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乎其技,神乎其技…”皇帝陛下看著那整整齊齊的箭桿,也不由驚異起來。
作為大漢帝國的皇帝,各種各樣的奇人異士絕對是見過很多的,帝京城內也臥虎藏龍,皇帝陛下的眼光自然是一等一的犀利毒辣,在這個距離內,箭術的準頭能有嚴禮強這么好的人,皇帝陛下的身邊有大把,只要進階弓道四重天境界以上的,幾乎都可以射得這么準,而嚴禮強之所以讓皇帝陛下驚嘆的原因,一個是嚴禮強開弓的速度,還有一個則是嚴禮強非凡的控制力。
在一千多米的這個距離上,嚴禮強一個人在這一分鐘之內的射出的箭矢,幾乎相當于十個普通的弓道四重天高手加在一起的能力,這樣的能力,在近身戰中面對一些高手來說或許不算什么,但是在戰場上就非常可怕了,戰場之上講究的是一寸長一寸強,正因為如此,可以及遠的弓箭就是所有種族所有戰士公認的戰場上最犀利,給人威懾力最大的武器,因此軍中最看中武將的弓道修為,而以嚴禮強這樣的能力,若是在戰場上,絕對是所有敵人的噩夢。
而皇帝陛下之所以把那四個箭靶抬過來,看的就是嚴禮強對射出箭矢的掌控能力,這個掌控能力的背后,則能折射出嚴禮強在弓道上還有多少潛力可以挖掘,還能不能繼續進步?如果射在箭靶上的那些箭矢高高低低,那就說明嚴禮強對射出箭矢的控制力也就是這個水平,眼前所見,已經是嚴禮強最高水準的發揮,而如果嚴禮強對他射出的每支箭矢都有著超強的控制力,那就說明眼前的一切,嚴禮強游刃有余,將來在弓道上,還能繼續進步,潛力無限。
嚴禮強平時不是一個高調和喜歡顯擺的人,但有時候,高調也是一種必須的智慧和策略,更是一種自保的方法,不展示出自己的實力和潛力,又怎么可能在對方心中占據分量,讓對方在你身上傾注心血和資源,增加自己手上的砝碼和分量,讓那些想要動自己的人在動自己之前好好斟酌一下后果,現在大漢帝國的刑部尚書都想要自己死,皇帝的大腿來了,嚴禮強自然要緊緊抱住。
面對著皇帝陛下的稱贊夸獎和驚嘆,嚴禮強倒表現得云淡風輕,只是微微一笑。
皇帝陛下的目光終于從那四個箭靶上移到了嚴禮強的臉上,“朕看你氣定神閑,似乎還大有余力,在這樣的射速之下,你還能再開多少箭?”
“如果射速不變的話,應該還可以再開幾百箭…”
“如果再慢一些呢?”皇帝陛下指了指那四個箭靶剛才所在的地方,“假如那里站著一支帝國的步軍,在他們沖過來之前,你還可以再開多少箭?”
嚴禮強認真看了看,估算了一下,“普通的步軍在這個距離沖過來的話,只要箭矢足夠,手上戰弓不壞,我應該可以開300箭以上!”
“300多箭,那就是說如果有一曲敵軍朝著你沖過來,在跑到你面前的時候,你就能射殺其中的一半,如果對方人馬在300之內,還不等沖到你面前就被你射殺光了…”
一曲人馬是600,嚴禮強在這個距離上射出300多箭干掉300個人,剛剛超過一曲人馬的一半,皇帝陛下的推理沒有任何問題。
嚴禮強只是謙虛的笑了笑,“這個,我沒試過,不好說,而且戰場上瞬息萬變,對方也不會站著等著你殺,他們有護盾,還可以格擋,對方的弓道高手也有可能也會威脅到我,需要我躲避反擊,所以,300多箭只是有可能做到!”
“狄龍圖當年征戰四方,曾創造一個人在一場大戰之中斬殺敵軍千人的記錄,威破敵膽,今日我觀禮強你的箭技,恐怕只要假以時日,將來在戰場上,必定可以威震四方,再續狄龍圖的威名!”
皇帝陛下的這個評價就高了,嚴禮強連說不敢。
“不用謙虛,以你今日展示的箭技,若是在戰場上,建功立業是遲早的事情!”皇帝陛下略微一沉吟,就轉過頭,看著劉公公,“劉安,嚴校尉在鹿苑之中,除了箭場領班之外,還擔任著其他職司么?”
