在四年之后救下更多的人,避免災難的發生,而此刻,嚴禮強才突然發現,在那場天劫的背后,還有這么多復雜的事情和背景,自己有可能還要去面對一個根本不是他能此刻能對抗的人物,而那個人物,有可能和他一樣,已經提前知道了天劫的發生,而且還要利用那場天劫,踩著億萬人的尸骨,坐上這偌大帝國的寶座。
一時之間,嚴禮強的腦袋都大了好幾圈。
心中的憂慮和郁悶,無法和任何人訴說,嚴禮強只有把自己的全部精力,投入到了修煉之中,以此來讓自己可以暫時忘記這些事情。
但很多時候,你不去找事情,很多事情卻也會主動找上你。
在皇帝陛下離開鹿苑一周之后,也就是7月25日傍晚,剛剛修煉完的嚴禮強在半路上就被小李子堵住,說劉公公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他,嚴禮強拖著有些疲憊的身軀隨著小李子再次來到劉公公的住的院子里,見到了劉公公。
“不知道公公找我何事啊,這么急?”見到劉公公的嚴禮強發現劉公公眉頭緊皺,臉上隱隱有憤怒之色,就主動開了口。
“禮強你可記得前幾日皇帝陛下讓你做東宮太子弓道教習的事情?”劉公公深深吸了一口氣,開口問道。
“記得啊,公公上次不是說等到八月一日,我就可以去皇宮見太子殿下一面,然后就可以正式履職了么?”
“這事現在出了一點變故!”
“什么變故?”
“這幾天朝中無數大臣在上書,說太子弓道教習之選擇,既是陛下家事,更是國事,那些上書的大臣說你資歷太淺,德望不高,不足以擔此重任,怕把太子帶入歧途,他們還推薦了另外一個人做太子的弓道教習…”
尼瑪的,嚴禮強心里暗罵了一句,但還是耐著性子問道,“那陛下是什么意思?”
“陛下當然非常生氣,不同意,現在這事正在僵持,而就在今天,宰相林擎天提出一個建議,說讓你和朝中大臣推舉的人做一個比試,勝者就能做東宮太子的弓道教習,陛下沒有答應,說要考慮一下,陛下現在就想問問你這邊的想法,敢不敢和那些朝中大臣推舉的人比試一場?”
嚴禮強的眼睛一下子瞇了起來,“比試什么?怎么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