劉公公連忙上前一步,躬下身,“回稟陛下,嚴校尉在鹿苑,除了箭場領班之外,再無其他職司!”
皇帝陛下微微頷首,然后看向嚴禮強,臉色也一下子嚴肅了起來,“嚴禮強聽旨!”
嚴禮強一愣,才連忙上前一步,拱手聽旨,“嚴禮強在!”
“從今日起,朕擢拔你為虎威校尉,御前五品帶刀護衛,賜虎頭銅腰帶,任鹿苑副總管兼皇宮東宮太子弓道教習!”
這一連串的頭銜職稱,讓嚴禮強都微微愣了一下,虎威校尉比鷹揚校尉還要高一級,在軍中已經屬于中高級的軍官,那御前五品帶刀護衛類似前世的榮譽職稱,帶刀護衛前面的“御前”兩個字則代表有進出皇宮的某些特權,那虎頭銅腰帶則是皇上身邊帶刀護衛的榮譽恩典,鹿苑副總管則是劉公公的副手,在鹿苑的地位簡直比箭場領班高出不知多少,而那個皇宮東宮太子弓道教習更是了不得,這個職位不是帶兵的實職,但卻是一個能接近太子的職位,最容易獲得太子的信任和好感,將來太子一旦登基,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什么是受寵若驚,嚴禮強總算感覺到了。
一直到看到劉公公連連使過來的眼色,嚴禮強才一下子反應過來,連忙大禮拜下,“謝陛下,嚴禮強接旨!”
皇帝陛下在箭場沒有呆多長時間,在給了嚴禮強一份大禮之后,沒過幾分鐘,皇帝陛下就離開了,劉公公和嚴禮強一直把皇帝陛下送到了鹿苑門口,才看著皇帝陛下上了車架,在一干儀仗和護衛的簇擁下,浩浩蕩蕩,返回帝京城,而皇帝陛下臨走之前,還把他剛剛讓嚴禮強試射的那把二十石的強弓,送給了嚴禮強。
一直到皇帝陛下離開,嚴禮強還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發暈。
“禮強,以后在這鹿苑,你我可就是搭檔了!”劉公公轉過頭,笑瞇瞇的對著嚴禮強說道。
嚴禮強掃視了周圍一眼,這個時候,那所有站在鹿苑門口恭送的一干鹿苑的管事和軍士,一個個看著自己的目光,轉眼之間就和昨天不一樣了,看到嚴禮強的目光掃過來,許多人的臉上都立刻露出了討好的笑容,特別是那個文管事,簡直笑得跟一個爛梨一樣。
皇帝陛下對嚴禮強的任命,自然在最短的時間就在鹿苑傳開了。
“公公這么說可是折煞我了,咱們以前如何,以后還是如何,這鹿苑大大小小的事情自然還是由公公做主,我在鹿苑就只管吃飯練武,要管人管事我可管不來,這些都還得由公公來操勞,若是公公有什么吩咐,只管讓小春子小李子來叫我就是!”嚴禮強也對著劉公公露出了笑臉,還是和以前一樣恭敬,“剛才陛下的任命有些地方我還不明白,正要向公公請教呢!”
劉公公哈哈大笑起來,深感自己沒看錯人…
“東宮太子弓道教習?”只是傍晚的時候,宰相府內的書房里,林擎天看著站在自己手上的那份消息,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眼神一下子幽深漆黑了起來…
“大人,陛下這個任命大有名堂,那嚴禮強一個小小的鷹揚校尉,剛剛在帝京城出了一點名,打了刑部上下一個耳光,陛下就給他加官進爵,還把他任命為東宮太子的弓道教習,我臉上無光不要緊,但我覺得陛下這個任命,意不在教習,而是沖著大人你來的…”刑部尚書顧春怡在一旁陰測測的說道。
林擎天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鐘,輕輕敲著手上的那張紙,半晌才淡淡的開了口,“太子殿下將來是大漢帝國的一國之君,太子殿下的教習,既是陛下家事,更是國事,非同兒戲,把一個年紀還沒有太子殿下大的小小校尉放在太子殿下身邊做教習,未免太隨意了,這帝京城弓道強者大把,為何非要選一個毛頭小子呢,這件事,朝會的時候議一議比較好…”
刑部尚書顧春怡回味了一下宰相大人的話,臉上慢慢的就有了一個笑容,“還是大人考慮得周到…”